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并没有想过要破坏顾贵妃难道的温馨,但是眼泪就是忍不住的掉,顾月歌曾经忽略了很多东西,总以为顾贵妃是幸福的,从来没有想过其实身在其位的不自由,或许这一刻她领悟了所以变的安静,瞧瞧的走出了流苏宫的大门,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安静过。
“郡主。”
顾月歌正在沉思突然被人打断,习惯性的回头,看着宁安一身素色的衣裳,平日的威严形象荡然无存,顾月歌心底一怔不舒服,顾贵妃怀孕,那是大喜事,宁安这举动也是太过于大胆了:“宁安姑姑啊,起来吧,这般行礼倒是让月歌无法自处了。”
宁安怯生生的站了起来,顾月歌才清楚的看清楚宁安,那哭红了双眼,以及额头上的布还渗着血色,顾月歌皱眉,拉住她的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奴婢没事,只是不小心磕着了,奴婢送送郡主。”宁安勉强一笑,顾月歌也不深问,这后宫的事情哪里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明白的,顾月歌点点头:“有劳姑姑了,朝露啊。我们回去吧。”
朝露本就离的不远,今天的情形实在诡异,只是看了眼宁安,便什么都没说规矩的跟在两人的身后,流苏宫到宫门口的路实在长,顾月歌也想找些话来缓和气氛:“宁安姑姑,姑母在这后宫信得过的只有你了,还劳姑姑多多照顾。”
宁安本就有心事,顾月歌这般冷静得体的话,实在让她惊讶,顾月歌这些日子的表现让人着实的感觉到变化二字,宁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郡主放心,只是郡主请转告公主,娘娘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情,还望公主早做打算的好。”
“什么?”顾月歌并不知道宁安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但是看着宁安的神情,以及宫里的情况,顾月歌隐约觉得不对劲,还想问什么,已然到了宫门口,宁安率先开口:“郡主路上小心,奴婢就不送了,娘娘哪边离不开。”
“好。”顾月歌终究还是没有多问,看了眼那让人压不住气的皇宫,上了自家的马车,朝露和顾月歌就这般各怀心事的回到了顾家。
顾月歌进门前努力的换上了笑容,朝露都看呆了,但是没敢多问两句,顾月歌进屋才发现言夫人还没离开:“娘,言伯母,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你姑母可好?”长宁公主难掩的着急,怕是在家里等的着急了吧,倒是言夫人还能稳得住:“宫里怎么样?皇上什么态度?”
“姑母不是生病了,而是怀孕了,皇上姑父很高兴,所以才让太医院的人在流苏宫呆着,不让人打扰姑母休息,才说病了的。”顾月歌把自己能说明白的,简单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别的只字不提,长宁公主还是不放心看向朝露。
“奴婢在殿外等候,并无别的事情,娘娘也安好,郡主带的东西皇上都收下了。”朝露现在也不能将自己看到的讶异,皇宫的事情说的真切,唯独只能顺着顾月歌的话回答,这下长宁公主才放下心来,言夫人也像一下子轻松了一般:“那咋们现在能好好的办瑾之的婚礼了,这下次倒是没什么让公主着急的了。”
“是啊,姐姐也陪了我半日了,先回去问问瑾之,我也打算去趟宋家,这事情早早的办好了才行。”长宁公主的脸上写满了疲倦,言夫人也不是那般不知道分寸的人,和顾月歌说几句,便回去了。
言夫人一走,顾月歌才开口:“娘,宁安姑姑说,姑母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情,让您早做打算。”
长宁公主手里的茶杯突然就掉在了地上,长宁公主这才反应过来,碧落带着小丫鬟连忙收拾干净了,顾月歌看着长宁公主的反常:“娘,是什么事情啊?姑母知道了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担心啊?”
长宁公主过了好久才露出一丝微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儿时的事情,怕是你姑母有了孩子要找我算账了。”
“什么嘛。”顾月歌觉得一定不是这个:“娘,你就告诉我把。”顾月歌趴在长宁公主怀里撒娇起来。
长宁公主本就心烦意乱的,看着顾月歌如此也不知道如何应付了,碧落不忍心,连忙上前去劝:“小郡主,你快别烦工作了,这会子公主想少将军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您从宫里回来也辛苦了,先去休息,等会子去有凤来仪打听下未来的少夫人才是正经的。”
顾月歌本来还想纠缠,但是看着长宁公主的脸色确实不好,便放弃了,乖乖的行礼:“娘,我先回去了,晚些再来找你。”
长宁公主出奇的沉默,没有那没完没了的絮叨,只是看着顾月歌正儿八经的离开了玉兰居,她看着碧落,这事情知道的人极少,碧落算是其中一个吧,当年碧落和宁安都是顾老将军调教的杀手,身手不凡,手段精妙,所以顾贵妃在皇宫里生存那都是有宁安的一分功劳的。
“公主,这事情早晚会知道的。”碧落还想说什么,就被长宁公主打断了:“去祠堂。”
碧落乖乖的闭上嘴巴,跟着长宁公主去了顾家的祠堂,顾家的祠堂除了年节几乎是没人进去的,算是顾家的一个禁区吧,顾月歌记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进去过,每次好奇,顾少清和长宁公主都会说顾家的祠堂在老家,这里只不过是摆设,顾月歌要拜自然要回祖宅去的。
长宁公主扑通一下跪在顾老将军的排位面前,也不言语,只是那么跪着,大约是过了半个时辰,碧落都有些站不住了,长宁公主才站起身来,碧落赶紧去扶:“公主,您这是何必呢。”
“碧落,写家书,去边境,就写,瑾之成婚,事情已了,本宫要带着瑾之夫妇和月歌回顾家老宅,勿念。”
碧落扶着摇摇欲坠的长宁公主,点点头,好容易把人劝回了玉兰居,长宁公主就像是没事人一般,开始选择言瑾之婚礼的物品,什么聘礼,给了一堆,个个都要挑好的,碧落打趣的说:“公主这是要全部都给少夫人了,那郡主知道了,那肯定和您着急的。”
“她啊,最不在乎的就是这黄白之物了。”长宁公主也不知道是在夸顾月歌呢,还是在无奈。
胧月阁的顾月歌同样在等着消息,看着阳末回来,连忙拽着:“阳末,你打听到什么了?我娘到底怎么了?那么奇奇怪怪的,什么姑母已经知道了?”
阳末扶好顾月歌:“郡主别慌,奴婢也没打听出来什么,只是公主去了祠堂,呆了大半刻钟呢,但是从祠堂出来了之后,就再正常不过了,去给少将军准备聘礼了。”
言哥哥成亲,去祠堂是应该的,顾月歌就是不明白了,到底宁安说的什么事情,但是越是想明白,就是越不明白的事情,与其如此,还不如不想呢,顾月歌想着言瑾之要成亲,或许别家姑娘是没法出门的,在家里绣着嫁妆,但是宋玲珑绝对会出现在有凤来仪的。
有凤来仪。
顾月歌来,也没人拦着,自从宁楚寒带走了顾月歌那次,店里的人都知道了,这祖宗是小郡主,自然是大摇大摆的请上了厢房,果然,顾月歌看着宋玲珑在发呆,顾月歌瞧瞧是站在她身后,示意絮儿和朝露出去,宋玲珑大概是想事情太多于认真了,完全没注意这情况,顾月歌哈哈哈大笑,这才引起了宋玲珑回眸一瞥:“玲珑姐姐,你是不是很久没见着我哥哥,你着急了啊,放心吧,我会替你看着他的,他啊,和你一般,无奈啊,如今言哥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是没你洒脱,什么成亲前不能见面,都是骗人的。”
“你啊你,笑完你哥哥,就来笑我,安的什么心啊。”宋玲珑继续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还不忘记继续挖苦顾月歌来的目的,顾月歌不以为然:“我可没那么无聊,我可是冲着你的点心来的。”
“月歌啊,我问你,最近宫里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宋领最为现代人,来到未知的事情,对危险更加敏感。
顾月歌笑容愣在了半空,看着宋玲珑:“宫里能出什么事情啊,我都能进宫,代表没出大事,姑母怀孕了,算是大事了吧,这下子多少人看着了。”顾月歌确实没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玲珑姐姐害怕什么,若是出事了,我娘定让我离开这是非地了。”顾月歌的话说的笃定。
宋玲珑也不是那般不懂事的人,拉着顾月歌:“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此后宫前朝可不是连着的,皇上宠爱顾贵妃,顾贵妃怀了身孕,那表示着,顾贵妃封后指日可待,再加上太后娘娘回宫,贤昭仪尽力拦着朝廷大臣的女眷,这些都是大事情,最主要的,若是贵妃娘娘封后了,顾怕怕是又更上一层楼了。到时候,多少人看着,恨着,这要怪吧,就怪皇上多年不立太子,前面三个皇子年长,后面两个也不小了,如今很多人猜测,皇上是想立贵妃娘娘的孩子做太子呢。”
“绝对不可能,皇上姑父定不会让姑母的孩子做太子的,若是那般,我们都希望是个女儿。”顾月歌才不想顾贵妃也如同其他的妃嫔一般,为了那个位置,头破血流的。宋玲珑知道顾月歌的情况:“倒是不用,若是贵妃娘娘封后,以后不管谁做那个位置,怕是也有皇后娘娘说话的分量了,顾家一直会没事的。”
“玲珑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告诉你啊,我娘给你的聘礼可是好多呢,再加上言哥哥的,言伯母给你的,以后你就是有钱人了,到时候可别忘记惦记我,请我吃饭。”顾月歌的话题转的实在是快了几分,宋玲珑连忙笑着接话,脸上也带着要嫁人的娇羞气息,顾月歌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使劲的调侃了起来,等着送玲珑要赶人了,这才悻悻的从有凤来仪往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