以毒攻毒,是最冒险,最猛烈的下下策。
  起初陪同李云泽一同诊治辛浅陌的郎中,得知李云泽要用这个方法的时候,都纷纷表示反对。
  这个方法百分之百靠碰运气,一旦有什么闪失辛浅陌会当场毙命。
  所以现在只剩下李云泽敢为辛浅陌试毒,他不想证明自己的医术多么的精湛,更不是想做普度众生的神医。
  一切只是想帮欧阳羽兮,他不想让欧阳羽兮的下半辈子,活在悔恨当中……
  他拿着银针的手都在颤抖,唯一能他镇定,是对欧阳羽兮的那颗真心。
  无关风月,无关儿女私情,只想让她一切都好。
  ……
  “羽兮,你是不舒服吗?”萧毅把欧阳羽兮抱在床榻上,见她那张清丽的小脸蛋上,一点点的血色都没有。
  “没有,皇上,您回去吧。”欧阳羽兮有气无力的说着。
  心底则是百感交集,她明明知道自己在救人,可是心底却很不是滋味。
  “朕陪着你。”萧毅真的守在了欧阳羽兮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只是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状态,微微抬眸,一直在确定欧阳羽兮是否睡着了。
  “皇上,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欧阳羽兮已经用余光看到了萧毅犹犹豫豫想要开口的状态。
  她本可以装作看不到,可是却莫名的心疼这个男人。
  爱得那么小心翼翼,那么不知所措……
  欧阳羽兮于心不忍,索性主动追问,可萧毅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明明有机会说,却开不了口了。
  他深吸一口气,只是柔声安慰欧阳羽兮,“朕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陪着你。”
  这句话明显是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欧阳羽兮听闻,嘴角不禁扯出了一丝丝的苦笑。
  她这才明白,爱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心底都有彼此,却已经无法做到了坦白。
  “皇上,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否愿意和你回宫?”
  “羽兮,你……”这是萧毅第三次被欧阳羽兮看出了心思,他怔住了,前两次的犹豫不决,只关于感情,而这一次被看穿,则是一个原则的问题。
  此时萧毅深眸微眯,眸底闪出了一抹无措,他紧握着欧阳羽兮的手心明显冒出了丝丝的汗滴。
  他的反应,欧阳羽兮已经全然感受到了,她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抬眸看向了萧毅。
  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也是心与心最近的时候。
  “我愿意和你回去!”欧阳羽兮松开紧紧咬住的双唇,一字一字的迸出了这句话。
  萧毅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禁轻摇了摇头,额间的碎发也跟着晃动了起来,布满寒霜的俊颜之上,正在丝丝的有了暖意和莫名的兴奋。
  “羽兮,你说的真的吗?你愿意和朕回宫?你想起朕了吗?”
  是否恢复记忆这个问题,欧阳羽兮还在隐瞒,她并不想被感冲昏头,而是很冷静的回应道:“皇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欧阳羽兮了,我跟你回宫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知道,谋害我与我身边至亲的人,到底是谁?不知道我说出了这个理由,你还会带我回去吗?”
  “愿意,朕愿意!羽兮,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可以为你做一切。”
  炙热感情,也会让萧毅失去最基本的理智,他一把抱住了欧阳羽兮,难掩心底的兴奋,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着。
  欧阳羽兮的心底并无多少的兴奋,她忽然愿意回宫,是有私心,但更多的心思,是要复仇。
  她知道自己在王府多一日,王府就多一日的不安。
  “皇上这几日的事情,都是针对我和安安的,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我曾经以为,我离你远远的,便可逃脱这种命运,但是我发现,我只能会连累更多人。”欧阳羽兮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充满了力量。
  这几日的发生的事情,让欧阳羽兮明白里很多,一味地躲避和隐藏,带来的只有杀身之祸。
  萧毅听闻,只有心疼,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在现在的感受。
  爱莫能助的挫败感,让这个男人心痛到无法呼吸。
  “皇上,这一次辛浅陌无论能不能活过来,她都是你的灵妃娘娘,这是我们两人欠她的。”
  这番话,欧阳羽兮忍着心痛提醒着萧毅。
  而萧毅给予的回应,紧握着欧阳羽兮冰凉的小手,慢慢的放到了自己的左心房,“这里……只有你!”
  欧阳羽兮垂眸,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心底那份窃喜和安慰,她得好好地藏着。
  她不想再被儿女情长,捆绑到失去理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辛浅陌那里。
  她是生是死,也就在这一天一夜。
  整个王府,会压抑的空气包裹着,没有一个人有胆量畅快自由的呼吸。
  所有人的心底都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随时都能将其压垮。
  欧阳羽兮和萧毅等在正厅内许久,二宝和安九也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劝这两位看上去很镇定的主子。
  “娘娘。”小樱桃拖着疲乏的身子,从屏风后面探出了小脑袋,想看一看欧阳羽兮。
  “小樱桃,快回去休息!谁让你下床了……”欧阳羽兮紧蹙着没有,立刻让安九把她抱起来。
  “娘娘!”小樱桃看到了欧阳羽兮身边站着的萧毅,这才会意的点点头离开。
  在这个小丫头的意识里,只要萧毅在欧阳羽兮的身边,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夜幕来临,更让每个人的心底平添了几分焦灼。
  辛浅陌厢房内的门是反锁的,除了伺候的丫鬟和小厮,任何人不得入内。
  偶尔会有丫鬟把一盆盆的血水端进来,又换成新烧开的热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
  “啊……啊……”死寂许久的厢房内,传来了辛浅陌的几声哀嚎。
  欧阳羽兮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随后便传来了小丫鬟们的叫嚷声,“血!好多血,止不住了。”
  欧阳羽兮刚想入内,便被萧毅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