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林无悔依旧躺在地上,谁来救?在这灭天教的势力范围内,又有谁能来救?天空一声雷响,霎时乌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用力打在林无悔身上,林无悔的意识也逐渐恢复,转醒过来。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根本动弹不得,浑身上下无比疼痛,林无悔暗道:“这时若有人追来,我岂不是任人鱼肉?”刚这样想,便听几个脚步声踏着雨水而来,林无悔暗自叫苦。
只听一个人大叫道:“找到了!”林无悔听在耳中,苦笑一声,道:“真实冤家路窄。”来人渐渐走近,正是连败林无悔数次的慕容孤独,身后还有三大堂主。慕容孤独看了躺在泥泞中的林无悔一眼,大笑道:“林无悔!此番你想活命,除非大罗金仙下凡来救你!”
灭天教,唐紫衣独自坐在房中,神色黯淡。身前站着一个人,却是黄元宗。黄元宗略带责备的道:“紫衣,你闹得太离谱了吧?”唐紫衣头也不抬,道:“我的心情你是不会明白的。”黄元宗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对那小子用情深刻,但你要知道他与我们是对头,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让他进到灭天教来打探消息?”黄元宗虽然是在责怪唐紫衣,但表情上显出来的更多是怜爱。唐紫衣摇了摇头,道:“过去您这样说我,我无话可说;但如今,我偏要这么做。”
黄元宗闻言,心中颇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唐紫衣斜眼看了看黄元宗,轻蔑的笑了一声,道:“你与大哥从来都告诉我说,灭天教虽然名为灭天,灭的却是混浊之天,虽然被称为邪教,但却从不做恶事。”黄元宗点点头,道:“不错,我们是为苍生而存在的教派。”唐紫衣“呵呵”一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道:“为苍生而存在?义父你何必骗我?那血池需要多少条性命才能填满?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既然你们欺我在先,我拐拐胳膊又有什么问题?”黄元宗一怔,然后又叹了口气,道:“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唐紫衣突然高声道:“那你就说明白啊!”黄元宗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你与我们是亲人,你不应该这么做。”唐紫衣大怒,道:“为什么要有事瞒着我?我爹是灭天教的创始人,我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什么有些事情众人皆知我独不知?”黄元宗正要答话,唐紫衣又道:“亲人?哼!你只是我的义父,慕容孤独只是我爹的义子,我真正的亲人早已不在了!如今在我心中,林无悔便是我最亲的人,纵然他无心,我也当他是我最亲的人,我向着他又有什么错?”
黄元宗极为疼爱唐紫衣,唐紫衣这样一说,黄元宗一阵心痛,又是一阵恼怒,挥手一掌打在桌上,“轰”的一声,可怜那木桌就这样变成了碎片。黄元宗深深吸了口气,道:“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好好!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便在阴间去见你最亲的人去吧!”说罢转身便走,唐紫衣闻言一惊,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们准备对无悔怎么样?”黄元宗“哼”了一声,道:“教主亲率三位堂主追杀他,凭他那点本领,你认为他能逃得掉吗?”将门重重一摔,并用锁锁住,然后大步离去。
唐紫衣明白林无悔有危险了,猛力敲门,叫道:“你快放我出去!”但黄元宗早就去得远了,而且既然上了锁,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放唐紫衣出来。唐紫衣大急,心道:“大哥亲自去追,必不会放过无悔,我得赶快想办法救他!”想归想,现在却连出去都不可能,直急的唐紫衣焦头烂额,心中一酸,就要哭出来。忽的灵光一闪,连忙在身上摸索,面色一喜,将魔君送给自己的那颗珠子拿了出来,端详了一会,心道:“我叫他,他真的就会来么?”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此刻这是唯一的办法,于是便对这珠子道:“魔君,快来救救无悔!”过了一小会,不见动静,唐紫衣大为失望。突然一声巨响,房门被生生震开,一个人影站在了门外,正是冥神魔君。
冥神魔君收回右手,道:“你叫我么?”唐紫衣见到魔君,又惊又喜,道:“你……你怎么来的?这么快!”魔君淡淡一笑,道:“天下间无论何地,只要我想,瞬息便至。”唐紫衣一颗心稍微放了下来,魔君问道:“惊鸿出了什么事?”唐紫衣一跺脚,道:“对!快去救无悔!要是再晚一点,只怕无悔的性命救丢了!”然后伸手拉住魔君衣袖便往外拖,只觉一道寒气冲入手臂,冷入骨髓,不由得大吃一惊,将手缩了回去。魔君见状,微微一笑,道:“走吧,你不用着急,这么容易就死了的话就不是惊鸿了。”
慕容孤独的长剑已经架在林无悔的脖子上,笑道:“林无悔啊林无悔,你终究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林无悔心中暗笑,不想竟然会死在慕容孤独的手上,偏偏此刻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否则定要拼死一战。雨,越下越大,慕容孤独知道有一个神出鬼没的人在帮助林无悔,深怕此人又出现将林无悔救走,毫不迟疑,手起剑落,白光猛的一闪,只听“噌”的一声,慕容孤独大叫一声,连退了数步,手腕上渐渐透出一片紫黑,像是被硬物击中了,而林无悔的身上却与先前无异。
三大堂主见状一惊,严克松急忙扶住慕容孤独,道:“教主,您没事吧?”慕容孤独舒了口气,道:“没事。”严克松看这慕容孤独手腕上的那一片紫黑,心中暗暗吃惊,要知慕容孤独的功力之高,世间罕有敌手,却没能避过这一枚暗器,而且包括自己在内,谁也没留意到这枚暗器是从什么地方袭来的。于是高声叫道:“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只见雨中走来两个人,一个蓝发绿袍,一个俏目红衣,正是魔君与唐紫衣。看来慕容孤独下手又晚了。
严克松一愕,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唐紫衣冷哼一声,道:“我若不来,无悔还能有命在么?”严克松一窒,毕竟自己没能遵守对唐紫衣的承诺。慕容孤独正要说话,却认出了魔君,不禁一惊,道:“又是你!”魔君看也不看慕容孤独,冷冷的道:“你又想对惊鸿下手么?”慕容孤独一怔,过了少许才反应过来魔君口中的惊鸿就是林无悔。重重一哼,道:“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护着他?”魔君不理慕容孤独,转头看了林无悔一眼,笑道:“你有我的功力相助,竟还弄得如此狼狈,好丢人啊。”林无悔吃力一笑,道:“我怎及得上你啊?”?魔君的态度让慕容孤独十分恼怒,但又不敢轻举妄动,转头对唐紫衣道:“紫衣!你太放肆了!还不回去?”唐紫衣将林无悔扶了起来,坚定的道:“不!”慕容孤独本就恼怒,现在更是怒上加怒,喝道:“跟我回去!”伸手便要抓唐紫衣,忽的臂上一痛,却是被魔君抓住了,魔君道:“她不愿随你去。”慕容孤独奋力甩开魔君,喝道:“关你何事?”又要去抓唐紫衣,魔君身形一闪,挡在了慕容孤独面前。慕容孤独大怒,一剑便刺向魔君。魔君不紧不慢的伸出食指在剑锋上一弹,剑身便晃得如波浪一般,慕容孤独只感一股劲力沿着剑身传来,直撞虎口,慕容孤独在剧痛之下把持不住,长剑脱手,并退了几步。魔君又是一指敲在剑尖上,长剑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慕容孤独,来势奇快,“砰”地一声,剑柄击在慕容孤独胸口,慕容孤独大叫一声,又向后退了几步,站立不稳,坐倒在地。
三大堂主见状一惊,齐声叫道:“教主!”一起奔向慕容孤独。慕容孤独站起身来,道:“三位堂主,与我并力对付此人!”三人齐声遵命,四个人分四路,夹攻魔君。魔君哈哈一笑,道:“几百年没打架了,今天就陪你们玩玩!”严克松最先攻到,深知此人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出手便是全力一击。掌劲携着火焰,犹如一条火龙,张牙舞爪的扑向魔君。魔君见这一掌来势汹汹,赞了一句:“好!”右手一挥,打在火龙的头上,火龙便被打得四下分散,那威猛凶悍的火龙在魔君的手中就如小虫一般,如此的不堪一击。严克松大惊,不想自己全力一击竟然轻易的被化解。但严克松是什么人物?自然不会救这样气馁,双掌鼓足了气劲,又是一掌奋力拍出。赵德镜与楚歌怀也在此时攻到,赵德镜将算盘一亮,却不是金算盘,而是铁造。看来一时半会还找不到那么多金子来造算盘。只听几声脆响,三枚算珠破空而出,攻向魔君。楚歌怀快刀舞得眼花缭乱,直劈魔君。
此时魔君前有严克松,左有楚歌怀,右有赵德镜,情势当真凶险无比。但魔君却稳如泰山,右手一挥,将严克松掌劲打偏,严克松的一掌不仅不能伤到魔君,反而被魔君利用,向赵德镜扑去。魔君同时左手一指,一道无形指力“当”的一声,击在楚歌怀的刀锋之上,楚歌怀只感这劲力强横无比,不仅压制住自己的攻势,更直冲向自己胸口。赵楚二人招架不住,同时一声大叫,倒退而去。此时算珠才攻到魔君的身前,魔君袖袍一挽,三枚算珠便被魔君带动,向严克松飞去。严克松大惊,急欲闪躲,却躲不过去,被三枚算珠结结实实的打中,连退了数步。
忽然!一道剑茫从魔君后背袭来,却是慕容孤独使出了“子午五重剑”。林无悔见状一惊,与慕容孤独的第一次交战正是败在了这一招之下,深知此招凶悍非常,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魔君看也不看,头也不会,反手两指夹住了慕容孤独的剑锋,这第一剑就被拦了下来,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实在匪夷所思。子午五重剑五剑一体,第一剑被制住,那其余的四剑便使不出来了。魔君将手一扯,慕容孤独被连人带剑扯到了魔君身前,慕容孤独大骇,连忙弃剑抽身,魔君却比慕容孤独快了一步,一掌由下至上打在了慕容孤独胸口。慕容孤独只觉五脏六腑似乎倒转了过来,全身的力气如被剥离,闷哼一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魔君瞬间便破了天下间难逢对手的四人,至始至终竟然没有挪动过脚步,这份修为当真令人寒毛倒竖。魔君冷冷的对慕容孤独道:“你三番五次的想取惊鸿性命,我饶你不得。”楚歌怀与赵德镜被魔君重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严克松的伤势较轻,听魔君这么一说,大失惊色,叫道:“不可伤我教主!”飞身跃起,双掌如风,不顾一切的攻向魔君。魔君视严克松的掌阵如无物,右手直接一探,一把按在严克松的面上,然后将手一甩,将严克松摔在慕容孤独身旁,仰首负手,便如真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