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大的房间,虽然在底层,但光线明亮,采光极好,布置的极為雅致,跟外面那些硬板板的实验室完全是两个世界。
一女正背对著门口抬头看著墙上的字画,长发披肩,一身白袍,腰处系著一根淡色透明腰带,玲瓏凸凹的身材若隐若现,没有回头就已经觉得此人风姿特别,让人顿生仰慕之心。
风斯逐渐走近,看清墙上掛的字画上写著“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一张白纸上分四行写著这四句话,笔势虽不强力,但暗含柔丽,且书写的淋灕尽致,一望即知是出自女人手笔。
风斯心中暗暗奇怪,这是东部文字,虽然西部也有这类文字,但这类字画在西部极為少见,而听出身东部的妈妈说在他们的家乡这样的字画是最常见的,文人雅士最爱将其掛在厅内。
而听妈妈说,东部人是黑发与蓝发并有,而一般蓝发的就是潜龙世家,据说这是龙的血统所传来的,而其他东部人都是黑发,从头发的顏色及梳理的发式来看这女子应该也是出自东部的。
文字的问题在无為联邦早已解决,东西部文字共用,都為官方文字,而每个人从小所受的教育也都是双语,所以东西部文字在整个地球上都是通用的。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柔声道︰“你就是风斯?”
这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清秀雅丽,气质脱俗,一眼看去比之风斯心中最美的雅心一也不遑多让,但最令风斯震惊的就是此女似曾相识,一惊之下竟然忘了答话。
这美女见风斯不答话,又道︰“你是随心阁的弟子?”
风斯福至心灵,脑中一震,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面前这个人,当日自己进入院长室时,看到过院长房间内掛著一张利用记忆模拟的全息照片,一个阳光照耀下的山谷里,一个美丽女子露出小半截晶莹剔透的小腿,站在溪边。
先前他还在怀疑亚布的大嫂是照片中人,但此时看到面前这女子便知那照片中的女子应该就是她。
风斯点头答道︰“是,我是。”
看见风斯的表情,这美女微笑道︰“你见过我吗?”
风斯疑惑道︰“我在院长室看见过你的照片,不过那时候你好像就这麼大了,按道理现在也应该中年了才是,怎麼还是这麼大?”
美女淡笑道︰“时间对于有些人来说或许会留下印痕,但对我来说那些是无关的东西。”
言下之意就是承认了自己就是画中的那个女子。
又道︰“你看到的照片是不是一个女子站在溪边?”
风斯点了点头,补充道︰“是在一个阳光很灿烂的山谷里。”
那美女一开始见风斯点头,脸上露出微笑,但听到风斯的补充,脸上又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但随后恢復正常,微嘆道︰“那天的天气其实很差,我们身后有很多人追杀”
风斯一震,眼前这女子修洛up何不去说,只是以院长的实力又怎麼会被人追杀?遂把疑问说出。
那美女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他武功再高又能挡的住几个人呢?”
一顿,又问道︰“修这些年好吗?”
风斯知道两人肯定有些感情瓜葛,面前这美女虽看上去与自己差不多大,但定是与院长同级别的人,恭敬的答道︰“修老师一直潜心隐居在院长室内,几乎是足不出户。”
美女淡笑道︰“他以洛u钓能躲掉麼?这麼多年了,他的脾气一点都没变。听说这些年来随心学院成绩下降得很厉害,估计和他的蓄意低调有关。”
风斯一呆,蓄意低调?这是什麼意思?再想起凤丝云对自己所说的关于那个要抓自己人的话,脸色一变,难道院长真的以前做过做过那种事情?
这里所谓的那种事情自然就是说无為夺人妻,杀人子了。
美女看见风斯脸色,淡笑道︰“他的做事作风我最了解,否则只凭那个人怎麼可能把随心拖垮!不过现在让你进随心阁,也代表修不再沉默,否则那人也不会急著来找我。”
说到这里,似乎突然想起一事,道︰“我听丝云说你全身真气都没了?这是怎麼回事?”
风斯忙又把自己跟凤丝云说得的遭遇又说了一边,这段话他已经说了三遍,自信绝无破绽。
那美女听到破龙拳这三个字,一直平静如水的玉容突然一变,惊道︰“你确定他用的是破龙拳?”
风斯愕然,这句话凤丝云也问过自己,当下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那白袍美女皱眉道︰“破龙拳是失传多年的上古绝学,怎麼会突然出现的?”
说著,伸出玉指,遥点了点风斯,风斯被她一点,竟然全身顿住,随即一股柔和的真气传来。
这股真气的路数和凤丝云类似,风斯想起这美女身上的纯白袍,猛地想到了这女子是谁。
他虽然没见过彩衣门的其他人,但顾名思义彩衣门应该是身著彩衣的,但看凤丝云是身著淡黄袍,且身份在彩衣门较高,以及进来时的肃穆神态,如果猜的不错的话,面前这女子应该就是彩衣门的门主。
美女皱眉道︰“你体内经脉怎麼如此奇怪?整个经脉竟然像是有吸力,把我真气往里吸,但本身的真气似有似无,难以捉摸。”
这女子修為比之凤丝云肯定高了很多,真气一进入风斯体内便发现了特异之处。
突然一松,风斯又恢復了行动能力,心中咋舌于面前这美女的修為,比起修老师来丝毫不差,想起刚才的猜测,道︰“你是彩衣门的门主吗?凤丝云的老师?”
这美女点了点头,道︰“是我,凌依语。”一顿,道︰“看来丝云也被你骗了,你能从我和她真气的相似处推测到我和她的关系,可见你体内并不是没有真气。”
这句话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毫无责怪之意,但听在风斯耳里,却是一惊,这凌依语果然是经验老道,从自己的几句话中就推测出了很多事情。
风斯正要回话,突然面前出现一股凌厉的剑气出现,来势凶猛。
风斯大骇,知道凌依语以洛u灾v体内隐藏著真气所以含怒下发招,但剑气凌厉,体内仅有的两股真气也没有控制住,有真气不能用等于没有,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挡下来,暗嘆一声,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这。
突然只觉得头上一凉,一股剑气已削断了自己一截头发,强大的真气压力让风斯连往后躲的机会都没有,不由闭目待死。
脑中陷入一片空白,身体里一股奇妙的感觉出现,仿佛真气突然活了过来似的。
“啊!”
凌依语惊呼了一声。
而风斯面前的剑气也突然散去,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看著凌依语。
凌依语却是一脸惊诧,也盯著风斯看,似乎在看风斯是不是在装,良久后道︰“你刚才做了什麼?”
风斯一呆,道︰“我身无可用真气,只有闭目待死,除此之外,还能做什麼?”
由于凌依语突施袭击,所以风斯此时说话并不象刚才那般恭敬,语气中还略含愤愤。
凌依语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道︰“刚才是我不好,太鲁莽了。”
一顿,又道︰“你的事情我不想多管,这次丝云把你救回来也是有私心的,我已经勒令她不许把彩衣门卷进去了,我们只是小门派,不想卷入这些无聊的风波之中。”
口中虽说自己是小门派,但只凭爱华尔家族与彩衣门井水不犯河水,任谁也不会相信彩衣门毫无实力。
风斯见她已经道歉,也想不出理由追究,毕竟如果她真要自己命的话自己根本没能力还手,忽想起刚才凤丝云哭得样子,问道︰“她有什麼私心?”
凌依语微嘆道︰“都是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唉,由爱生忧,由爱生怖,她怎麼就不懂呢?”
风斯一惊,不会是和自己有关吧?但一想自己和凤丝云接触不多,且她总是一副和自己找架吵的样子,誑uㄔ撼o个想法。
凌依语见风斯诚惶诚恐的样子,失笑道︰“跟你没关系,是我抓了她的情郎,她想用你来换。”
风斯一惊,看著凌依语。
凌依语道︰“她见我拒绝了和那人联合对付修,以為我对修还余情未了,于是把你救出来,想通过你来讨好我,让我放她情郎出来。”
说到这里,微嘆道︰“都是我平时太宠她了。”
风斯了然的点了点头,想起凤丝云求自己帮助她时的情景,原来是因為这个。
不过凌依语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把凤丝云的心上人抓起来呢?
凌依语道︰“她昨天找我,我不在,今天生怕我又不在,一大早就来了,结果被我骂了一顿,现在估计躲到哪里去哭了。”
一顿,道︰“好了,该让你知道的都说了,都是那个丫头自做主张,不是我要喊你来的,你可以走了。”
风斯还在疑虑怎麼凌依语跟自己说这麼多凤丝云的事情做什麼,听到最后一句话才知道,原来是怕自己认為是凌依语要见自己,估计是怕自己转告修老师,心中暗笑,这样欲盖弥彰反而更加突显了凌依语与院长的关系。
但想起一事,问道︰“那院长究竟有没有”
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看著凌依语。
凌依语不置可否,道︰“人都有很多面,你现在看到的是一面,但其他人知道的或许就是另外一面。就像我,你能看出我其实是一个杀人魔麼?”
看见风斯骇然的样子,淡笑道︰“你不用怕,我只是举个例子,修的事情你自己去问他吧。”
摆摆手,续道︰“你走吧。”
说完,便转身继续抬头看著那幅字。
风斯跟著她的目光,再次看到那几个字,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唉,看来当年修老师与她一定有一段曲折无比的爱情歷程。
同时联想起自己与雅心一,黯然返身离去,走到门口。
突然凌依语道︰“随心阁武学注重的是心的体验,随意随心,无洛u茯陛A有意為之反落了下乘。心念无尘虽难以达到,但并非不可為。这段话作為刚才让你受惊的赔礼,祝你早日大成。”
风斯心神一震,脚步顿时停住了,嘴里咀嚼著无洛u茯偃o四个字,想起刚才脑中空白时的奇妙感觉,心神倏地一片清明,体内的原本就存在的两股真气像是突然在身体内出现般,原本无力的手指也开始感觉到了传来的力道。
风斯心中狂喜,知道自己终于又能掌控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