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许尉御,完全陌生的干练面孔,明显属于西方人的蓝色眼眸,高挺鼻梁,一头璀璨金发在脑后扎了长长一束。
承昊在惨叫以后的几秒钟里脑筋急速运转:是小偷,还是鬼?洋鬼子也是鬼啊他怎么上来的?他要做什么?抢钱?刚才还色迷迷地摸我
突然后悔没有在床头附近放任何可以自卫的东西,连花瓶都没有一个。
“你是许尉御的贱内?”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突然开口问,中文倒相当流利。
被他奇异的语言组织方式吓了一跳,承昊心想你才是“贱”内呢!“我,我是他房客。”
“房客?”这个词似乎令那人迷惑了一下,“房间里的客人?入幕之宾?”
承昊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就是许尉御是我房东,我在这里租他的房子住。”
“哦!是这样!又学了一个新词。”那人居然掏出个本子记了下来。
这时候承昊已经不怀疑他是小偷而觉得是ET的可能性会大一点了。
“你怎么睡在房东的卧室里,你和尉御什么关系?”记完了他问。
承昊从极度惊愕状态中稍微恢复过来,迅速进入警戒状态,凭什么理你?我TM答记者问啊?不告你私闯民宅就很客气了,还罗嗦马上打110让你蹲着和警察叔叔们慢慢一问一答地HAPPY去吧
抬头奋起反击:“你是谁?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进来想做什么?”
“朱利安,尉御的朋友。”那家伙显然有备而来,顺手还摸了张名片:“从二楼起居室的窗户进来,我来是找尉御,可是看到他床上躺的人居然是你。你是尉御的床伴?”
“”承昊脸部肌肉抽搐,“我是他朋友。”
“NO,NO,”那人摇摇头,“尉御不会让一个朋友睡在自己房间,何况”他伸手就掀起了被子。
“哇”承昊双手护住赤裸的下身,怒目而视事实上昨晚是没做什么啦,只不过尉御用嘴替他解决了以后没穿好衣服就是了。
“果然你和他有一手。”朱利安喃喃地。
“是一腿!”承昊的愤怒压倒羞愧。
朱利安的眼光还在承昊的下半身上打转转:“尉御会对未成年发育不良的小孩子感兴趣?”
“你,你,你说谁发育不良?”承昊被戳到痛处气得舌头都打结,“我22了!”
“22?”惊讶的难以置信的绝对怀疑的表情,“怎么这么短!”
承昊脸成猪肝色做出扑过去掐死他的预备动作。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居然让你在他床上过夜那个有洁癖的男人从来不许任何人碰他的床”
“是吗?”这倒是闻所未闻,哪个世纪的小道消息啊。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来诅咒他!”
“拜托你个死老外用词注意点!”
承昊的怒吼盖过门外的脚步声。
“昊昊,你在和谁说话?”疑惑地推门进来,尉御在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男人以后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朱利安!谁准许你把你肮脏的屁股放在我床上的!”
朱利安耸耸肩,一副“我就说吧,他有洁癖”的表情,下一刻就被尉御拎起来狠很地丢在地上。“鬼晓得你的裤子几天没洗了在哪些恶心地方坐过!昊昊,你先起来,我换张床单!”
承昊张着嘴任尉御把他裹在被子里抱起来放到椅子上,然后手忙脚乱地带着嫌恶的表情换床单。
这样的尉御倒是头次看到,以前和他在一起记得自己曾经和衣躺在上面连鞋子都没脱,他也没把自己怎么样啊
坐在餐厅里在极恶劣气氛下进餐的三个人。
男主人面色不善地坐在两个一边扒拉饭菜一边用眼神互相厮杀的人当中,那俩家伙从刚才开始就像一双斗鸡一样彼此斗志昂扬。
“朱利安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尉御有点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当然是因为想念你了。”朱利安瞟了一眼耳朵刷地竖起来的承昊,责备地冲着尉御:“结果回来就发现你居然和一只猫勾搭上了。”
尉御一手按住正蠢蠢欲动的霸王猫,无奈看向朱利安:“没来得及通知你我很抱歉,他是我爱人。”
朱利安冷眼看着正拿饭碗欲盖弥彰地挡着脸但还是挡不住一脸得意傻笑和猫屁股式红晕的承昊,无情泼下冷水:“他根本配不上你。”
“哪里配不上了!”这回尉御没能按得住他,承昊猛地把碗往下一砸,发作道:“你以为许尉御什么好货色!我配十个他还多出那么老大老大一截呢!”
尉御脸色发暗,好容易忍住没有发作。
看完笑话的朱利安冷冷做总结:“一看就一脸很蠢的样子。”
在承昊“豁”地站起来的同时尉御说话了:“朱利安,选择谁是我的自由,你可以保留个人意见但我不允许你干涉。”
“尉御,和这种水平的家伙在一起,你很侮辱像我这样的旧情人啊。”
承昊一下脸色铁青地瞪着他,眼神从原先的挑衅完全变成警惕和敌视了。
朱利安也推开椅子站起来,他一站直就真的高低立见分晓,连高大的尉御都要比他矮上半个头,中等身高的承昊自不用说。一中一西俩男人忽略高度差顽强的对峙让尉御无力地放下筷子。
“喂,小矮子,我可是第一个碰尉御的男人呢。”朱利安以俯视的姿态宣称道,“多年前他是什么味道的你不会有机会知道哦。”
承昊直直看了他半天,胸脯起伏了一会儿,突然异常平静地:“很抱歉啊,我会是尉御的最后一个男人,多年后他是什么味道你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尉御,我先去洗澡,你聊完就上来睡吧。”
尉御应了一声,望着承昊慢慢走上楼梯的身影,无奈地敲敲桌子:“朱利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对我早就没兴趣了不是吗?又不是为我而战为爱情而战你刺激他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接下来几天都上不了他的床,无处发泄活活憋死啊。”
“我和他八个字犯冲。”
“把“个”字去掉。”尉御不耐烦地纠正,“这什么破理由。”
“讨厌就是讨厌还需要理由吗,他也不见得对我就客气。”
“那是因为你先招惹他。承昊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不是你乱说话他哪里可能这么锋芒毕露?你好端端突然跑出来和他作对干什么啊!”
朱利安竖起手指做了个STOP的手势:“停,尉御,你说得这么快我不大跟得上。”
缓缓点了根烟,他继续对着尉御瞪人的眼神:“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是第一次认真和我生气?就为了他?”摇摇头,接下去说:“你竟然如此失控,尉御,我不喜欢你这样,上一次离开你之前你不还是那么理智清楚的人吗,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没有自控能力。我讨厌你失常的样子,更讨厌让你失常的人。”
吐了个完美的烟圈,朱利安用手指把圈弄破:“第一次看到你床上有别人,第一次听到你介绍说“是我爱人”。尉御,我觉得不安,不是嫉妒,是因为感到危险。”
“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尉御轻笑一声,“我不认为爱上一个人是冒险。”
“爱情不是危险的吗?”
“朱利安我没空和你谈论哲学,承昊是我最重视的人,所以做为我的好朋友你不应该针对他,那等于为难我。”
“那你呢?”
“嗯?”尉御迷惑了一下。
“你也是他最重视的人吗?”
“当然。”
“呵呵。”朱利安笑笑,“爱情果然让人变得愚蠢。”
“好了,朱利安,要在我家留宿就不要惹我不高兴。”尉御转头往楼上走,突然又回头补了一句,“也别欺负承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