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离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一开始还是几天咳一次血,可后来渐渐变为一天咳一次血,一天咳好几次血。
  她开始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着了,没多大一会儿又会念着巡儿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安母整天以泪洗面,想尽办法劝说女儿去医院,可都不奏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最后连下床都要让人扶着。
  “夫人,小姐,季先生又来了,还在原来的位置站着。”李姐敲门进来说道。
  安小离跟没听到一样,依旧坐在床上,认真却蹩脚地做着小孩子玩的那种毛绒玩具。
  她什么礼物都没送过巡儿和宝宝,等她死的时候,就让妈妈把玩具烧了,她好拿着玩具去找两个孩子。
  安母皱了皱眉,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
  楼下,季司沉穿着不知多久没洗的西装,胡子拉碴眼睛血红地站在从这个窗户可以看到的位置。
  他脖子上拴着一条狗链,脚旁放着些狗粮。这些天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雨天阴天还是晴天,他都在这里站着,饿了就吃狗粮,其他时间就这么站着,往楼上看。
  中间晕倒过好几次,安母也不算是那种真能狠下心的人,通知季家的人,让他们把他带走了。
  可只要他醒了,就会重新回到这里站着,静静看着楼上。
  安母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重新坐回了床上。就算再生气,看到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也气不起来了。
  “小姐,要不你还是下去见见他,跟他说清楚吧。”见安母不出声,李姐改劝安小离,“季先生整天这样,大家越说越不像话了。”
  邻居们看到跟别人学嘴,再加上季家是豪门,安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有些八卦记者过来蹲守,各种绯闻传得沸沸扬扬的。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愿意怎么说怎么说,等过段时间,他们就忘了。”安小离连头都没有抬。
  李姐还想说些什么,安母冲她摇了摇头,“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你去看看鸡汤怎么样了,要是好了,就给小离端一碗。”
  小离没多长时间了,她只希望她能过得开心点。
  李姐应了一声,下去了。
  砰!
  李姐刚走没多久,季母便冲进来了。
  她直接跑到床边,焦急地拉住了安小离的手,“小离,你去劝劝司沉吧。他昨天趁着我们不注意,让医生摘掉了肾。现在还整天这样吃狗粮,不睡觉,再这样下去,他身体受不了的!”
  季父跟在她身后,这个叱咤商场的男人,此时也是一脸疲惫和难掩的沧桑。
  “抱歉季夫人,我帮不上忙。”安小离只是愣了一下,便抽回了手腕,继续做毛绒玩具。
  她巴不得季司沉死,他死了,她死的才能安心。
  噗通!
  季母直接跪在了地上。
  “季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啊?”安母赶紧去扶她,怎么说都没有长辈跟晚辈下跪的道理。
  “你别扶我!”季母甩开她的手,跪爬到床边,哽咽着说道:“小离,我知道司沉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巡儿死了,他也很难过,那几天还差点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