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防守的乃副将何杰。兵士捡起手帕,匆匆向何杰汇报。何杰一见,道:“看来满洲人就要展开总攻了。”吕保道:“何将军,你觉得这示警之人的话可信吗?”何杰道:“这上面原本有一条示警,看上去像是满洲人的内线写的,前面两条示警,笔迹不一,这也是令人费解之处,马兄弟,你怎么看?”马五看看手帕,凝神思索了一下,道:“何将军,以小的看,这手帕应是女子之物,而第一条为满洲人示警的内容也是出自女子之手,也就是说,这后来的示警之人是我们的人,他截获了前者的手帕,然后用手帕为我们示警,一是为咱们提供情况,二是告诉咱们提防满洲人的眼线。”吕保道:“看来,现在马兄还是认定彩云姑娘和老芋头是满洲人的眼线啊。”马五道:“定然是他们,上次我们没有拦住彩云姑娘,让她将情报送了出来,庆幸的是,这情报落在了咱们人的手上。”吕保道:“你怎么知道这情报没有被满洲人得到?”马五道:“很显然,满洲人欲大举进攻,如果他们对咱们这里已了如指掌,就不用再冒险派人调查情况了。”吕保看看何杰,道:“何将军,小的觉得马五是在为自己辩护,他一直指认老芋头父女是满洲人眼线,是想洗脱告密李将军的事。”何杰摇头道:“不,马兄弟的话很有道理,这手帕上示警之人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你们还记得吗,满洲人那二十门大炮是如何被我们摧毁的?就是这位扇子兄的杰作,还有,吴三桂将军也带来了洪督师的话,在满洲人的高级将领身边有我们的人,扇子就是他的代号。”
“扇子兄,他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就别管了,连吴将军和金将军都不知道,此人是洪督师亲自派出去的,除了他老人家,谁也不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拿住满洲人的奸细,我猜这位扇子兄以手帕示警的原因还有一点。”
“哪一点?”
“他冒险拦下了情报,而情报又极可能是彩云姑娘送出去的,现在,满洲人的奸细前去和彩云姑娘接头,一旦说出来,咱们这位扇子兄就暴露了,吕保,你留下防守地道口,马五,随本将军前去捉拿奸细。”
说着,何杰一挥手,和马五带着一百名弓箭手出发了。
再说吴拜,施展陆地飞腾之术穿街过巷,终于找到了于氏酒馆。自从金国凤颁布了“三不准”后,酒馆的生意便冷淡了下来。每天一到掌灯时分,老芋头就早早地关了门。
吴拜抬头看看酒馆上方的牌子,没错,是于氏酒馆,他又往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于是伸手敲敲门。里面传来老芋头的声音:“谁啊?”吴拜操着生意的汉语道:“是我,自己人。”很快,门“吱呀”一声开了,老芋头沧桑的脸露了出来。吴拜抱抱手,低声道:“我是十四爷派来的。”老芋头脸色微微一变,故意道:“什么十四爷,老芋头不认识。”吴拜道:“十四爷就是睿亲王多尔衮。”老芋头两眼放光,赶紧把吴拜让进来,警惕地往远处看一眼,把门关了,正要说话,彩云走了过来,对吴拜道:“这位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十四爷睿亲王的,可是那边的人?”吴拜笑道:“看来你们还是不敢承认,这样吧,我让你们看一件东西。”说着,吴拜掏出一块腰牌。
“这是什么?”
“我叫吴拜,正白旗梅勒额真,这是我的腰牌,现在你们该相信了吧。”
老芋头笑道:“吴将军,别怪我们小心,明军已经怀疑上我们了,这几天总有人来探听消息。”
“我明白,老芋头,我今天是奉了十四爷和十五爷的命令来的,主要是调查城门内地道附近的防备,刚才我从那里经过,发现已有明军埋伏,而且还有不少帐篷,里面蒸气之冒,那是什么东西?”
彩云道:“这件事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只是情报一直送不出去,明军加强了城门管理,没有金国凤的手令,谁也出不去。”
“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都是一口口的大锅,里面烧有滚开的热水?”
“热水,明军用热水干什么?”
“彩云打听过,它们为了防备清兵从地道里攻城,因此准备了热水,一旦咱们的人进入地道,就会遭到热水浇头。”
“啊,不好,这件事我必须马上禀报十四爷,两位,告辞了。”
说着,吴拜匆匆往外走。彩云忙打开酒馆的门,与老芋头一起送了出来。彩云突然想起一事,正要询问,外面呼啦围上一群人,为首一员大将,手握大刀,正是何杰,旁边站着马五。马五一摆手,弓箭手做好了射击准备。吴拜一惊,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何杰笑道:“没什么,请这位兄台跟我们走一趟。”
彩云道:“何将军,他是我的远房表叔,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深更半夜的不在屋里呆着,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睡不着,想到处走走。”
“胡说,松山城战事吃紧,晚上禁止闲人随便走动,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我是外地人,不懂得规矩。”
马五上前一步,道:“外地人?听你的口音,像是满洲人吧?说吧,是不是多尔衮派你来的?”吴拜一惊。彩云忙道:“这位大哥,你别误会,我表叔是做生意的,常年在辽北一带走动,和满洲人打交道多了,口音有点不纯了。”马五冷笑道:“彩云姑娘,你不认识马某了?马某和李准将军来过的,拜姑娘所赐,李将军现在正在囚室里享福。”
“原来是马马大哥,那件事真的与彩云无关,而且,彩云还受了委屈,彩云”
何杰喝道:“好了,彩云姑娘,别再演戏了,你的情况我们早已了解,来人,把奸细拿下。”
吴拜一见,抽出腰刀,大喝一声,向前冲去。何杰一挥手,箭如雨发。吴拜腰刀抡开了,眨眼间砍倒了十几名兵士。然而,老芋头和彩云却被明军抓了起来。彩云喊道:“吴将军,别恋战,快把情报送回去,还有,十四爷身边是不是有位幕僚?他”彩云刚说到这,嘴巴便被人捂住了,她扭头一看,见身边站着一个蒙面人。那人布巾堵住彩云的嘴,然后看看混战中的吴拜,见他果然神勇,百十名弓箭手虽然箭在弦上,却被他抢进身边,不敢乱发,眼见弓箭手又倒下了十几人,吴拜将欲逃去,蒙面人突然飞身欺到他的身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骨扇,点在吴拜的腰眼处。吴拜顿时浑身一麻,身子动也不动。兵士呼啦过来,将吴拜捆了。何杰超蒙面人道:“请问大侠高姓大名?”蒙面人将骨扇往怀里一揣,抱抱手,并未说话,而是飞身跳上屋脊,闪没在黑夜之中。
那蒙面人正是董养性。董养性担心被吴拜认出自己,不但以巾蒙面,甚至连声音也不敢出。他穿房越脊,出了松山城,回到了多铎的大帐。
此时,已近子时。多尔衮和多铎正在焦急等待呢,两人见董养性突然奔了进来,都是一愣。
董养性道:“十四爷,十五爷,大事不好了。”多尔衮忙道:“发生了什么事?”董养性喘息了一下,道:“吴拜将军被明军活捉了。”多尔衮忽地站起,叫道:“什么,他被明军活捉了?董先生,你怎么知道的?”董养性道:“董某本来在营帐外散步,看到吴拜将军独自出行,便与他前往,没想到,明军早就在酒馆附近埋伏下人手了。”
“董先生又是怎么逃回来的?”
“幸好董某正去小解,等董某回来,明军埋伏的人马已经将吴拜将军捉了起来。”
“董先生,你和吴拜进城查看,城内地道出口处可有什么防备?”
“好象有几百名明军把守,另外还搭了一些帐篷,就是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
“帐篷?”
“是的,董某以为是明军用来洗澡用的。”
多铎道:“十四哥,开始攻城吧,时间已经到了。”多尔衮想想道:“也只好如此了,吴拜将军被明军活捉,我们要尽快攻进城去,把他救出来。”多铎点点头,马上派遣暗潜队从地道进发,另外,按照多尔衮的计策,大部人马在南门外虚张声势地攻击。
子时刚到,松山城南门外喊杀声四起,城上明军赶紧去大帐报告。金国凤、吴三桂、何杰等人登上城墙。金国凤道:“何将军,听说你拿住了满洲人间隙,他可交代什么?”何杰道:“那满洲人的奸细叫吴拜,是多尔衮的随从,正白旗梅勒额真。”
“官不小啊,满洲人有八旗,每旗除了旗主固山额真外,还有两个梅勒额真为副手,好,咱们抓住了满洲人的旗副,也算杀了满洲人的嚣张气焰,何将军,你让人继续审问。”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