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花容楼的时候还是攒了些许积蓄的,到也不至于过得太过窘迫。只是偶尔看见别的女子怀孕都有丈夫和婆婆的百般呵护便心里还是有了些许失落。有时候一个人还是会去走和司马流唐走过的路,吃和他一起吃过的吃食,逛一起喝他逛过的小店,看一起和他看过的戏剧。只是已经从以前的俩个人变为现在的一个人了。
思念就这样一直陪伴着菱儿,直到小菱儿的出世的那天。
接生婆问菱儿,丈夫为何不在身边?菱儿心里阵阵难受却还是强装笑颜:“相公他出门办理事务去了,一时也赶不回来。”
小菱儿已经快四个月的时候,司马流唐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菱儿给他写了很多信,可是却没有收到一封回信。如今一年期限早就过去了,他司马流唐怕是早就忘了江南小城里还有她这么一个苦苦等他回来带她走的女子吧,毕竟他是属于别人的,是属于这个国家的,却似乎从未属于她菱儿的,似乎自始至终都是他菱儿的一厢情愿吧,似乎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该遇见,就不该看了他那一眼,就不该为他垫付了房费,就不该在花容楼里不听老妈子的劝告与他相见吧!
菱儿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在后悔着与司马流唐的这段爱情,只是在她辛苦的照顾小菱儿的时候;半夜被小菱儿吵醒的时候;别人指指点点骂她没有未婚先孕的时候;写了数百封的信却收不到一封回信的时候。她真的是觉得或许自己当初就是错信了他司马流唐的。
菱儿终于是决定要带着小菱儿去京都找司马流唐问个明白。
可是当她最后站在将军府的门前时,她所有嚣张的气焰便全都熄灭了。
她只不过一个青楼的女子啊,凭什么要求人家大将军娶你一个出生不清不白的青楼女子啊?凭什么要求人家司马流唐为了你一介青楼女子而与妻儿闹翻?又凭什么能让别人相信司马将军会看得上你区区一个青楼女子啊?
那天,她抱着小菱儿在将军府门前坐了很久。她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她日思夜念的司马流唐。
她终于是绝望了,她终于还是抱着小小的女儿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楼芷水楼。
因为芷水楼是以前花容楼的一个姐妹素娘所开,所以便很宽容的收留了菱儿和她小小的女儿。
小小的姑娘一天天的长大了,菱儿给她取了个让人难过的名字唐辜菱。
唐辜菱也时常会问菱儿,爹爹去了哪里?可菱儿始终只是沉默相对不做任何回答,问得紧了菱儿便开始忍不住地掉眼泪,然后抱着唐辜菱泪流满面。
后来次数多了,小小的唐辜菱也就不再问了。只知道这是让娘亲不开心的问题,那就只好等自己以后长大了再去寻爹爹吧。
小姑娘终于是长到了六岁。菱儿看着容貌颇有几分司马流唐当年的英气的女儿,心里突然生出要让女儿学习武功的想法。至少以后长大了她不会像自己一样柔弱,可以保护自己,甚至保护他人。
菱儿记得司马流唐时告诉过她,他的武功是在凌武山上学的。
唐辜菱虽不懂得学习武功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是,既然是娘亲让学的,那就好好的听话去学吧。
所以,当那天菱儿把小小唐辜菱带到凌武山上拜申一大师为师的时候,唐辜菱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一直笑嘻嘻地听着娘亲给她的嘱咐。
申一大师看着小小的唐辜菱说:“这孩子有点学武的天赋,性格有开朗乐观,相信她一定会大有出息的。”
菱儿淡然地笑了,司马大将军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学武的天赋呢?
“劳烦大师多费心了,辜菱她还小,如果有什么做错了地方希望大师能多多体谅,多教教她。”菱儿想着,只要让自己的女儿拥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就好了,其他的那些东西应该都不重要吧?
申一大师满口应承了下来,这个小姑娘他真的也是极其喜欢的,没有其他孩子的娇惯脾气。
“辜菱,以后跟着申一大师好好习武。等你学到可以出山的时候就出来找娘亲,好吗?”菱儿对着唐辜菱说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就懂事,也不用自己怎么担心,她倒是很欣慰。
“好的,娘亲,辜菱一定会好好习武,以后长大了要好好保护娘亲。”小女孩天真的眼睛眨啊眨的,好像有很多话语想要和自己的母亲说,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辜菱稚嫩的童声让菱儿有些难过,当年司马流唐也曾这样说过,说他会好好保护他的。可如今,竟是在同一个京都里也都没有再遇见过他。
菱儿抱了抱辜菱,恐怕等辜菱学成也得个十年八年的吧。菱儿莫名的觉得难受,此次一别大概就是十年八年见不着女儿了。甚至她想着,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反正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可是想起她的父亲是大将军,她也就只能够狠下心来。
这么想着,眼泪便也落了下来。小小的辜菱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安静地帮着菱儿擦拭着眼泪,她觉得娘亲似乎是总爱哭的,以后她不在娘亲身边了,那谁来安慰娘亲,给娘亲擦眼泪呢?小小的辜菱心里也开始变得难过了。
菱儿终究还是狠了狠心留下女儿,自己下了山去。司马流唐的孩子总是该学武的啊!。
时光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的。转眼十年便已经过去了,前些天菱儿收到女儿来信说申一大师已经同意她下山了,可以回家来见见娘亲了。
那日,菱儿备了好久的饭菜。她不知道女儿长大了是否口味会变,所以各种她能做的菜式都给做了个遍。以至于在唐辜菱看到满满一桌子菜的时候,看傻了眼。
菱儿太久不见女儿,看着如今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小姑娘有些发愣。只好感叹时光太不温柔。十年来两人总没有相见,就靠着书信来传递中间的思念之情。所以如今能够为自己的女儿好好做一餐饭,或许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唐辜菱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说在山上根本就吃不着。菱儿看着女儿猴急的样子想笑笑却又突然泪水流了一脸。
唐辜菱看着菱儿又在掉眼泪,心疼地过去抱着她。她知道娘亲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如意,无人陪她,无人懂她。
菱儿在女儿怀里突然觉得安慰,虽然司马流唐走了,至少他还留下了这个姑娘,至少以后的生活也不至于太过孤苦太过无望了吧。
回家和娘亲团聚后的唐辜菱,每天都和娘亲聊聊天,帮娘亲梳头画眉,或者扫扫地做做饭菜。只是辜菱毕竟是习武之人,有些细致活儿做起来还是略显粗糙。只是菱儿也并不介意,只是偶尔会看着女儿做得一团糟的饭菜一脸无奈。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也还是有些无趣的,于是,辜菱开始喜欢四处乱逛,看到那些欺凌妇孺的恶人便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
往往扔下一句,“哼,在这条街上有我唐辜菱一天,你们这些恶人流氓统统给我滚蛋,不然全部将你们抓去衙门见管去!”
本来这些人还没有将唐辜菱放在心上的,毕竟她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一个人而已,当不少的恶人流氓被她教训过了之后,他们决定要成立一个联盟,那就是抗击唐辜菱的联盟。为的就是让他们这些在江南的恶棍们能够有一片生存的栖息地而已。
当然,他们倒是说得有点过于富丽堂皇了。不过联合起来也能够更好的对抗唐辜菱。不过他们所谓的联合也不过就是那么差不多十个地方的流氓恶棍聚集在了一起而已。想要形成大型的组织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之间可是谁都看不惯谁的。
唐辜菱也没有将这个当成是一回事,自己一个人居然就杀上了那个他们暂时集合的地方。因为她解救过不少人的原因,所以消息是那些小道人物告诉她的,为的就是让唐辜菱彻底解决这帮人,好让他们可以过上安静的日子。
“喂,你们这群人在商量什么了?是不是嫌被我教训不够啊?”
一进来这个恶人的聚集地之后她二话不说,直接开打。这些所谓的流氓恶棍欺负普通人倒是一流。但面对真正会功夫的人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再加上唐辜菱跟随的那位申一大师更是有了名的武功高强,所以他们哪能够是她的对手呢?
后来,那些恶人们只要看得唐辜菱都会吓得做鸟兽状,开始唐辜菱会觉得得意,后来便又觉得极其没有意思了。因为这些人对于她来说都弱得很,都不屑于再去教训了。
恰逢那天正是天气晴好,唐辜菱遵了母命去市集买两匹布,菱儿想给女儿做两条漂亮的布裙。
只是买完布匹的辜菱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被一群人围满了的告示所吸引了。人们似乎都在纷纷议论着什么,唐辜菱奋力地挤进人群中,终于得以看清告示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