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和凤淮安是被言瑾之接回去的,这皇上的圣旨一下来,在琉璃城激起一层波浪来,顾家,言家自然是最核心的人,所有的人几乎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才着要接两人来顾府,顾月歌独自一辆马车,言瑾之和凤淮安在一辆马车。
“淮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月歌,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看在眼里的,以后只能拜托你照顾月歌了,多的我就不说了。”言瑾之明白凤淮安躲着顾月歌是为了什么,若是自己便也只能躲着宋玲珑一辈子了,但是现在躲是不能躲了,何况顾月歌那么执着的人:“月歌不可能就那般轻易的放弃了,还不如珍惜这段时间。”
凤淮安看着马车外面的风景,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情就像是昨天的事情,来来回回,最后他点点头,像是承诺一般:“我答应你,会好好保护她的,瑾之,其实人生不就是如此,总不能如意的。”凤淮安的话轻飘飘的,言瑾之却觉得很是难受,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府。
顾少清,言素,长宁公主,言夫人端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言瑾之进门前和宋玲珑对视一眼,宋玲珑点点头,两人坐到了一边,顾月歌和凤淮安进了屋,屋子里变的更加的安静下来,言夫人瞧着情形,想了想:“清弟,长宁,我们就回去了,什么事情好好的和孩子们说。”
“玲珑,瑾之,送送你父亲母亲。”长宁公主点点头,顾月歌也笑笑和两位长辈告别,到时凤淮安依旧是那冷淡的神情,长宁公主打量了许久,看着顾月歌瞧凤淮安的眼神,那什么都不需要再去考虑了,这个女儿已经是把心交给了他了:“月歌,随我来。”
顾月歌看着凤淮安并不想离开,顾少清看着也有些尴尬,还不忘记打趣自己的闺女:“好了,你跟着你娘进去,我和王爷聊聊,爹还能怎么样不成?”这话说的有些隐晦,凤淮安冲着顾月歌微微一笑,顾月歌这才跟着长宁公主进了内室。
顾月歌看着长宁公主的表情,其实说实话,顾月歌自从回来之后就再也不明白自己的娘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在想什么,那些过往,如今,顾月歌都是看不明白的,长宁公主看着顾月歌无奈的神情也是好笑,脸上还是挂起了笑容:“你爹有事情和淮安交代,娘呢,也就不啰嗦了,你这般聪明的孩子,不会有什么让娘担心的,只是娘问你一点,淮安身子不好,大夫们都是说活不长久的,你以后怎么打算。”
“娘,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要嫁给淮安哥哥。”顾月歌难得的任性,那般的肯定:“娘,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我会好好的。”
长宁公主一把将顾月歌抱在怀里,看着怀中的孩子,昨日还是那么小的粉团子,今日就要嫁人了,想想也有些心酸:“以前你最喜欢的就是窝在娘怀里,现在啊,到时一天不见人影子了,我和你爹准备回江北了,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瑾之也打算带着玲珑四处走走,以后咋们家的人,各自天涯了,但是只要都平安不一定要在一起。”
“娘。”顾月歌早已经泣不成声了,长宁公主替顾月歌小心的擦掉脸上的眼泪:“傻孩子,哭什么呢,这都是要嫁人的了,还这般不懂事,也亏得淮安只身一人,也都由着你胡来,但是你要记得了,嫁人了就别那般任性,娘也不能保护你了。”长宁公主的语气轻柔,顾月歌听着心里无比的安心,乖乖的点头:“还有,太子殿下是聪明的孩子,但是在宫里人心险恶,你一定要劝慰皇贵妃娘娘,什么事情都要隐忍,在后宫了,就算是为了太子殿下,那也不能在如此了,刘氏为什么那么猖狂,那是宫里没人压着她了。”其实长宁公主是看不惯,贤贵妃对着顾月歌的婚事大呼小叫的。
“娘,我记住了。”顾月歌心里其实一直都有问题想问长宁公主:“可是,娘为什么,你不愿意去看看姑母。”
“月歌,不是娘不去看你姑母,也不是你姑母不愿意见我。”长宁公主看着顾月歌,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昨日进宫,我已经是见过你姑母了。”
顾月歌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见过,那不可能啊,宫里面的事情其实真的很容易传出来,特别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在宫里是不可能没有眼线的,所以顾月歌对于这些总是留意的最多,就连长宁公主在慈宁宫,那般被皇上封锁的事情,顾月歌那也是有所耳闻的,何况青柳,顾月歌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长宁公主安慰的笑笑,顾月歌能够把问题想一遍在去处理:“我和明珠从小就认识,我们之间的默契,也许比起我和你爹的更加的好,从小我们都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所以我进宫,在御花园,看到了明珠。我要走,她要拼,其实不过都是为了生而已,你也别怪娘。”
顾月歌点点头,抱着长宁公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带小言一起回去吧,言哥哥和玲珑姐姐一定不能照顾好他的,他们都是孩子,在江北,祖母还能照顾,祖母很厉害,学问厉害,女红厉害,武功也厉害。”顾月歌喋喋不休的开始说起了在江北的日子,什么水上采荷花被顾老夫人追的满江北跑,什么写字让阳末他们代替被发现了,什么救人,一直一直,长宁公主笑的开心,若是时间就在此刻,那也是美好的。
相比较内室的温暖,顾少清和凤淮安都沉默了很多,两人都是喝茶,并不开口说话,屋子里伺候的人,也全部出去了,整个屋子安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老夫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声多谢。”顾少清还是先开口,凤淮安看着顾少清,顾少清本就是不会去说什么的男人:“但是以后你是老夫的贤胥,老夫很高兴,但是你却是让老夫担心。”
凤淮安苦笑一下,何止是顾少清担心,他自己也是很担心,这样的身子,怎么去照顾顾月歌,大夫说了自己能不能活着过了今年,那也是一个问题,顾少清看着他那无奈的神情,怕也是猜着了几分,笑笑:“老夫不会说话了,月歌她娘总是说我,不过,也是如此,我不管怎么样,你岳母总是长在我身边,你要开怀些,这样,还是两个人痛苦。”
凤淮安是感激的,本以为这是一场让人难堪的谈话,他已经是做好准备要进宫去,取消这门婚事,但是顾家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反对的:“多谢岳父赐教。”
“你是聪明的孩子,我也不多说了,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让月歌嫁给你,并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是月歌对你,你对月歌,那都是真心的,何况,我也只能将这孩子托付给你了。”顾少清亲自给凤淮安添上茶水:“你的身世,你已经早就知道了,你不提及那事情我希望就过去了。”
“这事情再也不会再见天日了。”凤淮安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再也不会出现在天下了,这辈子就想珍惜幸福,可是老天爷确实和他开了一个美丽的玩笑。
顾少清点点头,对凤淮安实在是看不明白,一心去沙场,难道不是为了军权?如今韬光养晦,顾少清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小人之心了,笑了笑:“好了,天色已晚了,我让瑾之送你回去,好好的准备迎娶月歌吧,至于婚礼我们就不参加了,明日就回江北了,记得好好的对待她,切莫辜负了她才是。”
“小胥给岳父磕头。”凤淮安认认真真的行礼,顾少清笑的开心,这女婿是不错的,凤淮安离开顾家,顾月歌后知后觉的出来,人已经不在了,顾月歌带着笑容,看着顾少清:“爹,淮安哥哥呢?”
“没羞没躁的,这成亲的日子就快了,还淮安哥哥,淮安哥哥的叫,明天你就收拾东西进宫吧,皇上恩准你进宫备嫁。”顾少清的严父形象确实不怎么像,在顾月歌要瘪嘴的时候就已经要准备投降,连忙哄着:“月歌,爹也是为了你好,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这般呢,再说,这不是要成亲了,爹为你好,听话。”
“爹。”顾月歌扑进顾少清的怀里:“女儿让你操心了,都是女儿不好。”顾月歌这是这些日子来,第一次这般直接的面对顾少清,顾少清眼睛里带着湿润,抱着怀里的孩子,心底微微有些无奈,更多的是高兴,孩子懂事了。
“好了,别在这里撒娇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长宁公主整理好仪容,出现在两父女的温情戏码中,顾月歌哭的抽抽搭搭的,还不忘记顶嘴:“娘,你又生气,那样老的快的。”
长宁公主拿起身边的东西就要砸,顾月歌连忙求饶,乖乖的跑了回去胧月阁,心底是开心的,谁说不是呢,自己就要嫁给淮安哥哥,她终于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