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离失血过多又疼痛难忍,已经接近昏迷,却还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昏迷前,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季司沉,他好狠的心!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刚好是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刚睁开眼,便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趴在病床上,还没醒。
她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个形容狼狈的男人是一向最注重仪表的季司沉。
恨意自心底升起,安小离无比吃力地坐起来,双手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
然而,当她快碰到他的脖子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的命还真硬,这样都死不了!”见她醒来,季司沉眸底有一闪而过的惊喜。半个月了,他甚至以为她会一辈子是个植物人!
安小离没理会他的嘲讽,她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掐住他的脖子,“死吧,你去死吧!”
等杀了他,她再去杀了安小暖,替巡儿报仇!
“你疯了?!”由于虚弱,她并没有多大力气,季司沉轻而易举便挣脱了她的桎梏,但脸色却阴沉得可怕。
这个不择手段想要嫁给他的女人,现在居然想要杀他?
胸口处莫名发闷,他松了松领带,又松了松,可那种窒息感却并未有丝毫减少。
被他胳膊肘磕到心脏处的伤口,安小离疼得倒吸一口气,低头一看,才发现之前的伤口崩开了,血迹染红了病服。
这样的红太过刺眼,季司沉压下心底莫名的恐慌,转身往外走,“你在病房里安分点,我去找医生!”
声音里的急迫,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安小离左手捂着心脏,血迹顺着她的指缝流出来,她死盯着他,喉咙嘶哑,“你不弄死我,迟早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说的太急太狠,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下咳嗽都扯得伤口处生疼。
这些疼痛都是他给她的,她会一笔笔记得,还给他!
“要不是暖暖的病还需要你,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季司沉并未转身,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便大步出了病房。
“咳咳咳……”安小离原本苍白的脸因剧烈咳嗽而涨红,有什么东西顺着嗓子口咳了出来。
她伸手擦了下嘴,却擦了一手的血……她咳血了。
看着手背上的血,她愣了一下,随后不以为然地抽出一张纸巾,擦干了嘴角的血迹。
医生很快赶来,紧皱着眉头给她处理心脏处的伤口,絮絮叨叨地提醒,“你刚被移除了一个肾,身体很虚弱,心脏那里又有致命伤,做什么都要注意点,稍不注意都可能会危及性命。知道了吗?”
安小离没出声,只是讥讽地看了一眼床边的季司沉,便偏头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巡儿那么好,肯定在天堂吧?也不知道她杀了季司沉和安小暖以后,还能不能去天堂找他……
季司沉将这一切收在眼底,莫名觉得烦躁。
以前他在哪儿,她的目光在哪儿,直白火辣得让他恶心。可从她跳海自杀那天过后,她不是不看他,就是用想要杀人的目光看着他。
想到她说的不会再爱他,他愈发觉得烦躁,干脆将领带拽了下来。
她纠缠了他十几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她肯定又在耍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