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保见他似在深思,喝道:“你是不是在想用什么法子才能逃过一死?”马五摇摇头,道:“吕兄弟,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想,酒馆那对父女来历不正,肯定有问题。”
“你休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不,李将军第一次去酒馆,那彩云姑娘就百般妩媚,不时地劝酒,按理,金将军的‘三不准’已经传遍全城,她应该知道的,为何还频频劝酒,这不是故意想让李将军违反军纪吗?”“人家是做生意的,当然希望多卖些酒菜钱,难道这也不对吗?”
“不,问题绝不会这么简单,吕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让我去酒馆查一查那对父女。”
“怎么,你想溜走?妄想,今天你说什么也别想活命。”
“吕兄弟,马某死不足惜,难道你想让李将军也被军法处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能证明问题出在那对父女身上,李将军就有救了。”
“这个”
吕保想了想,将刀一收,道:“好,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不过,姓马的,你别给我耍花招,限你今天把此事调查清楚,如果一天内没什么说法,就别怪吕某无情了。”
马五抱抱手,转身而去。
马五匆匆来到酒馆外,左右看看无人,于是翻身上了酒馆的屋顶,揭开瓦往里看了一眼,只见老芋头父女正在里面坐着。只听老芋头道:“孩子,这消息太重要了,我必须马上送出城去。”彩云道:“父亲,城门封锁太严了,你怎么出去?”老芋头道:“金国凤已有了准备,为父如果不能及时把消息送出去,等咱们的人从地道里钻出来,还不都中了埋伏?咱们有酒馆做幌子,守城的将士怕是没几个没喝过咱们的酒吧?咱们出去采购点酒菜是天经地义的,为父走南门试试。”马五暗道:原来他们是满洲人内奸,好,好,这下李将军有救了。想到这,马五翻身跳了下来,朝大帐奔去。
马五刚走,老芋头朝头顶看了一眼,笑道:“女儿,还是你机灵,为父上了岁数,听力大不如前了。”
“父亲,我等身在敌人的内脏中,要处处小心,这一次,我们几乎就把李准送上了断头台,可惜,被马五破坏了。”
“李准是金国凤的左膀右臂,这条胳膊没砍下来有点可惜,不过,你放心,李准还是死囚,他现在已经无法披挂上阵了。”
“父亲,消息的事怎么办?难道父亲真想走南门?”
“刚才为父故意让人听去,就是想声东击西,这样吧,为父还走南门,你化装一下,带上纸条从北门出去。”
“好,咱们分头行动。”
老芋头驾着马车,来到南门口。
松山城虽然经受了清兵的炮火摧残,但是,由于将士们连夜修筑,很快就恢复了工事。
城内百姓并不多,而且金国凤发布过告示,百姓若无婚、丧大事,一律不准出城。老芋头的车刚来到城门口,便被守将兵士拦下了。守门官认识他,道:“老芋头,你这是去哪里啊?”
老芋头忙道:“老芋头去采购点酒菜,也好犒劳将士们啊。”守门官笑道:“犒劳就不必了,金将军颁布了‘三不准’军纪,其中一条就是不准喝酒。”
“怎么这样严格呢?酒能解乏嘛,将士们上阵杀敌,回来后一身疲惫,喝点酒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
“想必你还没听说李将军的事?”
“哪个李将军?”
“就是李准李将军啊,因为去你那里饮酒,还有差一点被金将军砍了头。”
“这事这事老芋头也听说了,不过没想到金将军这么严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应该这样,唉。”
“老芋头,你回去吧。”
“这我的酒馆总得开张吧?不采购酒菜卖什么呢?”
“这兵荒马乱的,谁有心思喝酒啊,回吧,外面不安全。”
“老芋头的酒馆要是关了门,我们父女就得饿死,将军啊,你就行行好让我过去吧,说不定明天将士们就打退了满贼,老芋头的酒馆里没有好酒好菜怎么成?”
“你说的也是,那好,你去吧,路上小心些。”
守门官将手一摆,众兵士让开去路,老芋头刚想打马过去,突然身后有人道:“慢着。”声音一落,何杰带着马五、吕保走了过来。守门官抱手道:“小的见过何将军。”何杰摆摆手,望着老芋头道:“你就是老芋头?”老芋头点头哈腰地一阵赔笑:“是,小人正是老芋头。”
“老芋头,大战随时就会发生,这时候你出去干什么?”
“小人想采购点酒菜。”
马五上前一步,冷笑道:“是给皇太极送情报的吧。”老芋头脸色一变,道:“冤枉啊,小人是大汉子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马五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搜了一阵,什么也没发现,又在马车上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吕保冷笑道:“马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马五道:“吕兄弟,马某真的听到他和彩云的谈话,他们是内奸”何杰淡然道:“无凭无据,岂能冤枉好人。”说到这,何杰朝老芋头抱抱手,道:“掌柜的受惊了,耽搁了你的时间,请吧。”老芋头道:“没什么,各位也是为了松山城好,既然没啥事,小人就出城去了。”
老芋头跳上马车,打马而去。马五却傻了眼,暗道:自己明明听到他们密谋,要把消息送出去,不对,大概老芋头要去传口信。想到这,马五道:“何将军,也许老芋头想去满洲人营帐传讯,所以我们搜不到情报。”何杰想了想,道:“来人,跟上老芋头,如果他中途前往清兵驻地,格外勿论。”
“是。”几名兵士骑上马随后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