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搞成这样去哪?”今天正好林不凡在家待着,见自己的儿子头发染成银白色,上面还喷了一层蓝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林不凡便觉得很碍眼。
“工作。”林苒烨只是简短的回答。
“什么工作要搞成这样?还是大晚上的,你,马上给我把头发弄回来,明天去公司上班。”林不凡指着林苒烨那一头据说是很潮的发型,穿着上还挺时尚得体,只是这头发……其实是白天走绣的时候那边要求染的。
“不去,至于头发,就这样,很好。”林苒烨本来是打算在去‘记忆’酒吧之前将头发染回去的,只是林不凡几句话着实把林苒烨的心给炝着咯。
“你那是什么破工作,马上给我辞掉,明天务必给我去公司上班,我林不凡可不想养只寄生虫。哼!”对于林苒烨的态度,让林不凡很是愤怒,说出来的话也不怕会不会伤到自己的儿子。
“寄生虫?我工作怎么了?它怎么就是破工作了?你那破公司就很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还瞧不上你那破公司。”林苒烨像吃了炸药似的,决定就跟林不凡大干一场,反正他们父子俩经常不是大吵就是小吵,就没消停过。不过这还是林不凡第一次说自己的儿子是寄生虫吧。
“不孝子,你整天除了跟你老爸吵架之外,你还会什么?你说你是不是寄生虫,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子桥,我林不凡真是白养了你。”这下真把林不凡气得脸都绿了。
“我是不孝子?那你呢?你就是好老爸了?你配做我爸吗?你配做我妈的丈夫吗?我妈是为了什么才摔断的腿你心里最清楚,你有没有关心过我妈,你心里只想着那个贱女人。”林苒烨这次算是豁出去了,也不管后果会是怎样,总之他不说出这些他可能会被憋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父子两道是很像,说话都这么的……咳咳!
“啪”的一下,林不凡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林苒烨脸上,破相了,看来是没法去工作了,他林苒烨可丢不起这人。
“呵呵,打的好,就这一巴掌我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作父子,你不配做我爸。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这样对我和妈。”林苒烨指了指被林不凡打过的地方狠狠地说着。
“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别说是我林不凡的儿子。”林不凡气得浑身发抖。
林苒烨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林妈妈从楼上就听到两父子在吵架,便架着轮椅来到楼梯口,李佳慧含着泪叫喊着:“烨儿,烨儿,烨儿你回来……啊……”李佳慧太过担心和激动,一个不小心从楼上摔滚了下来。头一下一下地撞在楼梯上,事情来得太突然,等反应过来时,林不凡已经来不及接住李佳慧。
林苒烨听到叫声马上回头跑了过来,李佳慧已经倒在了地上,血不停地从脑部流了出来,轮椅砸在了李佳慧身上。林苒烨撕吼着:“妈,妈你怎么了?妈!!!”
“佳慧,佳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刘妈,赶紧叫救护车。”林不凡大声吼着,必竟是几十年的夫妻了,林不凡即使对李佳慧没有爱,但也有亲情在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还是几十年的夫妻。
“是,是老爷。”刘妈赶紧抓着电话叫救护车,双手紧张地直哆嗦。
急诊室门外!
林苒烨抱着头痛哭,林不凡看起来显得淡定许多,只是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好多,显得很苍老,不管怎么说都是跟他生活了几十年的枕边人,林不凡也早已习惯了有李佳慧的日子,他还是很担心在乎她的吧,只是这是个不擅表达的男人。
“梦蝶,苒烨的妈妈进了急诊室,你陪我去医院看看苒烨好不好?”洛小熙眼圈红红的,声音有些硬咽。
“傻丫头,别哭,我们赶紧去吧。”林梦蝶看着洛小熙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她难过不是因为林苒烨的妈妈,她难过是因为自己的小天使在难过。林梦蝶擦了擦洛小熙脸颊的泪。
洛小熙和林梦蝶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医院门口,洛小熙将车停好后,便马上下了车。
“小熙,我就在车里等你吧。”这种场合,林梦蝶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看望。还是待在这里等洛小熙比较合适。
“梦蝶,你不陪我进去吗?我怕我见到苒烨的样子我会忍不住哭,
苒烨现在一定很需要我们的安慰,我们一起去好吗?”洛小熙就是这么的单纯,一直都没有察觉到林梦蝶和林苒烨之间微妙的小情绪。
“好吧。”林梦蝶下了车,这种时候不是在这里推三阻四的时候,只是他们算是朋友吗?林梦蝶心里很清楚,她和林苒烨不能算是朋友,反而还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嗯。”洛小熙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洛小熙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即使在微笑也挡不住那份担心爬上脸。
洛小熙和林梦蝶很快就来到了急诊室门口,洛小熙见林苒烨抱着头在哭泣,自己的眼泪也不自觉地掉了下来,洛小熙安静地走近林苒烨身边,轻轻地抱住了林苒烨因为抽泣而颤抖的身子。
庄子桥也赶了过来,见洛小熙抱着林苒烨,便没有走过去,静静地站在林梦蝶身旁。
急诊室外只听得到林苒烨抽泣的声音,气氛显得很沉重,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急诊室的大门打开。林不凡一直盯着那展亮着的灯,无声的画面,无声的悲痛。
【林不凡:难道我一直都错了吗?原来爱一个人是有错的,因为它伤害了你身边其他人,我林不凡这辈子最对不起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爱的,一个是爱我的。老天你可以惩罚我,但你不能将这个善良的女人带走。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谁也看不到林不凡心里流着的泪,是悔恨?是痛苦?或许都有吧。
林梦蝶看着这个老男人的背影,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能感觉到这个无声无息一直盯着急诊室门口那展灯的老男人内心的痛苦,林梦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庄子桥看着林梦蝶的侧脸,听说一个人不管怎么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侧脸看起来也会显得忧伤,如果一个人的侧脸看起来忧伤,那么她的心里到底隐藏了多少痛苦?‘梦蝶,你的心里又埋藏着多少伤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灯终于灭了,林苒烨和林不凡见医生走了出来,急忙跑过去问情况。
“医生,我妈怎么样?她没事吧,一定没事的对不对?”林苒烨扯着医生的手术服,而林不凡一直焦急地看着医生。
“唉,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说完便离开了,后面是几位护士将林妈妈给推了出来,蒙上了一层白布。
“妈,不,这不可能,妈……”林苒烨凄厉的叫喊声响彻整幢楼,医院里的人大该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谁也没有被这叫喊声影响到。林不凡双手蒙着眼,无声地流着泪。
洛小熙一直陪伴在林苒烨左右,满眼心痛与担心。
林梦蝶看着这一切,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哭吧,也许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再多的安慰也只是像一阵微风一样轻轻吹过伤口,只能短暂地缓解疼痛,却无法抹平。’林梦蝶并没有打算挪动自己的身子,这种场合她本不应该来的吧,又能以什么身份去安慰别人呢?
“林叔叔,苒烨,请节哀,相信阿姨并不想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庄子桥走了过去,留林梦蝶一人自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因为太过于安静,又离的比较远,似乎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林梦蝶。
突然林苒烨像发了疯似的,跑到林梦蝶跟前,愤怒的眼神让人将他的心思一览无余,这个看似反常的举动却是压抑在林苒烨心里很久了的恨意,令在场所有的人不知无措,反道是当事人林梦蝶很镇定的站在原地,这种不好的预感已经在她心里徘徊很久了,今天是要爆发出来了吗?只是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
林不凡回过头,在看到林梦蝶的时候,画面像是被定格住,失了神,像是被人点了穴,呆呆地站在那里,失去了反应。
大家都摒住了呼吸,这个举动在其他人眼里简单是太反常了,即使是林苒烨失去妈妈有多么的伤心,也不可能是带着愤怒奔向林梦蝶,洛小熙也愣住了,还好庄子桥反应极快:“苒烨,你怎么了?”庄子桥看了看林苒烨,又看了看林梦蝶,不明所以,脑子里一头雾水,但是危险的气息他还是感觉得到的。
“没你们的事,你是那个贱女人的女儿对不对?”林苒烨本来是想暗地里调查清楚的,但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花那么多心思去调查,不如直接问来得省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梦蝶微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生她的那个人是谁,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不明白,那我就让你明白,你妈是小三,你妈就是间接害死我妈的凶手,这样你够明白了吧?”林苒烨恶狠狠地样子,充满恨意的双眼直直地瞪着林梦蝶。
“难道你妈没告诉你我没有妈吗?”林梦蝶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苒烨,即使一个人再怎么伤悲那也没有必要纵容他如同疯子般的行为。比起像疯子般的宣泄伤痛的人和那种无声无息默默忍受伤痛的人,我想林梦蝶会选择同情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