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悔回到家中,唐紫衣已不见了,只有林父还在床上休息,便问道:“爹,唐姑娘呢?”林父道:“那姑娘已离去了。”林无悔“哦”了一声,便坐下来,林父道:“唐姑娘生得美丽,心地也善良,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林无悔心中一慌乱,道:“爹你说什么呀,我和唐姑娘只认识一日而已。”林父呵呵笑道;“不打紧,来日方长嘛。”林无悔深怕父亲再出误会之语,忙道:“爹你刚好,还是多休息,我也要睡了,明天还去找师父。”说完便睡觉去了,林父微笑不语。
次日一早,林无悔便到仙潭林找呼觉,呼觉见林无悔到来,笑道:“无悔挺早啊。”林无悔叫道:“徒儿拜见师父。”于是便要磕头,呼觉衣袖一拂,林无悔只觉一股劲力挡在脚下,怎样也跪不下去,呼觉道:“拜师之礼昨日已受,无悔无需再拜。”林无悔道:“是,师父。”心想:“师父功力好高,随意拂袖便让我跪不下去。”
呼觉捋捋胡须,道:“做我玄清道门人有五戒,即妄杀、妄言、妄偷、妄抢、妄乱,其他小戒日后再慢慢告诉你,此五大戒不可违背,否则尽废武功,逐出师门。”林无悔点头道:“徒儿记住了。”呼觉又道:“玄清道武功讲究心静气平,要学武艺先学炼气,炼气境界越高,功力越是高深。我道练气功名为‘玄阳劲’,是祖师清阳真人所创绝学,共分七重,至今练满七重的人只有清阳祖师一人。”林无悔问道:“就没有人再至七重的?”呼觉道:“此功博大精深,就连我师父也只练至六重。”林无悔又道:“那师父您练至几重?”呼觉叹了口气,道:“本来我刚破六重,现下我功力折损一半,只余三重。”林无悔心道:“师父二十年前便练至六重,看来练气也不是很难。”呼觉道:“话不多说,我现教你第一重的心法。”于是便开始传授林无悔“玄阳劲”。
林无悔只道“玄阳劲”练起来并不困难,谁知自己却怎么也练不成,不知不觉已过了数个时辰,心道:“这玄阳劲真是奇怪,师父说要先自闭六感,以心融全自然万物,聚其气凝于已身,但我耳能听,眼能视,如何闭得来?”于是便问呼觉悟,呼觉笑道:“能视则视,能闻则闻,鸟叫如同已出,落叶便如已肤。”林无悔暗暗思索,顿时恍然大悟,道:“谢师父指点。”然后又去打坐。
过不多时,只见林无悔周身聚起淡蓝云彩,绕身而行,呼觉看在眼里,喜在心中:“无悔天资聪慧,心思单纯,练起玄阳劲来得心应手,功虽不厚,但如此短时间便能聚自然之气,非池中之物也。”林无悔只感周身舒服不已,呼吸也顺畅许多,心中一喜,道:“师父,你看!”呼觉抚须笑道:“好,无悔你资质不凡,如此短时间内玄阳劲便有小成,但不可自满,日后你需每日运功,久了内力自然深厚。”林无悔道:“谨尊师父教诲。”呼觉道:“你练气已成,今日便先回去吧,明日来便授你一些武学知识,你不懂武艺,必需先从基本学起。”林无悔道了声“是”,便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无悔便到仙潭林找呼觉,找遍四周都不见人影,叫道:“师父,您在哪?徒儿来了。”忽觉脚上一阵痛,林无悔站不稳,两腿自然弯曲,竟蹲起了马步,只听呼觉道:“无悔就保持这个姿势。”话音刚落,呼觉已到面前,却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的。林无悔道:“师父,好累啊。”呼觉道:“你不懂武功,必须从基础练起,扎马步则是基础中的基础。”林无悔只感小腿酸胀,道:“但是师父,这个姿势真的好累人。”呼觉道:“你运玄阳劲试试。”林无悔依言运起玄阳劲,顿时不觉得难受了,喜道:“师父,不累了。”呼觉笑道:“嗯,你就保持这姿势听我说。”于是呼觉便将一些武学基本讲给林无悔听,不知不觉第二天又过去了。
第三日,呼觉削了把木剑给林无悔,道:“昨日你已解了武学的基本,今天我便教你我玄清道的入门剑法。”林无悔道:“请师父赐教。”呼觉道:“玄清道武功诣在渡人,而非杀生,学后不可妄杀生灵,明白吗?”林无悔道:“弟子知道了。”呼觉点点头,续道:“本门剑法共分三层,入门剑法叫做‘苍幽剑法’,中级剑法叫做‘冥幻通神剑’,最高层剑法叫做‘神剑玄道诀’,今日我便将苍幽剑法前几式传授给你,剩下的日后慢慢教,你努力学,懂得多少算多少,明日便随我上玄清道。”林无悔应了,呼觉便开始传授林无悔剑法。
林无悔虽是练武奇才,但玄清道剑法变化多端,一日功夫才学了些皮毛,林无悔心道:“师父二十年前便练成高强武艺,我还道练成不难,谁知学了三日只得九牛一毛。”次日,呼觉拜别林父,领着林无悔上玄清道。
玄清道位于长安,林无悔自幼生活在枯潭村,何曾见过长安的繁荣?正是乡下人进城,事事新鲜,林无悔道:“师父,长安好热闹,我可以逛逛么?”呼觉道:“来日方长,现在要紧的是上玄清道。”林无悔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但还是紧跟着呼觉到了玄清道。
长安城郊,安静的树木花草和清澈的河流围绕着玄清道的道观,道观庄严肃穆,甚是雄伟。二人走到门前,被知客道人拦住:“施主是上香还是求道?”呼觉端祥了知客道人一翻,问道:“你是何人弟子?”知客道人一愣,道:“我师父是掌教真人大弟子华南道长。”呼觉笑道:“哦?华南也收弟子了?二十年的变化真大。”知客道人听呼觉直呼自己师父名讳,心中不悦,道:“施主是?”林无悔正欲报身份,却被呼觉拦住,呼觉笑道:“请你师父华南出来一见。”知客道人心道:“这人好生无礼。”但还是一拱手道:“请施主稍候,我这便去请师父。”说罢便向内走去。
林无悔问道:“师父,为何不报出身份直接进去?”呼觉道:“难得玄清道有如此景象,我欲戏耍一番。”呼觉为避呼眠,二十年来一直隐居仙潭林,造了假墓碑,今日终于回到师门,一时童心大起,欲戏弄戏弄昔日同门。
不多时,知客道人引着一位道人出来,看这道人三十岁左右,面目俊秀,正是柳杨真人的大弟子华南。柳杨真人弟子众多,其中以四位为其中翘楚,分别是华南、光北、哀西、胜东,四人中又以华南功力最为高深。华南行事稳重,性格严谨,已被定为下一任掌门人。
华南上前施了一礼,道:“施主找我有何事?”呼觉道:“问道而来。”华南笑道:“还请施主发问。”呼觉道:“我参道多年,深知修道须口中无道,心中有道,道法乾乾于人心,广利天下而不为已。道发自于心,源自百川,山灵,不知百川、山灵如何有道?”华南道:“百川、山灵各有其道,修为百年则成精,成精自曰道,人本腐木,以百川之气,山灵之魂辅命而生,可行,食、观、闻,入之得道,功归百川、山灵,二者自然有道。”
呼觉点点头道:“华南长大了。”华南闻言一怔,道:“施主与我相识?”呼觉一笑,让林无悔将那黑箱子拿出,递给华南,华南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放着一块玄铁令牌,牌上刻着“风座首呼觉”几个大字,华南大惊,道:“此物可否借我与师父一看?”呼觉道:“你拿去吧。”华南急匆匆的奔进观内。一会儿时刻,数十位道人一齐出来,为首一位,发色灰白,仙风道骨,正是玄清道掌教柳杨真人。
柳杨真人见到呼觉,只感似曾相识,但呼觉变化太大,柳杨一时认不出来。柳杨上前道:“老施主从何得来此令?”呼觉见到柳杨,顿时百感交集,眼泪夺眶而出,道:“师弟,你不认得我了么?”柳杨大惊,细看呼觉,终于认出了昔日大师兄,急忙跪拜道:“柳杨见过大师兄!”众人见掌教下拜,人人大惊,又听掌教称呼觉为大师兄,终于知道呼觉身份,急忙一齐跪下。呼觉急忙扶起柳杨,柳杨道:“师兄快请进。”
玄清道上上下下均知呼觉大名,争相来看这个一代弟子中唯一练成六重玄阳劲的人物,一时间玄清道骚乱不已,柳杨急忙喝止,玄清道方静下来。
柳杨拉着呼觉的手,道:“师兄,柳杨好想念你,这二十年来每想起师兄,便泪流满面啊。”呼觉道:“我也很想念师门,也想念师弟啊。”呼觉在玄清道时,对这位柳杨师弟最为照顾,柳杨亦最尊敬大师兄呼觉,二人非常亲密,柳杨得知呼觉死讯时悲痛欲绝。时过境迁,二十年后二人重逢,均是以泪相告。柳杨问道:“大师兄既然未死,为何今日才回?”呼觉一叹,道:“二十年前,我得百草珠神力相助,大难不死,功力折损一半,欲报血仇却无法敌过呼眠,无奈之下只得掐指问天。得知有一人与我有师徒之缘,出在枯潭村,此人乃难得一见之奇才,或可敌呼眠,我又怕呼眠知我未死,来寻我命,是以不敢回来,于是便隐居仙潭林,给自己造了座假墓,以掩示身份,也暗待此人出现。”当年若呼觉回去玄清道,只怕呼眠会找上门来,那时玄清道一门只怕是一个不留。
柳杨暗叹呼觉用心良苦,又问道:“今日师兄回来想必已寻得那人?”呼觉笑道:“天幸我,我已收其为徒,今日带回师门了。”说罢叫了林无悔,道:“无悔,快来见过掌教师叔和众位长老。”在坐五位道长,掌教柳杨,传功长老元灵道长,执法长老朱松道长,镇阁长老若然道长和诛邪长老玄虚道长。此五人乃玄清道领袖,林无悔一一拜见,元灵细细端详了林无悔一番,道:“果然根骨奇佳,而且正气凛然,必是我门未来栋梁。”玄虚道:“只是看他面相,虽吉兆涌现,却恶劫缠身,我们得小心防备,渡他过劫。”朱松笑道:“无悔既入我门,日后我必好好教你玄清道义与戒律。”若然看了林无悔片刻,道:“你是大师兄的弟子,乃二代弟子,你的下面有许多人看着你,你须勤加练习,才不致被师侄们笑话。”林无悔点头称是。呼觉道:“无悔,今日当着你众师叔的面,我将收你做弟子的真正原因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