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沉拿出一根烟,点燃,神色复杂地看着医院门口,吐出一个烟圈。片刻后,他还是没忍住,拨通了安母的手机号码。
可他一连打了三次,那边都没人接。
他慌了,难道安小离的病很严重?
季司沉扔掉烟,颤抖着手指翻到医院院长的电话,辗转找到给安小离看病的医生。
他进了医院,停在肿瘤内科的牌子前,不敢再往里走了。
肿瘤?!
“你就是季先生吧。”有个头发花白的医生走了出来,做了个邀请的手指,“里面请吧。”
季司沉拳头攥起,松开,然后再次攥紧,他深呼吸一口气,进了办公室。
“我半个小时后还有一台手术,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说吧,我尽量有问有答。”医生扶了下眼镜说道。
季司沉从未有过如此犹豫不决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结果,可又害怕知道结果。
“我十分钟后就得走,需要做手术前准备。”医生看了眼时间,皱着眉提醒。
季司沉擦了下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汗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安小离她……得了什么病?”
听他提到安小离的名字,医生眼底闪过一丝波动,“你是她什么人?”
“丈夫。”想到不知什么时候,他就无法再用丈夫两个字做回答,他心里一阵刺疼,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肺癌。”医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晚期。”
“!”季司沉嗡的一下头脑空白,喉咙一阵发紧,想要说什么,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肺癌晚期……
怎么会是肺癌晚期?!
医生见惯了生死,可此时说到安小离,还是忍不住感慨,“她已经是肺癌晚期了,结果还流产、给人移肾,又过度劳累、伤心,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当医生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比这个安小姐更惨的病人了。
医生每说一个字,季司沉的心就颤抖一下。
流产、移肾……每一样都是他的“手笔”!
他似被人拽入了流沙,眼前一片黑暗,空气匮乏得几乎无法呼吸,“还能……治吗?”
“情况不太好。”医生摇了摇头,“肿瘤和心脏位置太近,不好动手术,太危险。就算勉强进行了手术,肿瘤也很难摘除干净。”
季司沉眼睛发涩,身体止不住颤抖,每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留院进行化疗,痊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能维持一段时间。”医生叹了口气,“但是安小姐拒绝治疗,我说破嘴皮也没用。”
“要是不在医院接受治疗,她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季司沉脑袋昏昏沉沉的,心里乱糟糟的一团。
医生皱了下眉头,感慨道:“开始准备后事吧。”
他看了眼时间,“抱歉季先生,时间到了。”
季司沉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走出医院的,外面艳阳高照,到处暖洋洋的。可他却觉得四肢冰凉一片,恍若置身冰窖。
不断有人看着他,猜测这个衣服染血的英俊男人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