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独木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回去吧,下次莫要再做出这种愚蠢之事。”红衣青年一拱手,道:“多谢大侠相救!我们感激不尽。”林无悔正色道:“你们不可以再做这种事,不然死了也是活该。”红衣青年点头称是,南宫独木迟疑了一会,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红衣青年道:“我姓曹名操,这位是我的好友袁绍,贸问一声,大侠如何称呼?”南宫独木道:“我们是修道之人,姓名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你爱怎么叫便怎么叫吧。”顿了一顿,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你二人好自为之。”曹操忙道:“是!大侠慢走。”南宫独木笑了一笑,与林无悔寻客栈去了。
林无悔问道:“师兄,你向来少管闲事,怎么会问起那两个少年的名字来?”南宫独木正色道:“那两个少年命格不凡,均有霸王之相,日后必会称霸一方,尤其是那个曹操,若他有心,想要取汉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一时好奇,便问了他二人名字。”林无悔闻言一惊,没想到那两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命格,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二人走了许久,终于寻到一间小客栈。林无悔行了一天路程,早已累了,一见到休息的地方自然大喜过望,三两步奔到门前,用力敲门道:“老板!老板!请打开门!”不一会,掌柜将门打开来,轻声道:“客官你小声点,其他客人都已睡下了。”林无悔这才想起夜已很深了,忙陪笑道歉。
南宫独木尴尬一笑,问道:“老板,你这可还有空房么?”掌柜道:“有的有的。”南宫独木摸出一锭白银,递给掌柜,道:“给我们找两间房,我们或许要住上一段时日,若不够的再与我说便是了。”掌柜看到这锭银子,眉开眼笑的接在手中,道:“够了够了,客官有什么吩咐就请尽管说吧。”南宫独木道:“那就先带我们回房去吧,哦,对了!”南宫独木眼中突然发出一丝异彩,道:“再给我来一壶好酒!”林无悔“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掌柜连连称是,将二人引至房间,便下去办酒去了。南宫独木对林无悔道:“无悔,你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再查金丝毒之事。”林无悔道:“师兄你也早些休息。”南宫独木神色带着一丝诡异,道:“不成!这段时日被华南师兄看得紧了,害我酒都喝不成,今天我定要喝个痛快,对了,不要让华南师兄知道我银两多,否则又要被训了。”林无悔一怔,这个平时看起来极沉稳的师兄一提到酒竟然如孩童一般,实在是出乎意料,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向南宫独木行了一礼,便回房去了,只听南宫独木念道:“穿肠药,美杜康;解情愁,久思量。”
次日,林无悔早早就起了身,刚出房门便撞到了一个女子,林无悔赶忙道歉:“对不起,我没留神!”却听这女子高声道:“你没长眼啊?大清早莽莽撞撞的!”林无悔听着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好奇之下抬头一看,竟是乐了,道:“唐姑娘!原来是你啊!”这女子一怔,看了看林无悔,也笑了起来,道:“呵!乡下呆瓜,你还记得我啊?”这人正是在枯潭村与林无悔相识的唐紫衣。
林无悔见到唐紫衣,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道:“唐姑娘别来无恙吧?上次多亏你相助,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唐紫衣道:“谢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倒是你入了玄清道,过得如何?”林无悔于是便将近来大小事与唐紫衣通通说了一遍,唐紫衣听完,脸色一变,道:“没想到他…………”林无悔一愕,道:“什么?”唐紫衣忙道:“没什么,我说没想到这些时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么说来,你是与你师兄来探查洛阳金丝毒的?”林无悔“恩”了一声,问道:“唐姑娘你怎会在此?”唐紫衣笑道:“我嘛,无事四处游玩,便到了此处,还有!”脸上露出一丝怒容,道:“不是说过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吗?”林无悔摸摸后脑,问道:“那怎么叫?”唐紫衣娇笑一声,道:“叫我紫衣就好了。”
林无悔“哦”了一声,道:“对了,呆会我便要与师兄一同去调查金丝毒的事,我介绍我师兄给你认识,他人很好的。”唐紫衣连忙摇手,神色慌张的道:“不……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我们以后再见。”林无悔又“哦”了一声,唐紫衣也不多留,慌忙跑下楼去。
唐紫衣刚走,旁边一间房的房门便被推了开来,只见南宫独木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看样子昨晚是喝了个满足。南宫独木长长伸了个懒腰,念道:“初阳进,日始出;酒方醒,味犹浓。”林无悔也听不懂南宫独木在念些什么,只一拱手,叫了声:“师兄。”南宫独木眼角看到林无悔,笑道:“无悔起来得真早啊。”林无悔道:“师兄不也一样么?”南宫独木呵呵一笑,整了整衣衫,道:“既然都起来了,那吃过饭便动身吧。”林无悔点头应了。
清晨的梁湖有些寒冷,浓雾尚未散开,看来南宫独木那句“初阳进,日始出”不过是信口胡说罢了。二人在一堆乱石后向湖内观望,只见众多灭天教门人走来走去,再里面一些有一间屋子,那些灭天教门人似乎就在看守这间屋子。南宫独木轻声道:“那小屋内定有古怪。”林无悔道:“我也觉得是,要不然干嘛要那么多人看守?”南宫独木没有说话,又向湖那边望去。
过了半晌,林无悔渐感寒冷,问道:“师兄,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南宫独木没有答话,身子突然一震,道:“你看!”林无悔依言看去,也是吃了一惊,只见一个人缓缓走近那小屋,不是昨夜对曹操与袁绍痛下杀手的人是谁?林无悔惊道:“怎么是他?”南宫独木没有说话,那人走到小屋前,守门的门人恭敬的叫了声:“副教主。”那人点了点头,进了小屋,南宫独木双眼发直,道:“原来那人便是灭天教的副教主黄元宗!难怪功力这么深厚。”林无悔闻言也是大惊,黄元宗身为灭天教第二号人物,他的名号自然是听说过的,不过自己从来都觉得武功低微,要和这种一等一的高手对决是很遥远的事情,没想到这会儿竟碰上了,忐忑不安的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南宫独木斩钉截铁的道:“我们潜进去探探虚实。”林无悔这一跳可被吓得不小,道:“什么?潜进去?”南宫独木正色道:“不错,连黄元宗都在这里,灭天教肯定有重大的行动,只怕连阴刹也在。”林无悔听完,心就先怯了一分,道:“要不我们先告知师傅他们……”“不可!”林无悔话未说完,南宫独木已截下话头:“若我们回去禀报师尊之时,灭天教便做出恶事来谁阻止?怎么?你怕了?”
其实林无悔要说不怕那才是假的,自己一下山就被慕容孤独打败,而且以华南与南宫独木的阅历竟然不知道这人的来头。一个无名之辈尚且能重创自己,更何况是名动天下的灭天教二位教主?但被南宫独木这么直接的点了出来,乡下人牛脾气便犯了,一挺胸,道:“谁怕了?去就去。”南宫独木“嘿嘿”一笑,一副乡下人果然好骗的样子,道:“那好,看我的。”只见南宫独木从衣袖中摸出一支短笛,道:“把耳朵蒙上。”林无悔依言蒙上耳朵,南宫独木将短笛凑到嘴边,吹了起来。笛声婉转而优美,飘荡在梁湖之上,甚是动听,林无悔大是疑惑,不知道南宫独木此刻何来的兴致。
一曲终,南宫独木将短笛收起,笑道:“走吧。”林无悔一愕,向湖那头看去,整个人便呆住了,只见灭天教众多门人或倒或卧,全都沉沉睡去,林无悔讶道:“师兄!你这是什么功夫?”南宫独木道:“这是太上老君的‘天音悦神曲’,听者便会沉沉入睡,数个时辰醒不了,可惜此曲精妙无比,以我现在的功力只能影响到这些功力差的人罢了,在功力高深的人耳中,这不过是凡曲一首。”当下昂首跨步向那小屋走去,这下林无悔对南宫独木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也快步跟了上去。
推开房门,二人摆出架势,做好大打一场的准备,结果却是一起怔住了。眼前哪里有人?有的只是一个书房,笔墨纸砚,书籍画卷无一不全,哪有什么阴谋的模样?林无悔看着南宫独木,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独木环顾四周,道:“黄元宗进来后并未走出去,这里必有暗道,我们四处找找,看看有无机关。”林无悔点点头,伸手四处摸了起来,摸来摸去摸了半天,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心中不免有些气馁。背靠书架抬头望去,不禁笑道:“这人好没学问。”南宫独木一愕,道:“什么?”林无悔指着高处一块牌匾,道:“那个‘妙’字我都不会写错,这人竟然写错了,枉费有这么多书。”南宫独木顺着林无悔指着的地方看去,原来那牌匾上写的是“妙手回春”四字,但那“妙”字却被人写成了“抄”字,变成了“抄手回春”,也难怪林无悔会笑。
南宫独木一拍脑门,道:“原来机关在这里!”说罢身子一跃,左手扣住房檐,右手在那“抄”字上摸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用力一压,只听“咯咯”两声闷响,地板上竟渐渐出现一个通道,看上去挺深的样子,而那个“抄”字也变成了“妙”字。南宫独木与林无悔对望了一眼,随即凝神戒备,向那通道走去。
通道一直向下,周围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二人行了许久,戒备之心毫不松懈,毕竟将要面临的乃是灭天教的副教主,更有可能教主阴刹也在里面。出乎意料的,二人行了许久也没遇上什么危险,别说机关暗器了,就连老鼠也不见一只。又过多时,前方渐渐明亮起来,也能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了,二人蹑手蹑脚的走近,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只听有人道:“张公公此言差矣。”二人借着微光看去,说话之人正是黄元宗,而另一位张公公却不知道是谁,那张公公道:“如何差了?现在皇上无威少信,大小事物全由大将军何近决断,就连我们十常侍也难以参与,既然如此,我们就将中毒之事推给何屠夫,待皇上办了他,我们就可重掌大权。”
林无悔初入世事,虽不知朝中之事,但十常侍却是知道的。毕竟这几条老狗的恶名早已传遍天下,最吃惊的却是南宫独木,没想到灭天教真的与十常侍有所勾结,更想谋杀朝廷重臣。黄元宗道:“张让啊张让,你这条计谋忒也阴毒残忍,首先能不能成功便是未知之数,现在更出现了一个可以医治金丝毒的人,怎能成功?就算没有这人出现,你残害这许多百姓又于心何忍啊?”张让口气严肃起来,道:“些许百姓何足道哉?就算我这条计谋阴毒,那也比不上你修炼的‘尸缠功’。”黄元宗大怒,道:“你……”忽然从暗处传来一个声音道:“张公公,你我为利益而缔盟,虽然名为主仆,但其中关系实际如何你是知道的,你要我们下毒,我们便下,但也请你遵守你的诺言。”张让冷哼一声,道:“只要夺得实权,一颗百草珠又有何难寻?”
听到此处,南宫独木已是如背千斤鼎,汗流浃背,没想到灭天教为了找到百草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而林无悔似乎更是愤怒,咬牙切齿,似乎就要跳出去一人一剑杀了了事。南宫独木忙按住林无悔,林无悔才安分下来,但心中仍是愤怒不已。黄元宗道:“教主,这……”原来这看不到的人就是灭天教教主阴刹!只听阴刹道:“行了,为了百草珠,不得不如此。”张让呵呵一笑,道:“教主果然明断,那便请教主再下金丝毒,至于那治病的人,我已派人去将他除掉,不必担心。”二人一听,第一反应便是张角有危险,林无悔涉世不深,怎见得惯这般阴毒之事?但情势于自己不利,只得强压住怒火。
忽然!林无悔那柄锈剑如知主人心思一般,一声脆响,竟然放射出一道绿色的剑茫,直取张让。剑茫来势汹汹,眼看就要将张让拦腰斩断,但旁边的阴刹与黄元宗何等人物?同时推出一掌,掌风强横,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剑茫震散,只吓得张让面色惨白,一条命只剩半条。阴刹眼角看向二人这边,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