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周顺疗伤一个月之后,华善道长决定外出寻觅药材,因为这时的周顺体内混乱的内息已经被理顺,并且神智也稍微清醒,自行苏醒了过来,每日还可以进食一点稀粥之类的东西。
虽然他自己原本的内力被华善道长和三长老强行推功过血,压制在丹田之中,但现在的周顺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内力,只觉得丹田之内什么都没有,空空如已。
看见周顺转醒,道观里只留下三长老照看,而华善道长打点行囊,直奔道门总坛而去。
天已入秋,金叶飘零,飘飘洒洒,预示着不久以后,寒冬即将来临。前院的青石板上,早已铺上了厚厚一层飘落的黄叶,被秋风微微吹起,在院中混乱纷飞,略显凄凉,如果见到这样的场景,文人墨客们难免都会有所感叹一番。
周顺呆呆地坐在大堂前的石阶上,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直盯盯的看着院内时起时落的树叶,身后一道被夕阳拉的长长得,孤单的背影,默默的配合着这秋天的凄凉,另添了一道哀伤。
“周顺师弟,今天感觉稍微好些了吗?怎么自己下床到院里来了”一道女童儿的声音柔柔的问道
听到从背后传来师姐华芸芸的声音,周顺本来呆滞身体也是微微一动,从他苏醒过来以后,发现身体丝毫力气也没有,在床上足足躺了一月有余,吃喝拉撒几乎全是华芸芸帮忙照顾,要说心里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今天感觉要好多了,不过仍然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勉强走到这里,看看院里的风景。”周顺轻轻的叹了口气,略带伤感的说道。
“没有事的,爷爷说了,这是因为你有缘进入精神世界修行,所有的内力和精神之力都会被慢慢压缩到一个极限,然后就会恢复,而且恢复后的内力和精神之力还会更胜一筹的。”华芸芸眨着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三长老也对我说过,但我总感觉自己的修为好像是被废掉了一样,现在的我丝毫感觉不到自己丹田里的内力,连调息打坐、呼吸吐纳几个周天之后都储存不了一丝的内力。”
周顺面带愁容的说道:“而且虚弱之极,一点力气都没有,师姐你知道吗,我现在几乎都没有力气拿稳筷子。”
说道这里,两人间都忽然没有了话题,气氛又一下沉寂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三长老沉稳的声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现在只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如此消沉,怎可做我周家子弟,就算是武功全废又如何,可以从头再练,何况你现却是撞倒了莫大的机缘,要是我的话,高兴还来不及,有何可颓废的。”
周顺听到三长老这么一说,身体不禁微微一震,慢慢站了起来,虽然仍然盯着随风起落的黄叶,心中却暗暗想到“三长老说的对,既然天降复仇大任与我,怎么能被内力全失打击的如此消沉,何况内力还有重新恢复并且精进之日。”
正想到这里,只听得三长老接着说道:“周顺,你可记得我们家族的祖训?”
“周顺铭记于心,怎敢忘记。”
“那你说来听听”
“祖训有言:凡我族之人,做人应当坚若磐石,稳如泰山,坚韧不屈,胸怀宽广;遇事应当似水无形,能屈能伸,量力而行,谋定后动。有侠义之心,以苍生为念,顶天立地,堂堂正正。”
周顺深吸一口气,朗朗说道,说罢,闭上眼睛,略有所思。
这时只听得三长老继续说道:“你是作为一个习武修行之人,在修行之中必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何况你还负有血海深仇,要颓废也还轮不到你。”
听到三长老这么一说,周顺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缓缓睁开双眼,一道无形的精光在眼中隐隐闪动,之前颓废消沉之色却再也看不到半分。
“只是现在我全身上下丝毫没有半分内力,怎么能接着练习武功呢?”周顺紧皱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要练武,不怕苦,虽然你现在没有内力,但是基本功却都还是可以练习,只是不能调用内力,会辛苦百倍而已。”
“我不怕~”周顺昂着头高声回答,虽然只说出了这短短的三个字,但却如此的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三长老听到这里,本来严肃的表情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的说道:“好啦,今天也有些晚了,先去饭堂吃饭,要不然冷了的话,又得麻烦火夫工人从新热了。”
“等吃晚饭,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开始你从新从基本功开始。”说罢,三长老带头向饭堂走去。
周顺也赶忙一咬牙,迈开步伐跟在三长老身后,本来全是几乎没有半分的力气,但却在坚韧的意志下狠狠的迈出了一步又一步。
虽然由于身体虚弱,力气不足,走起来上身摇摇晃晃的,看似随时可能跌到,但前进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
辛苦的却是旁边的华芸芸,她本就是天资聪慧之人,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周顺克服颓废消沉的时候,每一步都要靠他自己走下去。
但心中却时刻担心着周顺一步不稳,摔倒在地,只能紧紧的跟在周顺身旁,随时准备在他跌倒时搀扶。
一夜无话,暂且不提。
第二天鸡鸣第一遍,东方微微发亮时,周顺已经穿衣起床,来到了前院之中。
昨日三长老的一番教诲,终于让周顺克服了心中的颓废与消沉,他坚信等所有的内力和精神之力都会被慢慢压缩到一个极限以后,恢复的水平会远远高于从前,而三长老告诉他只有刻苦练习基本功,才能加速压缩的时间。
华芸芸拿着扫帚慢慢的扫着满院的落叶,而眼中却时刻的关注着在院中蹲着马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