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一大早便醒了,手里还握着玉佩,朝露进来的时候顾月歌还在发呆,朝露笑笑:“郡主起来了,都是奴婢该死,来迟了。”
顾月歌这才回神,将玉佩放在了枕头下面,想了想还是不对:“朝露,你成天死不死的,真是烦人,阳末呢?”往日都是朝露和阳末一起进来叽叽喳喳的,总有要理论的,今日显得格外的冷清。
朝露神色一变:“阳末那丫头,昨夜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病了。”朝露看着顾月歌的脸色见并没有不悦,便继续说道:“奴婢伺候郡主起身吧,春花秋月都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今儿要进宫,奴婢定要把郡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好啊,我倒是瞧瞧你怎么打扮我了。”顾月歌一手把玉佩放在了枕头下,也没多想,但是朝露却是死死的盯着玉佩,所有的礼物全是阳末和自己收拾的,唯独这个,应该是二皇子送的,想起当日的情景,朝露心底有些纠结,到底该不该和公主说。
女儿家的梳洗总是麻烦的,顾月歌准备了很久,才收拾妥当,身边带了朝露就去给长宁公主请安,与其说是去请安不如说是顾月歌去吃早饭,还没进屋,顾月歌就问屋子外面打帘的婢女:“今儿有什么好吃的?”
屋子里的长宁公主自然是听见了响动的:“月歌来了,进屋吧,在外面墨迹什么,生病了怎么好。”
顾月歌吐吐舌,笑笑进了屋:“娘早。”再看看长宁公主身边的顾少清:“爹爹今日不早朝啊。”
顾少清冷着脸,看着顾月歌,顾月歌心里纳闷,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了?转头委屈的看着长宁公主,长宁公主哪里不知道丈夫的脾气,只是装装样子,教育孩子,她还是不会那么溺爱的:“瞧你又惹你爹生气了,我可不管,快去给你爹好好说说,不然就没早饭吃了。”
顾月歌瘪瘪嘴,但是还是换上了一副可爱的模样,窝进了顾少清的怀里:“爹爹,你最好了,我饿了。”
顾少清统领三军,在战场上敌人都见了闻风丧胆的,那些部下个个都怕他,也敬重他。那个有顾月歌这般难搞定的,何况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素日里就有些疼爱,要板着脸说话也有些不习惯,但是顾月歌现在越来越大了,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昨日生辰那般带着闺阁女子胡闹,多少让人看了笑话:“都是大姑娘了,好好坐着。”
顾月歌确实被吓了一跳,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长宁公主看着罪魁祸首顾少清的样子,眼里全是怪罪,顾月歌越哭越大声,顾少清无奈了,抱起顾月歌:“小月歌不哭,是爹爹错了,爹爹错了。”
顾月歌就不哭了:“爹,我饿了。”
“摆饭吧。”长宁公主见丈夫是收不住场子了,连忙结束了这场闹剧,果然,顾月歌是见了吃的就忘记了,也不哭了,长宁公主看着丈夫和女儿的模样就好笑,谁说顾少清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但是瞧着在女儿手里就是孙悟空,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夫君,吃饭吧,教女儿的事情还是我来。”
这闹剧算是在愉快的早饭中结束了,顾少清要去处理事情,顾月歌重新梳洗了,跟着长宁公主进宫,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直到了宫门口才醒,长宁公主哪里不懂女儿的心思:“你就躲着,娘回去也能收拾你。”
顾月歌连忙躲在了来迎接的宁安姑姑的身后:“宁安姑姑救我,我娘要回去收拾我,您告诉姑母,我不回家了,我要留在宫里。”
宁安姑姑是顾明珠的心腹,又在宫中这么多年,很是有威望的,但是在顾月歌的面前就是个疼爱长辈的孩子:“参加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安好。”然后才拉着顾月歌的手:“那敢情好啊,娘娘可就是想着郡主呢,若是郡主留下来,娘娘可是有事情做了。”
顾月歌扬起小脑袋,那得意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长宁公主只是摇头,和宁安说着一些闲话,朝露却是看不明白了,小郡主还是小郡主,但是又不是小郡主,越想越是觉得二皇子的事情不能告诉公主,她是小郡主的人,不能背叛小郡主,但是公主是小郡主的娘,自然不会害了她,如此又陷入了纠结的地步。
琉苏宫。
顾月歌在宫里自然是无拘无束的习惯了,进宫就像自己家一样,在宫里的人自然知道这位主子,所以也是见怪不怪了,也没人拦着,顾月歌进了寝殿,顾贵妃早早的就等着了,顾月歌一下子扑进了那美人的怀里:“姑母,姑母,快救我,我娘要收拾我呢。”
顾贵妃看向长宁公主,长宁公主只是一笑:“我哪里敢收拾你,你这一来就要告状的,别让人觉得我是后母了。”
顾月歌窝在顾贵妃的怀里,不搭话:“坐吧,你啊你,怕是生了月歌这么个闺女,比养个小子还累,听说瑾之是个懂事的,也算老天爷待你不薄吧。”两人是幼时的玩伴,如今又是这般关系,自然亲近些。
“可不是,我都觉得烦。”长宁公主带着宠溺的笑容,顾月歌觉得无趣:“我去找皇上姑父了,上次答应给我的礼物我可没看见,我要去找皇上姑父。”
“宁安啊,你跟着去,郡主身边的丫鬟就留在这里吧。”顾贵妃在宫里多年,没有手段是不可能的,朝露不熟悉,万一遇到什么也解决不了,但是宁安不同,代表着琉苏宫,谁都要给三分面子吧,如今后宫可是顾贵妃在打理。
看着顾月歌离开的背影,顾贵妃笑笑:“这孩子怎么了?你要收拾她?”
长宁公主叹了一口气,将早上的事情和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顾贵妃心底有了想法,过了很久才道:“怕是三皇子有心了,玉兰。这个事情你要早做打算,咋们这样的人家,是逃不掉的,但是月歌是孩子,绝对不能让她在夺嫡的浪潮来。”
“我何尝不知道,但是若是给月歌找人家,这大楚朝谁能配得上。”长宁公主也是想过的,顾月歌早早的定下来便没有的事情了,转念还是顺其自然吧:“我与少清准备回老家去一段时间,如今朝局不稳,但是月歌却不能带走,还要你多多照顾了。”
“哪里的话,月歌也是我的孩子。”顾贵妃笑笑:“她是调皮,但是多少还有分寸的,何况皇上宠着,谁还能说什么不对的。”
两人聊起了很多旧事,顾贵妃听说顾月歌拜了宁楚寒为师父也没有一点的波浪,长宁公主心底叹息,又聊了很多,比如哪家的姑娘,哪家的点心。
顾月歌溜达到了御书房,门外的高公公看着顾月歌来了:”奴才参加小郡主”
“皇上姑父可在?”顾月歌甜甜的笑容,就是招人喜欢,高公公捏捏她的小脸:“小郡主还是等会再来吧,皇上在考几位皇子的学问呢。”
“我也去听听。”说着就进了御书房,御书房的几位都看向了顾月歌,凤淮安的眼底隐忍的宠爱,凤淮南的笑容,还有一个顾月歌不认识的皇子,一身白衣胜雪,在这富丽堂皇的地方,竟然又似不似人间烟火的模样,这大抵就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凤淮钰吧,再看看底下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萝卜,就是七皇子凤淮城,八皇子凤淮江。
皇上本就考着几个儿子头昏,其实是多半被两个萝卜头气的,顾月歌记得,七皇子和八皇子都是喜欢武,不喜欢文的,看着顾月歌来:“越来越没规矩了。”
“参加皇上,参加各位皇子。”顾月歌有模有样的行礼,最先笑出来的是凤淮城:“月歌可是从来没有给咋们行礼的。这般倒是不好意思了。”
顾月歌瞪了她一眼,然后讨好的看着皇上:“皇上姑父,我娘也给我请先生了,您考我吧。”
“就你,你们家的先生听说已经换了五个了,那朕倒是问问你这学问是哪一个教的。”皇上哪里不清楚顾月歌,换了无数个先生,每个先生几乎都是被气走的。
顾月歌倒是好素质,并没有像女儿家被羞的不知道说什么,反而还很理直气壮的道:“都是些庸才,我这般神童,自然要拜天下无双的师父的,所以,皇上姑父,您教我把。”这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惊着了,凤淮安的担忧,凤淮南的期待,凤淮钰的吃惊,还有双胞胎吓坏了。皇上却是很认真的看着顾月歌带着审视,顾月歌也不胆怯,看着皇上的眼睛,过了很久皇上才哈哈大笑:“你这马屁精,好,倒是让朕看看咋们的小月歌是多聪明。”
顾月歌赌对了,她要做的并不是自己不擅长的和别人斗心计,她就是要做皇上身边的小红人,取得皇上的信任:“徒儿拜见皇上师傅。”说完伸出手,看着皇上,皇上不明白的看了看身边的高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父皇,月歌是要礼物。”双胞胎和顾月歌年纪差不多,自然是理解的。皇上瞪了一眼双胞胎,反正瞪谁都差不多,两人长的一样,就连声音也一样:“你拜师是要给朕礼物的,这个师父不是白拜的,好了,都回去吧,老大,老二,老三留下。”
“是。”顾月歌行了礼,在出去之前看了一眼凤淮安,然后和双胞胎开开心心的出了门,她都不知道,这一个事情让双胞胎完全把她当作了偶像。
屋子里的声音却是一沉:“还不如一个女娃,朕真的白费心培养你们了,回去,好好的跟着宁将军学。”
“是。”三个皇子闷闷不吭声的答应了,凤淮安还在担心顾月歌,显得更加的碍眼,皇上摇摇头,再看看凤淮南,心底还算是安心,至于凤淮钰,看了一眼:“都滚回去,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