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风斯太过出神,没有留意与面前两人的对话。
而小忠一开始以為风斯是被自己主人的权势吓呆了,没有说话,但时间一长就明显觉得风斯根本不是在想眼前这件事。
乌先生冷哼一声,道︰“阁下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否则我们无法交代。”
风斯微嘆道︰“你们主人这样对我,不怕引起鸿小姐的不开心吗?”
乌先生冷笑道︰“这点不需要阁下為主人担心,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谁会知道?”
话虽这麼答,但心中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深处豪门的主人绝不是有妇人之仁的那类人,如果要去掉他得到鸿飞丝的障碍,处理掉风斯的话根本不需要这麼大费周折,直接派几个杀手把风斯解决掉就行了,而这个方案相信在最开始也是主人采取的方案,而后来不知為何改变了主意,并加派了自己前来。
自己开始并没有在意这种布置,还以為是被主人闲散久了而让自己活动一下筋骨,但昨夜深思后今天终又决定再来一次。
看见风斯对于自己的话不置可否的样子,心中一动,道︰“难不成阁下还有所倚仗不成?”
风斯心念电转,现在的局面是绝不可以激怒对方动手,否则一动手发现自己全无真气,可能会引起杀身之祸,而不利用武力也只能依靠权势来压制权势,微微一笑,道︰“不知你们耳目是否灵通,昨天我有一位朋友来过这里,他不但知道我住在这里,而且离我很近。”
说著,看了看时间,道︰“按时间,他应该马上就来了。”
一边说心中一边捏了一把冷汗,如果这话一说就激起对方扑上来,自己全无还手之力。但从眼前这个乌先生先前的的谈吐来看他绝不是那种易冲动的人。这也是风斯敢博一博的筹码。
乌先生听到风斯的话。心中一沉,似有所觉,沉声问道︰“你的那位朋友是谁?”
风斯淡淡道︰“亚布。爱华尔。”
他故意不说爱华尔家族,只提亚布的名字,就是想做到一种出人意料的效果,对于生活在邦都的权贵来说,爱华尔家族中人的名字应该都能知道,而且亚布是爱华尔家族之主的亲弟弟,应该更加有所知。
小忠脸色剧变,脱口道︰“是亚布少爷。”
乌先生也脸色一变,终于知道主人没有草率处理风斯的原因了,虽然亚布对于家族内部的权力一向不重视,但也是有一定实力的,更何况他与其二哥雷霆的关系一向很好,如果动了风斯而惹怒了亚布,则很有可能引发家族内部势力的变动。
原本乌先生想不顾一切杀掉风斯的心也开始动摇了起来,与主人的计划相比自己的这些只是小事。
风斯心中也是一惊,看两人反应,似乎他们这主人也是爱华尔家族中人,想起亚布很熟悉这宅子的布置以及看见这一切时奇怪的神色,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此时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主人是爱华尔家族中的哪一个人。
乌先生阴冷道︰“看在亚布少爷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不过奉劝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下次就没这麼好的运气了。”
风斯淡然一笑,知道权势压制权势的策略有用了,虽然并不清楚内幕如何。
心中同时也知道这次的确是侥幸,因為即便自己在这里突然消失了,估计亚布就算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自己。
归根结底,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现在全无抵抗能力,就算遇到一些小混混也能把自己打一顿。
想到体内那两股奇怪的真气,不知道能不能利用一下?
这是一个令他兴奋无比的想法,但可惜现在不可能给时间让他试验,但从刚才乌先生接触自己的那点泻出的酥麻中,风斯隐隐觉得这似乎是可行的。
正在思索中,突然门外传来了凤丝云的声音道︰“我回来拉”
声音一滞,显然看到了房内站著的风斯等三人,心中一惊,竟没有多看乌先生、小忠,径直走到风斯面前,讶道︰“你破了我下的截脉劲?”
小忠倒还没什麼,但乌先生明显脸色一僵,显然知道截脉劲是怎麼回事,更加知道是出自哪里,心中暗暗叫苦,怎麼这人与这麼多来头大的人有关联,这女孩估计是截脉劲的传人。
风斯知道隐瞒没用,随即坦然道︰“没错,我误打误撞下破了的。”
凤丝云眸中异彩连闪,道︰“你竟然能破截脉劲?”说著,竟然一拍掌,如同小女孩般的雀跃道︰“我真没看错人!这下好拉。”
风斯一怔,他本以為凤丝云会立刻重新下禁制,或者逼问自己如何破解的截脉劲,但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心中生疑,道︰“好什麼?”
凤丝云明显变得很开心,娇笑道︰“暂时不告诉你,哈,看来我果然没白救你,只要你能帮我这次,以后什麼我都答应你。”
风斯心想自己以前真气正常时好像倒没有什麼人来要我救,怎麼真气一消失倒变得抢手起来,问道︰“是什麼事情?不告诉我我怎麼知道该不该帮?”
风斯这麼说本意是心中实在好奇,想逼凤丝云说出事情,但听到凤丝云耳里,却让她面色一寒,道︰“不管是什麼你都要帮我!”
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风斯心中怒气上涌,心想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帮你,难道杀人放火我也一定要帮你做吗?
心中虽这麼想,但转念一想,隐隐觉得绝不是杀人放火这类事,想起刚才凤丝云抱著自己到处躲避的场景,心中一软,不再与她争辩。
小忠从凤丝云一进来开始便仿佛被她电住了一样,死盯著她看,而乌先生却在留意著两人的对话,想知道面前这人与这女孩有什麼关系,此时听两人说的有些僵,心中暗喜,故意不说话,看著两人如何继续说下去。
谁知凤丝云突然噗哧一笑,道︰“好啦,算人家求你好不好?”
风斯不置可否,凤丝云见自己放下架子开口求他,风斯仍然是不理不睬的样子,心中暗生怒气,平时都是别人巴结著她,连刚才那个开口求人都是第一次,哪受过这样的气,但现在风斯不可得罪,星眸一瞥,旁边的小忠正死盯著自己看,顿时找到了发泄的渠道。
一扬手,只听见“啪”的一声,小忠的左脸上出现了五个指印分明的手印。
小忠哎哟一声,从沉醉中惊醒。
凤丝云一脸轻松状的拍了拍手,道︰“要你乱看!”
小忠捂著嘴巴,忙解释道︰“小忠不是有意偷看小姐的。”
这小子对于凤丝云给了他一个巴掌显然不太在意。
凤丝云道︰“平时也就算了,但今天有人弄的本小姐很不开心,所以”
说著,语音拖长,拿眼偷瞥风斯。
风斯暗自发笑,这凤丝云看上去蛮成熟的,怎麼现在跟小孩一样,但此时仍故作冷漠状,一言不发看著。
凤丝云见风斯没有反应,气的跺了跺脚,道︰“你们干什麼来了?赶快要多远滚多远去,在这里看什麼!”
乌先生為人十分阴沉,现在对著凤丝云极其无礼的话,不怒反笑,道︰“这里是我爱华尔家族的房產,我们為什麼不能在这里?”
风斯一听就知道乌先生又把爱华尔家族的名号搬了出来,心中同时也猜不透凤丝云到底什麼来头,要自己去见的是什麼人,此时正好看看凤丝云什麼反应。
凤丝云听到爱华尔家族的名字,果然一怔,看了看四周,点头道︰“我说这里的布置怎麼这麼雅致呢?原来是爱华尔家族的產业。”一顿,对乌先生道︰“我们彩衣门向来与爱华尔家族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谁也别管谁的事。”
说到这里,看见乌先生脸上的惊异之色,知道是因為听到彩衣门而產生的,不由暗暗满意,但忽然又想起一事,看了一眼风斯,补充道︰“我和他有事要处理,所以无论你们有什麼不能解决的事,都请放到我之后解决。”
乌先生刚才从“截脉劲”这一奇怪的武学就已经隐隐猜到了凤丝云的来歷,此时听到她亲口说出,仍然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他知道彩衣门行踪极其隐秘,没人知道他们的确切行踪,而爱华尔家族与彩衣门似乎也有著什麼瓜葛,但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而对风斯的处理他心中也早已有了定夺,此时点头道︰“好,有小姐这句话就好办了,我们家族向来与彩衣门和睦相处,这点当然在此时也不会破坏。”
一顿,道︰“不过,请小姐告知具体身份,我好回去向主人报告。”
凤丝云秀眉一皱,道︰“你没看见我穿的什麼衣服吗?多此一问!”
凤丝云淡黄色的长袍此时突然无风自动起来,一根白色腰带紧紧束住了腰,此时长袍晃动,使得凤丝云縴细的腰段更加迷人。
乌先生面色一震,一抹汗,道︰“好,好,我知道了,我们先走了。”
说著,就拉著小忠走出了房子。
小忠一脸不满,道︰“怎麼这样就走了?那女孩到底是谁啊?”
乌先生仿佛没听见小忠的问话,自语道︰“看她那麼年轻,我一开始居然没想到居然会是她们,不行,要赶快报告主人。”
说著,步伐明显加快,匆匆而去。
凤丝云见两人迅速出去,一皱鼻,道︰“真没礼貌!”
看见旁边的风斯在发呆,跑上前去,伸出縴縴玉指,在风斯面前晃了晃,道︰“喂,你这人!怎麼不说话拉?”
风斯正在想著他们的对话,彩衣门到底是什麼门?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学院时似乎也没有人提过,这个门好像不是很有名,但能让爱华尔家族不敢动它,肯定有其特别的强处。
此时问道︰“彩衣门是什麼门?”
凤丝云螓首微斜,看著风斯,娇笑道︰“你这人有时候还真的好傻,彩衣门就是彩衣门嘛,就像你的随心阁是什麼阁一样!”
风斯被她说得啼笑皆非,道︰“我的意思是我怎麼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彩衣门,到底它有什麼来歷?”
凤丝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淡黄色长袍微微晃动,吟吟笑道︰“不是所有的学院派别都想出名的,彩衣门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彩衣门的来歷也就很少人知道了。”一顿,摆出倚老卖老的姿态,道︰“象你这样刚出道的雏儿肯定不知道拉,不过刚才那个中年人就认识我了。”
风斯不由為之气结,道︰“那你就别来找我帮忙!”
凤丝云脸上顿时露出惊慌神色,哎呀一声,道︰“你这男人怎麼小气?刚才人家让你欺负那麼久,现在让我得意一下都不可以!”
风斯一怔,道︰“我什麼时候欺负你了?”
凤丝云道︰“你刚才那样不理我还不是欺负我啊?”
风斯一呆,终于知道什麼叫做难缠的女人,这女孩比以前逼他比武的林妃文还要难缠,此时索性不再回话。
凤丝云跺了跺脚,道︰“你这人还真闷,总是突然不说话了。你要知道的事情以后一定告诉你,不过暂时不行。”
风斯道︰“随便你。”说完,便往外走去。
凤丝云忙拉住风斯的袖子,道︰“你跑到哪里去?”
风斯一瞥她,道︰“我有手有脚,往哪里不可以去?”
凤丝云娇嗔道︰“你这人怎麼老是这麼别扭的?我好歹也把你从别人那里救出来,把你禁制住也是為好,你怎麼老是和我作对?”
风斯其实并不打算走,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护身之力,只要凤丝云一出手自己哪里也走不掉,奇怪的是凤丝云似乎并没有制住自己的意思,听到凤丝云的话,他也突然心中一软,不管怎麼说自己都是被她救出来的,自己那麼对她的确有些忘恩负义。
想到这里,不由转身道︰“有什麼事,说吧。”
语气虽然淡,但与刚才的不冷不热已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