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天还没亮就被来宁安姑姑给弄醒了,身边多了几个陌生的宫女来伺候,来帮忙上妆的是言夫人,顾月歌还带着起床气,想找朝露和阳末,才想起来,两人是自己的陪嫁,今儿也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顾月歌只能由着他们去摆弄。
好容易把顾月歌打扮好了,这下子,穿着嫁衣,头上那千金般的头饰压得她有些吃力,顾月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是有些恍惚的,已经经历过生死的人,顾月歌终于是能嫁给自己的淮安哥哥了,顾月歌开心,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言夫人看着心疼,以为顾月歌是想家人,便抱着她的肩膀:“好孩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掉眼泪,你娘知道了,也该高兴的。”
顾月歌点点头,看着言夫人,心底对言家的愧疚更加说不出来了:“言伯母,谢谢你。”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呢,你和瑾之都是我的孩子,你能叫你言伯伯一句言爹爹,就不能做我女儿啊。”言夫人之前是江湖人,虽然这些年也是收敛了不少,但是骨子里的豪气总会不自觉地露出来,顾月歌笑笑,甜甜的叫了声:“母亲。”
言夫人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掉下了眼泪,或许是想起了死在战场的儿子,或许是想起了顾少清一家,或许是有些舍不得顾月歌,反正心底就是难受,母女两个哭的起劲,宁安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劝阻:“夫人,郡主,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如此了,好好的妆又花了,等会子误了好时辰就不好了。”
言夫人这才想起,连忙给顾月歌重新补妆,收拾好了,这才要去见皇贵妃,顾月歌没想道皇上也在,顾月歌认真的给上面的两位磕头,皇贵妃笑笑,眼眶里也有了泪水:“起来吧,起来吧。”
“起来吧。”皇上缓缓开口,但是实现还是没离开皇贵妃,这怕是这五年来两人再次的坐在一起吧,看着皇贵妃脸上的泪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老二怕是来接了,送去吧,等回门的时候还能见着,明珠,别伤心了,免得身子受不了。”
皇贵妃被那句明珠给惊讶了半分,还是点点头,亲自将顾月歌扶起来,还不忘记小声的叮嘱:“昨日给你说的夫妻之道,你可记得,记住了,姑母可是等着抱孙子。”说着顾月歌的脸都能比那嫁衣的颜色还要红,很快,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被朝露和阳末一人一边的扶着出了流苏宫。顾月歌一路几乎是拜着出去的,在慈宁宫磕头,在正合殿磕头,但凡是长辈们的宫殿,顾月歌都要老老实实的磕头,一片喜庆的喧闹,顾月歌觉得离皇宫越来越远。
等待她的是一辆马车,还有接亲的队伍,凤淮安穿上喜服,人也精神了不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好像对着谁都是好脾气的,随行而来的是凤淮钰和凤淮南,还有七皇子八皇子,甚至小不点的太子殿下,凤淮安将顾月歌扶上马车,音乐响起,所有人热热闹闹的才往王府去。
顾月歌心里紧张的不行,在马车上怎么都不能安静下来,凤淮安握着她冰凉的手:“不怕,我在呢。”顾月歌顿时心安了,因为风淮安的身子不好,骑马确实难为他了,便就和顾月歌坐在马车上,顾月歌的小手在温暖的大手里,感觉这个世界就是如同这般温暖。
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停下,顾月歌知道自己到了王府,王府没有长辈,都是大王妃办理的,顾月歌被安排在了新房里,屋子里满屋子都是人,在众目睽睽下,凤淮安还是觉得不真实,调开顾月歌的红盖头,还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月歌的眼里带着一些的羞涩,凤淮安笑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月歌也会怕。”
顾月歌的脸再次的红了起来,大王妃瞧着很是开心,身边都是小辈,太子殿下和几个皇族的孩子,大王妃笑笑:“好了,你们爷们要出去吃吃喝喝了,新娘子这边有我呢。”说着将人都赶了出去,自然是包括凤淮安的。顾月歌整个人也松懈下来了,朝露和阳末在大王妃的指挥下将头上的东西全部卸了下来,顾月歌站起身子来:“这样我才觉得我活着啊,戴着那东西,可是累死了。”
“都嫁人了还这般孩子气。”大王妃眼里顾月歌就是个孩子吧,看着她的笑容,想来两人都是高兴的:“好了,外面还有女客,我要去看看,你吃点东西,乖乖的等着淮安回来吧。”
顾月歌点点头,众人都走了,留下主仆三人,顾月歌笑的高兴,朝露和阳末也高兴的很,这是主子的大日子不是:“郡主,吃点东西吧。”
“恩,准备醒酒汤,等会淮安哥哥回来定是要喝的。”顾月歌吃着,还不忘记嘱咐一句,阳末和朝露笑笑,还是朝露说:“哎呀,没发现,郡主这般关心人的,都不习惯呢。”说着阴阳怪气的话,阳末赶紧拉着她出去了:“就你乱说,小心郡主能把你丢出去。”
屋子外面的嘀嘀咕咕顾月歌自然是听得见的,吃完东西,顾月歌洗漱,换上了家常的衣裳,看着屋子,这还是凤淮安之前住的,只是多了些喜庆,屋子里还是那些书,顾月歌无趣,便翻开来看,看着看着就在软榻上睡了过去,朝露和阳末也不敢去打扰,只能给她盖了被子,在外面守着。
“没看见青柳,她去哪里了?”阳末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就没看见青柳这人了。
朝露瞧了眼内室:“青柳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这个时候不知道在哪里呢。”阳末点点头,两人怕凤淮安随时都会回来,便安静的站着,外面还是那喜庆的声音,这个夜晚注定是美好的。
比起外面的热闹,凤淮安和凤淮钰到时自在的多,因为都知道凤淮安身子不好,都没人要强硬着灌酒,到时凤淮南这个做弟弟的,和言大人这个岳父,都被人拉着喝了不少,两人自然是喜欢这般清闲的,看着湖面:“淮安,你终于是心想事成了,作为兄长,我敬你一杯。”
“大哥,你可曾觉得我叫你回琉璃,卷入这场没有尽头的风暴是个笑话。”凤淮安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变了,当初自己想脱身,将大皇子想办法弄回了琉璃,以后也能退路了。
凤淮钰笑笑:“我从来没有走向那个位置的决心,回来也不过是不想玉娘跟着我受苦罢了,如今太子殿下也是聪明的,何况有郡主这般帮着。”凤淮钰对于这个朝局看的明白,现在老七在众兄弟中刘氏一族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老三却又云南王这么颗大树,何况在皇上心中也是喜欢老三的,太子年幼,皇贵妃在后宫也开始复苏,顾月歌和凤淮安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可能说不成事情,自然还有老三那飘忽不定的态度。
凤淮安只是一笑,是他担心过头了,到时凤淮钰催着:“你快回去吧,天寒地冻的,我可不想陪着你感冒,再说,郡主还等着你,别让她在难过了。”凤淮钰的眼中对月歌很是佩服,那般聪明的小姑娘不少见了,何况还是那般的重情义:“父皇对她到时极好的,那陪嫁多半都是真金白银的,你娶了一个有钱的王妃,以后的日子怕是富贵的很了。”充满调笑的意思,凤淮安也不理会,往院子去了。
朝露和阳末看着凤淮安回来了,两人连忙行礼:“参见王爷,郡主已经睡着了,还望王爷多多担待。”这话从两人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两人还是担心顾月歌的,何况新婚哪里有自己睡着的道理,凤淮安只是点点头,进了内室,看着睡得正香的顾月歌。嘴角勾起笑容,捏了捏顾月歌的脸,顾月歌的美梦受到打扰,随手就是一拍,嘴里还念叨着:“不要吵我。”
凤淮安无奈的笑笑,顾月歌总能保持这份纯真,不管经历什么,那本质的东西就是不会变的,只得将小人抱回了床上,顾月歌得到更广阔的天地,打了一个滚就睡的死死的,凤淮安看着顾月歌好久,好久,眼底那抹化不开的无奈:“我该拿你怎么办?”这才去洗漱,然后紧紧的坐在书桌看书。
阳末和朝露在外面听着没有什么动静,才安心下来,来喜过来瞧着郡主身边的两位姑娘还在,摇摇头:“两位姑娘回去歇息吧,这里有人守着便是了。”
朝露和阳末对看了一眼,才服了服身,离开了,来喜看了眼屋子里还亮着的灯,叹了口气,随机笑笑,他们能怎么操心,主子们都不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