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在顾少清和长宁公主面前尽量的保持着好的状态,她实在不想自己的情绪能够影响长宁公主的心情,这些年最难过的怕就是顾少清了,那般男儿,突然失去了双腿的直觉,对于谁都是打击。
“爹,娘,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顾月歌照例歪在长宁公主的怀里,还像个孩子一般,长宁公主微微一笑:“去吧,早些睡吧,你还没进宫和太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请安呢。”
“知道啦,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的。”顾月歌嘟嘟嘴,看着长宁公主的顾少清:“爹,娘也早些睡吧,我明日再来。”
顾月歌回到胧月阁,手里拿着顾老夫人给的玉佩,瞧的仔细,看了又看,朝露和阳末同样沉寂在琉璃的变化中,阳末打探来的消息,实在是不敢告诉顾月歌,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个丫鬟在外面唧唧歪歪的,宋玲珑来了。
顾月歌打起精神笑脸相迎,顾月歌让人泡茶:“嫂子来看我,小言可是睡下了?”顾月歌觉得唯一的惊喜怕就是顾言了吧。
宋玲珑抓着顾月歌的手:“你别忙了,坐下吧,我和你说说话。”
顾月歌点点头,和宋玲珑坐在软榻上面,宋玲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我从来没想过你还会回来,娘说,等安顿好一切我们全家都去江北和你团聚的,倒是你回来了。”
“我也没想到,回来就这般了。”顾月歌苦笑。
宋玲珑看得出顾月歌的无奈和叹息,也心疼如此的小姑娘,本生活的无忧无虑的,偏偏在这富贵的浑水中不能自在:“月歌,爹爹这般也不会不是好事,皇上本就容不下顾家独大的,前朝如此后宫也是如此,何况,爹爹能回来已经是命大了,多亏了楚淮王的照顾了。可惜。”
顾月歌没有勇气去听可惜,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淮安哥哥,他还好吧。”
“不好。”宋玲珑可不是言瑾之,一味的瞒着,以为就是对顾月歌最好的,她认为只有顾月歌知道了,才不会如此的样子才是:“两年前,大梁和大楚终于是真正的打起来了,大梁卑鄙,给主帅下了毒药,楚淮王为了保全爹爹,这才被大梁掳去了,宁将军被请前线,也同样掳去了大梁王子,两人交换才能回来,但是大梁的人绝对没有那么善良,原模原样的将人放了回来了,楚淮王回到琉璃的时候,已然是个废人了,武功废了,人也废了吧。”宋玲珑也不知道如何去说,一代少年王爷,如何的风采。
“他为了爹爹?”顾月歌再也忍不住的掉了眼泪,凤淮安什么都记得,什么都记得,顾月歌最忌讳的事情,什么都记得:“我要去看淮安哥哥。”说着就起身出府而去,宋玲珑只是摇头吩咐朝露和阳末:“别去找了,我去找瑾之,不会有事的。”宋玲珑却是没有看到顾月歌带回来的青柳。
顾月歌前脚出门,言瑾之赶紧追了上去,顾月歌在楚淮王府,看着门口滚烫的四个字,皇上写下的护国,特别的明显,顾月歌却有些嘲讽,人都那样了,写什么有什么用呢,顾月歌笑的凄凉,门口的护卫,看着一姑娘在王府门口:“姑娘,这里是楚淮王府,快回去吧。”
顾月歌满脸的泪水,看着护卫都不知道如何说,顾月歌并不想为难他们:“去通报吧,顾月歌来见王爷。”
顾月歌,护卫也许是陌生的,看着顾月歌的打扮,一下子也没什么主意,只是进去通报,还不忘记回到门口问道:“姑娘说叫顾月歌,你知道什么来头。”
“笨蛋,这是荣寿郡主。”那护卫一看就是在琉璃城呆久了的:“还不去通报,小心你的脑袋吧。”
那护卫连忙进了内室去禀告,顾月歌将身子卷缩在外面的袍子里,越来越冷,终于府门再次的开了,顾月歌却是没有看见自己的淮安哥哥,而是来喜,来喜瞧着顾月歌,欣喜,无奈,心疼:“老奴给郡主请安。”
“淮安哥哥呢?”顾月歌满眼的期待。
来喜本就不忍心,无奈自己的主子也是个倔强之人,定是不会见顾月歌的:“郡主,天色这么晚了,您还是回去吧,王爷已经休息了,不见客。”
“淮安哥哥不见我?”顾月歌拽着来喜的袍子:“你带我去,淮安哥哥不可能不见我的,我是月歌啊,我回来了,怎么会不见我呢。”顾月歌有些语无伦次的,言瑾之早就在一边看着,看着快要失控的顾月歌连忙上前,将那已经不知道是冷,还是绝望的抖的厉害的顾月歌抱在了怀里:“月歌,跟哥哥回去,他不会见我的。”
“言哥哥,言哥哥,淮安哥哥为什么不见我?”顾月歌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拼命的摇晃着言瑾之的身体,顾月歌这些年长大了,而且是会武功的,言瑾之被摇来摇去,差点摔倒了,连忙稳住了顾月歌:“月歌,跟哥哥回去,他不会见我的。”
来喜在一边也看不下去了:“郡主,回去吧,这大冷天的,生病了可不好了。”
顾月歌无言,言瑾之示意来喜回去,顾月歌有自己呢,来喜点点头,回了去,王府的大门再次的关上,顾月歌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我以为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以为是这样的,可是老天爷啊,你是笑我天真吗?是啊,我是天真的,言哥哥,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为什么淮安哥哥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为什么啊?”
“月歌,回去吧。”言瑾之并不能回答顾月歌为什么,这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回去吧,好不好,别让爹娘担心了。”言瑾之轻声的劝慰,一手将顾月歌抱在了怀里,塞进了马车,顾月歌就像是失魂了般,没有任何的表情。
王府大门的内侧,凤淮安坐在椅子上面,听见外面的声音,二十岁的男子,更多了几分成熟,很冷清,那眼神,怎么会在如此年纪的男人脸上,历尽沧桑的无奈感,来喜看着主子:“王爷,言将军把郡主带回去了。”
“嗯。”凤淮安点点头,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风大还是情绪的激动,凤淮安不停的咳嗽起来,来喜连忙去扶:“主子,回屋吧。”
凤淮安握紧了拳头,心底默哀,他都怀疑,老天爷这场世纪的重逢,是不是在惩罚他,上辈子的罪孽,小月歌,忘了淮安哥哥吧,淮安哥哥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来喜在凤淮安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很少能看见主子的笑容,自从主子认识了顾家的小郡主,笑容多了,为了小郡主不惜远走前线,可是没能想到是这个结果,再看看如今的顾家,来喜总会想到命运弄人啊,扶着凤淮安进了屋子,拿了药给凤淮安吃下,看着凤淮安闭上了眼睛,这才退下,可是今夜谁又能入眠呢。
言瑾之看着马车里卷缩在一旁的顾月歌,想去安慰,却是没有言语:“言哥哥,还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把,如今我怕是再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了。”顾月歌脑子里早已经忘记了如何悲伤秋风了吧。
“如今朝局,刘家上位,顾家已经衰败,父亲封了侯,但是却只是闲职了吧,父亲也退了下来,如今是太子太傅,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教书先生了,也是皇上在念着旧情。如今宫里皇贵妃娘娘在病中,贤贵妃握着后宫大权,静妃娘娘早已经没了力气,安稳的伺候着皇贵妃娘娘,如今朝廷,逼着皇上里贤贵妃为后,连太后娘娘都是支持的,好在皇上封了九皇子为太子,怕是也是对为了平衡后宫前朝吧。”言瑾之说的简单,顾月歌反佛是看到了宫里的血雨腥风,看到了这些年琉璃的动荡,顾月歌没想到太子会落在那个自己没有见过面的弟弟头上,也不知道姑母怎么样了:“姑母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如今连娘进宫都见不到皇贵妃娘娘了,皇上将娘娘保护的很好,除了太子和静妃,都见不到,太子倒是很听话。”言瑾之的说到太子的时候,难的的看到了希望,顾月歌笑笑:“皇上姑父真是放心太子啊。”
“皇上如今还能放不下谁呢,如今的皇上谁也不认识了。”言瑾之想想来就觉得无奈,皇上昏庸,这才让刘家的人得了势,才会让太子在宫里一步一步都走的艰难,才四岁的孩子,言瑾之虽然见过几次,但是听着父亲说,才四岁的孩子,就那般沉稳,是受了多大的压力和打击呢:“月歌啊,你要振作,既然你已经回到了琉璃很多事情定不能置身事外的,淮安如今是过不去,你再去打扰那也是两个人痛苦的,皇上既然还认得你,让你进宫,你想办法能不能去见见皇贵妃娘娘,也让爹娘安心啊。”
顾月歌点点头,是啊,她要振作起来,这样才能帮助淮安哥哥,帮着家里的人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