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芸姐,梦蝶难道和晓婉有关系?”初楚楚见董晓婉在听到院长提林梦蝶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便更加确信自己所想的。
“楚楚姐,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董晓婉知道瞒不过初楚楚,只得真心相告。
“我们找个位置坐下聊吧,院长,李大姐,我们先出去一会,如果小梅醒了再给我们打电话。”
“去吧,去吧。”
董晓婉和初楚楚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董晓婉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初楚楚则坐在董晓婉对面。
“梦蝶就是我的女儿,其实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看的出来,她和我实在太像了。”
“当初我收养梦蝶的时候,就是因为觉得她很熟悉,很像你小时候。没想到她竟然是你的女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深圳生下的林梦蝶?”
“我也没想到,我的女儿竟然是被好姐妹收养了。这让我很高兴。这个故事很长,长到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以后我们再找个机会,我慢慢讲给你听。我们有好些年没有聚一聚了,很怀念那个时候。”董晓婉望向窗外,眼神穿梭,似乎看到了那时候的画面。
“是啊,那时候真让人怀念,你什么时候来的深圳?”初楚楚动作优雅的搅动着咖啡。
“一个月前。”
“梦蝶还不知道你是她妈妈吧?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她而又不与她相认,虽然这孩子很懂事坚强,可我知道她只是怕我们担心,其实她是很想念自己亲生父母的吧,父母和子女的心是相连的。即使没有见过面也会想念的。”
“我不敢让大家知道梦蝶是我女儿,你知道的,我和振寰从小就订了亲,他是我的未婚夫,梦蝶的事我不能让振寰还有我哥知道,尤其是我哥,你知道我们家家教有多严,我怕我哥知道后会对梦蝶不利,他完全继承了我爸的血统,名誉和面子最重要,惩罚我不要紧,我最怕的是我哥会使尽一切手段抹去这个令家族蒙羞的污点。”说到这儿时董晓婉眼眶噙满泪水。董晓婉抬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
“婉儿,你受苦了,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初楚楚心疼的看着董晓婉,右上轻轻拍了拍懂晓婉的肩膀,表示安慰。她知道董家的家规,知道董家的历史,也能感觉到董晓婉这么多年来一定承受着许多许多的心醉和折磨。
“后来我还是和振寰结婚了,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只能和他结婚,我哥需要依靠池家来巩固他的社会地位,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妹妹有别人的私生子,何况现在我和振寰已经是夫妻,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对不起他。楚楚姐,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多么希望梦蝶叫我一声妈妈,多么希望出门的时候不用戴着那么大一幅太阳眼镜,不用怕被人认出来,不怕被起疑心,我多么希望能光明正大的认回自己的女儿,我欠梦蝶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越往下说董晓婉的情绪越难自控,眼泪还是扑硕扑硕的流了下来。
“楚楚姐明白,婉儿,你也不容易,我明白你的难处,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梦蝶,保护好梦蝶的,我早已把她当作我的亲女儿一样。我们家人都很喜欢梦蝶。梦蝶这孩子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初楚楚明白董晓婉的身不由己,她本想问问林梦蝶的爸爸是谁,最后还是准定不问了,既然林梦蝶不是由她爸爸带着,那么关于董晓婉的这段回忆一定是伤痛的吧。
“楚楚姐,谢谢你,谢谢!”董晓婉感激地看着初楚楚。
“傻丫头,还跟我说谢谢,你记得我们曾经说过什么?”
“当然记得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董晓婉和初楚楚之间永远都不需要说谢谢,没想到楚楚姐还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记得,怎么能不记得,那时候的回忆是多么珍贵。”楚初初泯了一小口咖啡,望向窗外街道两旁的树,过去她住的地方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面有一条拱形的葡萄藤架成的林荫小路。周围还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和树木,还有一棵上了年纪的桑椹树。
穿过林荫小道就能通往董晓婉家的后花园,本来两家的后花园还隔着一道门,后来索性直接打通,方便两丫头频繁的窜门。
“楚楚姐,你在深圳,怎么不和我联系?”
“你知道我父亲被人陷害而判了死刑,我们家的家业全部被政府封锁,公司倒闭,接踵而来的是一大批上门来讨债的人,他们个个都很凶悍,母亲因此病倒在床,好在,深圳的舅舅在报纸上知道了我们家的事,便很快赶来上海,将我和母亲接了回去,可是母亲仍然是一病不起,一个月后便离世。我就由舅舅带大,舅舅待我如同亲生女儿,并不比以前在初家的时候差。”这么多年来,初楚楚也背负了很多东西,那么小就家变,经历了那么多,初楚楚早已看淡了许多。
“楚楚姐,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却没有有帮助你们?”自己的好姐妹发生了这么巨大的事,她既然什么都没帮上,她只知道初父被判死刑,而父亲那段时间一直不让自己出去见初楚楚,她只要整天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后来知道初楚楚和初母离开了上海,可去了哪儿,过的怎么样,她什么都不知道。再次面对初楚楚,董晓婉觉得很羞亏。
“傻丫头,在那个时候,任谁都不愿意和我父亲有任何关系,我知道你想找我,我也知道初伯父不让你出门,我明白的,母亲说过,董伯父本来想过要救助我们,是我父亲不让,因为我父亲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见到光明,他不想连累你们家和我们一起遭遇不幸,傻丫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早已过去,我们要过好现在。”初楚楚明白,那时候的她们太小,那微弱的力量什么也不能改变,她知道董晓婉的心,已经让她很欣慰,冰冷的心因而保有一丝丝温暖。
初父本来和董父是拜把子兄弟,那年初家的巨变,牵扯甚广,初父不想连累董家,就主动提出和董家断绝关系,董父无奈,只好尊重初父的决定,何况初家的事,没有人觉得会存在一丝希望,董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自己的小女儿才几岁,董家生死亡全部撑控在董父手上,他如何能让家族灭亡让家人遭遇不幸,董父只好承受对兄弟的不义之罪。董父直到死的那一刻都觉得自己是有罪的。唉,逝者已矣,活者伤悲。董父除了伤悲还有一份沉重的自责。
“怎么反倒是楚楚姐你来安慰我了。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人生本来就是诸多磨难,咬咬牙就挺过来了。天色已晚,我想我不能回去看小梅了,下午我家先生打电话过来告诉梦蝶今晚和我们一起吃饭。”说完初楚楚深深地看了眼董晚婉。
“我去医院那边看看情况后,也该回去给他们爷俩做饭吃了。”董晚婉脸上滑过一丝异样。
“那我们走吧。”
“楚楚姐,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
“我明白,只是你怕是也瞒不了多久,到时候又该如何应付。”初楚楚神色担忧地看着董晓婉。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而且小女儿佳惠差点都看见梦蝶了,我想有可能的话,我尽量不去幸福之家,尽量不与梦蝶有接触。”说到这时,董晓婉的心口像被千根针扎似的疼痛。
“你能忍住不见吗?你能做到吗?婉儿你做不到的,不管怎么样,即使让人知道有梦蝶的存在,我们也会好好保护她的。你别太为难自己了。”
“……”
初楚楚离开咖啡厅后径直往约好的酒店而去,董晓婉则去医院看小梅的情况。
深圳凯宾斯基酒店
深圳凯宾斯基酒店座落于南山区新的商业开发区中心,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位于福田区与蛇口之间中心地带,临近科技园,轻松可至深圳宝安国际机场。与国内一流歌剧院、大型国际品牌购物中心和世界级的娱乐休中心相比邻。可谓是深圳西区首屈一指的豪华酒店,酒店内有综合性时尚名牌精品店和购物商城。中国最大的一家中餐厅──海珠城美食会坐落于酒店裙楼。
初楚楚来到海岛厅,海岛厅,适合私人就餐,备有精美的中国各地菜肴。
洛父,洛清,唐怜、洛小熙、林梦蝶已经点好了菜,就等着初楚楚。
“等很久了吧,小梅出了点事,所以晚了一些。”初楚楚在洛家豪身边坐下。
“什么?洛妈,小梅现在怎么样了?”林梦蝶焦急地问着,洛小熙也在一旁关切的注视着初楚楚。
“放心吧,可芸姐打过电话来说没事了。”
“那就好。”林梦蝶终于松了口气。
“梦蝶呀!”初楚楚轻轻地叫了声林梦蝶,有些事她无法开口告诉她,但面对着林梦蝶时,初楚楚总是有些不忍。
“嗯?洛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听你洛爸说你决定回家住了?真是太好了,大家快点吃东西吧。”
“嗯。”林梦蝶虽然应着,但心里有了一些疑问。
林梦蝶吃了一口菜,思索着,她感觉到洛妈妈肯定有什么事想告诉她。她偷偷瞥了眼洛妈妈,见洛妈妈一如平常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初楚楚搛菜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林梦蝶,只是轻轻的一瞥,没有人发现,但林梦蝶很敏感,就这一扫而过的眼神都能被她感觉到。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高高兴兴吃着这顿好不容易全家人一个不缺的聚在一起的晚餐。只有那两个在欢笑之下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