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句六十四首以按六十四卦
赫赫金丹一日成,古仙實語信堪聽。
若言九載三年者,總是推延擬日程。
註曰:金丹大藥,下工不逾半時辰,立得吞餌。此言一日者,皆聖人促一年氣候於一月之中,又促一月氣侯於一日之中,又促一日氣候於一時之中。通而言之,謂之一日成仙也。故仙翁曰:以時易日法神功是也。金丹入口,立躋聖地,明驗如之速,豈三年九載,遷延歲月,以擬日程乎。
古仙張果老詩曰:赫赫金丹一日成,黃芽不離水銀坑。功成雖未三週變,開爐已覺放光明。即此道也。上陽子曰:鍊丹之法,要知他家活子時也。非天下之至妙,孰能與於此哉。
日月三旬一遇逢,以時易日法神功。
守城野戰知凶吉,增得靈砂滿鼎紅。
註曰:太陽太陰,一月一次相交,人知而則之,移一月為一日,移日聖為一時。守城則沐浴罷功,野戰則龍虎交鬥。神功者,進水之度也。苟或陰陽錯亂,日月乖戾,外火雖動而行,內符閑靜而不應。有道之士,進退水火知吉凶,旋斗歷箕時合天度,自然靈胎密運,神鼎增輝矣。
疏曰:以時易日者,時中自有子午,其陰陽始終,皆與天地日月同度。箕斗之纏在艮寅之位,陽火在子,火丑未暢,束北艮鄉,去寅不遠。太陰魄藏亦在艮鄉,箕斗之宿,又為火長生之位,皆與同度。
《參同契》云:始於東北箕斗之鄉是也旋而右轉,為三日,月生於震庚。旋而左轉,為正月,火生於寅月,卦為泰。
月纔天際半輪明,早有龍吟虎嘯聲。
便好用工修二八,一時辰內管丹成。
註曰:月之半輪者,一八之數也。仙翁指龍虎,皆一八之數,合而成二八也。此時水源至清,有氣而無質者也。一年之中止有一日,一日之中止有一時,一時之中分為六侯。下工不出兩候,立得金丹一粒服餌,餘四候別有妙用。此皆天機,不書竹帛,口傳心授。仙翁亦不敢成文漏露,但寓意於篇詩中,混而言之日一時辰內管丹成。葉文叔不明此理,不得斯衛,卻言藥成於一時,非止用一時,茫然不知指歸,私意妄揣,誠可笑也。若言非用一辰,又得轉旋日程也,奚為至簡至易耶。玄哉妙哉,斯道非人問世上可得而聞也。饉按:大丹火既,日伏睹。聖工`人始於下手工夫之際,造鉛之初,盜混元一大周天之氣,奪三萬六千之正數,聚於乾坤之鼎,會於生殺之舍,奪盡天地之數,奪盡日月之數,奪盡龍虎之數,奪盡生成之數,奪盡陰陽之數,奪盡五行之數。擒於一時辰內,制造金丹一粒,其大如黍,其重一斤,至靈至貴,至聖至神,至簡至易,為天地之精,作一身之主宰,可謂賊天、賊地、賊陰、賊陽,宇宙在乎手,萬化在乎身。成至真仙,子賓于上帝。故我仙黃日一時辰內管丹成,豈妄語哉,此其證也。
疏曰:半輪者,一八也。上弦之八金,陽也。下弦之八水,陰也。合二八於一時,立得金丹一粒。此神仙之親傳天地之玄機,非俗士可以妄猜。世之用一時者,或遁德合,或遁戊己,或遁癸,或取月建,或用將,或取天呈所指,或取冬至,或取陽興,或取癸降,或以意到中官,或取鑽簇七政,或取五行都聚,或取五行生旺墓,或取甲庚丙壬,或取三日四時,或用活子時,或用本生時,或陝倒生,或用日月之正中,或用日月相望,或用日月合壁,或用心腎交媾時,或'取亥子人問,或取地氣三元,或取上下二弦,或取東星成室,或日月宿直,或取七元建時。皆云始於一時交媾,從此用功。世人行之未有神仙者,蓋不知一時管丹成,丹之成不出於一時之內,立得服餌,又何在推延日程耶。
先把乾坤為鼎器,後搏烏兔藥來烹。
既驅二物歸黃道,爭得金丹不解生。
註曰:日月本是乾坤精,故聖人以乾坤喻為鼎器,日月喻為藥也。乾坤即真龍真、虎也,藥物即龍虎之弦氣也。魏真人曰:鼎鼎元無鼎,藥藥元無藥。聖人假託名立象,借喻如此,其要只此真龍真虎初弦二氣,交媾凝鍊,真一之精,結於北海中官之內。既驅二物歸黃道,爭得金丹不解生。黃道即中官,金丹凝結生成之處也。
疏曰:仙經此云以乾坤為鼎器,坎離為藥物。乾坤、坎離、鼎器、藥物一類,向無形無名,只以乾坤真龍虎,此金丹外龍虎也。彭真人所註《參同契》,坎戊月精,象水中生金虎。離己日光,象火中生木龍。此金丹內龍虎也。名曰體異,皆借喻也。二物若龍歸黃道,自然交媾成丹,蠻強分何者,為龍虎之定體,但息不能知黃道媒合爾。
離坎若還無戊己,雖含四象不成丹。
只綠彼此懷真土,遂使金丹有往還。
註曰:《參同契》曰:離己日光,坎戊月精。故離之己,象龍之弦氣也。坎之戊,象虎之弦氣也。未戊與己,是真土之一體,分居龍虎二體之中,故日彼此懷真土也。龍虎苟無土,安能合併四象,會於土而成丹也哉。
只緣彼此各有土氣,二土乃合併而成刀圭。是以龍虎交,則戊己合也。戊己合為一體,則四象合而成丹也,所以金丹有返還者也。呂真人云:二物會時,為道本五行全處,得丹名者此也。
疏曰:離陽也,己陰也。火以地二生,天七成,中含五土。火內暗外明,離卦中虛,皆陽含陰也。坎陰戊陽也,水以天一生,地六成,中含五土。水外暗內明,坎卦中實,皆陰含陽也。坎中有金,離中有木,為四象。坎中流戊,離中就己,各懷真土。四象合,則戊己陰陽二土會而為一,則五行全矣。返本還源,七返九還,金丹即成。
日居離位反為女,坎配蟾宮卻是男。
不會箇中顛倒意,休將管見事高談。
註曰:日中烏屬陰,故為離女。月中兔屬陽,故為坎男。苟不知顛倒之妙,徒自高談,亦猶以管窺天者也。
疏曰:顛倒者,不以陰為陽,是為陰中取陽。不以陽為陰,是以陽中取陰。陰為陰,陽為陽,順行者,世之常道也。陰取陽,陽取陰,逆行者,仙之盜機也。五行顛倒,陰陽互用,世罕知之,故日五行逆兮,丹體常靈常存。又日皆因兄產母,此之謂也。天下之兔皆牝,惟月中兔皆牡,兔望月成孕,故知月兔屬陽。
震龍汞出自離鄉,兌虎金生在北方。
二物總因兒產母,五行全要入中央。
註曰:汞為震龍,屬木。木生火,木為火母,火為木子,此常道之順也。及乎朱砂屬火,火為離,汞自砂中出,卻是火返能生木,故日兒產母也。太白真人歌曰:五行顛倒衛,龍從火裹出是也。仙翁所以言汞生離,不言砂中汞生者,蓋砂中汞謂之真汞,又日火中汞。故取其真汞而言之,是以言汞而不言砂也。鉛為兌虎,屬金。金生水,金為水母,水為金子,此常道之順也。及乎黑鉛屬水,水為坎,銀自鉛中生,卻是水返能生金,故日兒產母也。太白真人歌曰:五行不順行,虎向水中生是也。仙翁所以言鉛生在坎,不言銀生者,蓋鉛中銀謂之真鉛,又日水之鉛。故取其真鉛而言之,是以言鉛而不言銀也。二物互相生產而成四象,會合中央而成五行。五行合,則金丹結也。故日五行全要入中央。中央,即中官太極也。後人以心腎氣液為龍虎、鉛汞,言虎是腎之氣,而腎屬水為虎,向水中生。言龍是心之液,而心屬火為龍,從火裹出。此言有同兒戲爾,欲成大藥,豈可戾乎。
疏曰:或問予曰:養命者,皆以心腎為龍虎,鉛汞氣液為水火,冀其升降交媾,以結聖胎。至於施肩吾所編《鍾呂傳道集》亦云:腎中生氣,氣中真一之水。心中生液,液中正陽之氣。內丹藥村出於心腎配合交娠,日得黍米名個金丹大藥。今《悟真篇序》乃云:分心腎為坎離,欲望結成還丹,一不亦遠乎。
無名子於取坎離之詩註云:以心腎為坎離,則天地遠矣。此詩之註又云:以心腎氣液為龍虎鉛汞,有同兄戲。然則心腎氣液非金丹大藥乎,予應之曰:正陽云:心腎即非為水火,不知水火是何物。石杏林云:氣產元非腎,神居不在心。道光云:握固休推心腎。陳泥丸云:心腎元來非坎離。今《傳道集》以心腎氣液傳子母,行夫婦,為鉛汞龍虎坎離,蓋借人身心傳氣液,以曲譬陰陽,明其妙用耳。昧者不得真傳,遂一為實言,大道遠矣。何不參究《傳道集》中有,云:體用不出於陰陽,造化皆因於交媾。至哉其言乎。
嚥津納氣是人行,有物方能萬物生。
鼎內若無真種子,猶將水火煮空鐺。
註曰:世人所謂嚥津納氣者,皆後天地生,至陰之物也,非真服氣也。夫真服氣者,先伏而後服氣也。經曰:伏氣不復氣,不服順服氣。服氣不長生,長生須伏氣是也。夫真一之氣,混於杳冥恍惚之中,難求難見,聖人以法伏之,故得杳冥中有精,恍惚中有物,變化燬鍊成丹,服歸丹田之中,則萬物化生也。故日有物方能萬物生也,以其有真種子故也。若無真種子,萬般作用,勞而無功,空鐺水火,望作何為。所為真種子,即真鉛也。
疏曰:運金液入腦,自上將入丹田,亦是嚥津也。運外陰陽真氣,亦是納氣也。非以嚥津納氣為非,特以無真種子,則徒勞無功。若無真種,則嚥者嚥純陰之精,納者納後天之氣。內無後天之母氣,則天地陰場、之真氣,不與一身之子氣相戀合而凝結矣。伏者,如貓捕鼠,制而伏之,不敢動也。服者,如魚吞水,入者即出,不能存也。
又日伏者,伏天地之氣,結而成丹也。服天地之氣,結而成丹,吞入丹田,而後陰符陽火,天地皆歸以育金液還丹,而成聖胎也。
華嶽巖前雄虎嘯,扶桑海底牝龍吟。
黃婆日解相媒合,遣作夫妻共一心。
註曰:華嶽者,西山月出之處,以象虎也。雄虎,乃虎之弦氣也,陰中之陽,故號於雄虎也。扶桑者,束方日出之處,以象龍也。牝龍,乃龍之弦氣也,陽中之陰,故號於牝龍也。二物問隔,在束在西。媒者,黃婆使之交合,結為夫婦,以產玄珠黃芽也。
疏曰:《參同契》龍呼虎吸、龍夫虎妻,以二物之本體相剋,而為雌雄。
《悟真篇》雄虎牝龍,以二物之陰陽相交,而為雌雄。是以龍虎互為雌雄,不可以一言論也。
調和鉛汞要成丹,大小無傷兩國全。
若問真鉛何物是,蟾光終日照西川。
註曰:驅龍則火汞飛揚,駕虎則水鉛閃鍊,綑縊造化一粒黍米,先天氣成,何傷之有,故日大小無傷兩國全也。夫龍大虎小,陽尊陰卑之義也。金丹因上下兩弦金水溶成,名日真鉛。蟾光者,金水之精,屬陰也。經曰:照者,與日交光之旨,象陰陽交合之義。西者,金方也。川者,水也。聖人於八月十五日,合金水二氣,結成金。液之精者此也。月上弦屬水,下弦屬金,故仙翁以西若金之方,以川為水之體。然月未嘗能終日照,惟下弦之月,日初出現,來畔金之光,於南方丙上,至日午時,沒於西方庚。上弦之月,日午時現西畔半輪,水之光出於東方甲上,至日沒時,升到南方丁上。兩箇半輪月,合為金水圓圖之光,共成終日之照。喻如龍虎合兩孩之氣而生丹也。故日若問真鉛何物是,蟾光終日照西川也。
疏曰:上下二弦月與日相照於晝,取其金水之至清也。望日月與日相望於夜,取其金水之至旺也,清者有氣而無質也,旺者無質而有質也。清時二八互為陰顯,旺時二八全為一體,則而象之,金丹立成。上經云上弦金半斤,今日上弦屬水。上經云下弦水半斤,今日下弦屬金。是知上弦金半斤,無月之日者一半。上弦屬水,言月之黑者一半。白者金,黑者水,故互言之,以顯二弦金水各半斤,而成二八之妙。下弦亦然,或者不其妙,則疑之矣。
竹破須將竹補宜,覆雞當以卵為之。
萬般非類徒為巧,爭似真鉛合聖機。
註曰:竹器破矣,用金木之類補之可乎。
此叉以竹補之,然後器用完也。雛將覆矣,土石之物抱之可乎。
此叉以卵覆之,然後穀音生焉。陶真人曰:竹斷須竹續,木破須木補。屋破用瓦蓋,人衰以類生。修真者若非同類,功用徒勞。
《參同契》曰:同類易施功,非類難為巧。欲作服食仙,當以同類者。蓋人察天地之秀氣以有生,真鉛是天地之母氣,託同類之物,孕而育之。故真鉛為母氣,我真氣為子氣,豈非同類之至妙者乎。
是以合至聖之深機,自然之大道也。
疏曰:陶真人名植,有別錄三品至藥秘傳於世。唐敬宗朝,寶曆元年八月十五日,浙束明州鄞縣四明山大梅峰梅福仙人臺上,白日上升,具有碑記在臺下。
藥逢氣類方成象,道在虛無合自然。
一粒靈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註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聖人故強名之曰道,強名之日混元真一之氣。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聖人以同類二八初弦之氣,感而遂通,降靈象空玄之中,一粒如黍,餌在腹中,立乾己汞,化為純陽之軀,與天地同久。朝元子曰:死生盡道由天地性命,元來屬汞鉛,此非我命在我不在天乎。
西山白虎正猖狂,束海青龍不可當。
兩手捉來令死鬥,化成一片紫金霜。
註曰:此言外象也,釋在前律詩:五行全處龍虎蟠註內。紫金霜,即金丹也。海蟾翁曰:左手捉住青龍頭,右手拽住白虎尾。一時將來一口吞,思量此物是甘美。算來只是水中金,妙達玄機真要理。此其證也。或有未聞至道者,以意亂猜,以兩手作兩獸解‘,可笑也哉,遠之遠矣。
安爐立鼎法乾坤,緞鍊精華制魄魂。
聚散綑組成變化,敢將玄妙等閑論。
註曰:積諸陽氣為天,在上而不潤下。積諸陰氣為地,在下而不炎上。即天地不交也。不交,焉能造化而生萬物也哉。
蓋天雖為至陽之物,而有一陰之氣在其中,故能降地。地雖是至陰之物,而有一陽之氣在其中,故能升天。二氣綑縊,萬物化醇,此以二氣交合而成變化。金丹之道,安爐立鼎,煖鍊精華,以制魂魄,莫不取法於天地子母。歌曰:精交無用藥,氣合無言語。金丹以氣與類,結而成之,故日藥逢氣類方成象也。始自無中生有,復自有中生無。無形而能變化,是以變化無窮,此乃天機,安敢饒舌。
疏曰:始自無中生有,此言外藥,憑虛無真一之氣,無質生質。非是有中生有,以有質之物而為之也。復自有中化無,此言內藥因外藥成象,吞入五內,點化四肢百骸之有形而為氣也。無形而能變化,此言內外既成,化氣成神,抱元九載,神而無形,變化不測。人能知無中有至道,則可漸次而化矣。
俗謂常言合至道,宜向其中細尋討。
能於日用顛倒求,大地塵沙盡成寶。
註曰:真鉛真汞,不為日用之問,顛倒修之,大地塵沙盡成寶。古歌曰:朝朝只在君家舍,日日隨君君不知。
異名同出少人知,兩者玄玄是要機。
保命全形明損益,紫金丹藥最靈奇。
註日;太上曰: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又曰:此兩者同出而異名。方其無也,真一之氣不可見也,故為天地之始。及其有也,真一之氣化而為黍,現於空玄之中,故為萬物之母。在天日離為汞,在地日坎為鉛。其本則同,其出則異。同謂之玄玄之又玄。修真之功,執此二者玄機,以明損益,以治修身,則形可全而命可保也。所謂二者,陰陽二氣而已。所謂損者,五行順兮,常道有生有滅是也。吁,純陽紫金之丹,立為天地之始,出為萬物之母。其日紫金丹藥最靈奇,當知仙翁歎莫不盡之深意也。
疏曰:在天日離為汞,火炎上為離。本乎天者親上,木中生火為鉛。天陽而含陰,肅肅之陰降自天。在地日坎為銀,水潤下為坎。本乎地者親下,水中生金為鉛。地陰而含陽,赫赫之陽升自地。夫天地奠位,日月成象,皆是水陰火陽二氣所變。火炎而輕清,外明內暗。水潤下而重濁,內明外暗。天地日月既有形矣,而後五行又各成形於天地之問。金擊之有火,溶之成水。木鑽之有火,絞之成水。土以火生,以水潤金。木者,非火之交也。金木土之中,水火二氣無所不在。水火不能自生人、自殺人。至於金木土不能自殺人,叉待人用之,而後能此。五行之水火,又得其氣之全者也。天地萬物,皆不出乎五行,五行又不離於陰陽,陰陽同出於太極,此出同而名異也。其本則同者,玄牝之根,同出於真一之太極。其出則異者,真一之氣各分,為陰陽之玄牝,此本同而出異也。玄牝兩者同出於太極混一之氣,既成形矣,稟性得其純,分居得其所,顛倒修之,紫金丹藥可以成矣。
黑中有白曰丹母,雄裹藏雌是聖胎。
太一在爐宜慎守,三田寶聚應三台。
註曰:鉛中取銀,是為丹母。朱裹抽汞,乃為聖胎。二物能感化真一之氣,結在太一爐中。惟在精調火候,恬守規模,不使分毫差惑,方得三性會合,結成丹寶,上應三台。太一者,真一之氣也,故日太一含真氣也。
疏曰:鉛中取銀,朱裹抽汞,皆是假借外物,以寓陰陽互用之理。世人不知,妄以修鍊服餌,妄以箋註迷作,誤人多矣。無名子於金鼎欲留朱裹汞,赤龍黑虎合束西二詩註文,皆言亦猶鉛中銀、朱裹汞。猶者,譬如也。參三詩而深究之,乃知二物之妙,果能感化真一之氣,豈几鉛、几汞之所能為哉。
偃月爐中玉藥生,朱砂鼎內水銀平。
只因火力調和候,種得黃芽漸長成。
註曰:偃月爐者,陰爐也。中有玉藥之陽氣,虎之弦氣也。朱砂鼎者,陽鼎也。中有水銀之陰氣,即龍之弦氣也。金丹只因此二弦之火,調停和合之力,種得真一之芽,長在黃家結黍珠也。
未鍊還丹莫隱山,山中內外盡非鉛。
此般至寶家家有,自是時人識不全。
註曰:龍不在束淇,虎不在西山。家家自有,逆而修之,還丹可冀。縱識朱砂及黑鉛,不知火候也如閑。大都全藉修持力,毫髮差殊不作丹。註曰:金丹造化,全藉丁公。毫髮差殊,失之千里。是以聖人傳藥不傳火,須共神仙子細論。
疏曰:朱砂黑鉛,非有質之物,真龍真虎是也。識此而不識火侯,亦不成丹。道光詞云:三人同志慎忘危,進火工夫子細。陳泥丸詩云:若無同志相規覓,時恐爐中火候非。是以修持多賴真友,若使毫釐有差,丹不可成。鈴遇真師,方明大道。心傳火侯,不載文字。淵乎玄機,上天所視。風生有綠,知之速修。
四象會時玄體就,五方行處紫光明。
脫胎入口通神聖,無限神龍盡失驚。
註曰:龍虎交娠,則四象會而五方行矣。四象五方會合,則真一之體結如黍珠,紫色光明矣。密運于時,奪歸入口,通聖遠神,無限神龍,孰不驚愕而欽仰也哉。
始於有作人爭覓,及至無為眾始知。
但見無為為道體,不知有作是根基。
註曰:世有學釋氏性道,執此一切有為皆是妄者,以其語毀老氏命道。此乃知其一不知其二,窺其門牆而未升堂入室者也。烏知修命之道,始於有作,鍊丹以化形,中則有為,鍊形以化氣,終則無為自在。面壁九年,抱一以空其心,以見其性,性即神也。神性一體,變現無方,九載功畢,氣自成神,神自合道。故形與神俱妙而不測,神與道合而無形。形既無已,可得謂之有為有作而為幻化乎。
安知性非命,命非性耶。強而分之日性、日命二混而一之,未始有以異也。故自有作以至於無作,有為以至於無為,有形以至於無形也。斯道至大,非中下根氣所能知。故仙翁作詩以示後學,勿但見無為為要妙,而不知有為為有作,實無為為無作之根基也。
別本註曰:始於有作人爭覓者,於一陽來復之時,取兩弦金水之氣,人須有知覺者,雖鬼神莫能知,著龜莫能測也。及乎金丹成就,變化無窮,則眾人不得而知也。人但見無為之為要妙,又豈知探取陰陽,凝結鉛汞,實在於起首下手之立根基而有作也哉。
疏曰:有為無為,分性命二宗。先須循序各備,自始而中,自中而終。結丹一時,懷胎十月,抱一九載,方能混而一之為無形之妙,方能至於命非性、性非命之玄矣。世人混以性宗為金丹命衛,既無自悟之真空,詛以口耳之學,棄有執無之頑空,以敵生死,以為本來天性是金丹者多矣,安能各盡性命之大道乎。
恍惚之中尋有象,杳冥之內覓真精。
有無由此自相入,未見如何想得成。
註曰:恍惚之中有象者,龍之弦氣也。杳冥之內有精者,虎之弦氣也。二弦皆有氣而無質者也。恍恍惚惚,杳杳冥冥,視之不見,聽之不聞者,真一之氣也。真一之氣,至靈而無形者也。
真一子曰:無者,龍也。有者,虎也。無者,汞氣也。有者,鉛氣也。無因有激之而有象,有因無感之而有靈。故得黍珠懸空,紫霜耀日也。彼哉兀兀存想塵埃心地者,亦可悲矣。
疏曰:《參同契》云:有無相制,上閑則稱有,下閑則稱無。彭真人通二十義,分作兩義解之。今無名子引有無相制意義,此乃大丹之要祕,在鉛火二字之義。今詳此詩,上列恍惚杳冥,下總以有無,則當從上閑、下閑之義q然則又不可拘於註文也。有無相制,《金碧上經》云:以為兩無宗一有矣。達士悟道,豈在執文,若能透徹,隨用皆合。
歐冶親傳鑄劍方,鎖娜金水配柔剛。
鍊成便會知人意,萬里誅凶一電光。
註曰:歐冶鑄劍,天常遣神女為之傳爐,制以金水,配以柔剛,鍊成寶劍之後,誅凶剪惡一電光,頃其靈如此。聖所作還丹,鑄劍亦如之。以天地為爐冶,以陰陽為水火,配以五行,制以神氣,鍊成之後,能曲能直,能柔能剛,能善能惡,能圓能方。心有所思,意有所適,則已知人之意,而飛動誅剪一電光耳。此乃自然神劍也。修丹之士若無此劍,猶取魚兔而無荃蹄也。仙黃託歐冶鑄劍之事而言之,實玄珠之罔象也。罔象者,天機祕訣也。
疏曰:鍊鑄之劍,用所當用。自然之劍,乃還丹還質變化之神,亦猶歐冶所鑄之劍,而有靈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