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刚走出来,青瑶就奔过来,焦急的问,“皇兄没有为难你吧。”
六妹妹也满脸的焦急,“大姐姐,她没事吧。”
我摆摆手说:“没事,只是失血过多,休息下就好了。”
“姐姐,你们发生了争执吗?为何姐姐不小心伤了大姐呢?”这本就一句谎话,倏地被六妹华倩这么一问,我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好在此时宴席已到了末声,大多数人都散了去,慕容烈,青玥,还有吕昭媛并排的站着。慕容烈见我出来了,朝吕昭媛一拜,“微臣这就告退了,望娘娘先行休息了。”
走在我的面前,挽起我的手,又向青玥和青瑶说,“你们两个这就去休息吧。”
我看左相也站立在不远处,满脸的焦急,“六妹妹,先去告诉父亲一声,说大姐姐现在没事,好让父亲安心回去休息。”
“哎,好。”华倩随即又折身回来,“瑶儿,我能否今日住你宫里,父亲担心姐姐。”
“可以。”我和慕容烈这就离开了皇宫,回到烈王府已是亥末时分,随便的洗洗梳梳劳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就想睡觉。
浑身困乏却是辗转反侧,半晌难以入睡,只听见窗外簌簌的花落声,回来的路上就吹起了小风,屋内很是安静,炉鼎内焚着安息香,香烟了绕在屋内。身边的慕容烈身上也散发着一丝幽幽的暗香,不是很浓,却不知是何花香。我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口气。慕容烈一个翻身低声的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我道:“嗯。对了,王爷和大姐姐熟悉吗?”
慕容烈说:“小时候她奉命陪皇兄伴读,我们从小就认识的。”
我笑着问:“想不想知道皇上今天找我说了什么事情?”
“这个,不用问我就知道,定是关于你大姐的事情吧。”慕容烈侧着身子,用手拧了拧我的脸颊,“哎,若儿,你最近丰腴了不少啊!”
“讨厌,说正经事情。”顺手打掉慕容烈的手。
“皇兄和你家大姐姐从小就相处,你大姐姐的心思皇兄很是明白。”慕容烈徐徐给我说着关于大姐姐和皇上的故事。
一个是温文尔雅,身负江山社稷的君子,一个人才华横溢,柔美脱尘的相国千金,论才貌,论品行,论出身,论家世,他们绝对是天生的一对,简直就是金童玉女,可是却有这么一层身份活生生的将他们分开。
当今皇上到婚配年龄时候,先皇是要皇上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个时候乔家大小姐才十三岁,刚刚达到入选秀女的年龄,可是在选秀女前期掌握朝中大权的李将军却刻意的透漏出自己女儿钟情于太子,谁都知道先皇极是疼爱太子,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先皇竟然抱着自己这个的二皇子,竟大呼“朕的第一子也。”这也成了大皇子多年的心结。
先皇是个慈父,可是在他最疼爱极其疼爱的却是二皇子,破例废除了立嫡立长的祖训,在二皇子出生刚满月的时候便册封为太子,太子即将娶亲时,先帝忽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在太子进谏的时候,曾一度的训诫太子:“先下必须娶了李将军之女,等待时机成熟时在收了他的兵权。”
二皇子当时也知道此下朝廷的兵权全在李将军的手中,便听从了先帝的安排,在迎娶李家小姐后,皇上一病不起辞世,二皇子登基称帝,国号仍是“大曦”,年号“孝仁”。不久后的的秀女选侍孝仁帝是刻意的漏选乔家大小姐,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深入宫门却是最下下策,他想为她赐婚,可是她却以死相逼,说这么多年的等候为何换来的却是薄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我极其认真的听着,现今皇上真是上天的宠儿,有母亲那般的疼爱他,皇上也是极其的宠爱。但是今天说起他的父皇疼爱他皇兄的程度我却没有听出犹如那日提起他母亲时的那丝苦愁,哀叹。
我心中暗思不知慕容烈为何这种表情,提起自己的母后和父皇竟然是满眼的哀愁,窗外的月光极好,明天应该天晴风和。片刻我打着哈欠说:“王爷,怎么睡觉吧,觉得乏了。”
“那就睡觉吧。”慕容烈帮我盖了盖锦被,“其实,皇兄和乔华贵倒是一对的可怜人儿。”
我笑着说:“睡吧,你没听说过风雨过后才见彩虹,大姐姐的明天将是无限美好。”
“你怎么知道。”
“不告诉你咯。”
皇宫,昭阳宫,东配殿。
慕容青风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乔华贵,他一直轻握着她的手,看她华美的脸蛋着红晕,像是盖的太厚热的慌。慕容青风拿起一柄羽扇,轻轻的煽动着,像是守护手中的宝贝。
“渴,水,水……”睡梦中的乔华贵连连叫道。
慕容青风忙起身,织莲青花玉壶斟了半杯茶,“丫头,水来了。”说着将茶杯放在床边,将乔华贵扶起,令她卧躺在自己的怀里,亲手喂她喝水,“小心些,慢些喝。”
乔华贵睡眼惺忪的看到在自己身边的是慕容青风,神色激动,“皇上,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皇帝慕容青风叹道:“不是在做梦。”
乔华贵看了看屋内,怅然的问:“皇上,这是哪里啊?”
听到这话乔华贵惊道:“这是燕禾的昭阳宫。”
“啊!那昭媛娘娘住在哪里?”乔华贵惶恐。
“燕禾在她宫中,这是配殿,不是主位。”慕容青风的话轻描淡写,却不知道隔壁的吕燕禾和凤仪宫的皇后娘娘也是满目的焦愁,已是下半夜依旧没有睡着。
慕容青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替乔华贵捏好被子,放下纱帐,吹了灯,坐在床头边。黑暗中彼此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听乔华贵轻一声:“皇上,躺在床边吧,现在虽然是春天,可是夜风凉,小心身子。”
慕容青风没说话,只是和衣躺在了床边,极其靠外,只是身子着了床,只要稍稍一动便会掉下床来。乔华贵头伏在枕上只是笑,慕容青风不知她在笑什么,只是偏头看着黑暗中的她。
乔华贵的声色中带着笑意:“皇上,你还记得不,小时候你极其不喜欢读书,先皇就想了个法子要各大臣的公子,千金伴读……”
只听慕容青风道:“我当然记得,那时候的你特别的聪明,每天师傅的提问只有你一个人回答的出来,所以我每日的向你讨教问题,你却是毫不给情面……”“那时候我年纪小,全然不顾你是太子,总是和你顶撞。还说你是个小笨蛋,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乔华贵说着话将身子微微的向床内挪去。
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完全抛开了帝王的风姿,也玩笑的说:“是啊,我记得你和慕容烈还因为这个打了一架。”
“烈王爷那时候虽然小,可是一点儿的面子都不给我。”
“在四弟的面前你那小伎俩就是大巫见小巫了。”慕容青风将身子也稍微了挪了下,令自己不会掉下床去的位子。
乔华贵争执道:“我那时好女不跟坏男斗。”
“我只听说过是好男不跟女斗。”
“可是你家四弟我真没发现那里好了。”窗外万籁俱静,只听到两个人的嬉笑声回荡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吕昭媛将头深埋在锦被中,迫使自己听不到那令人吃味的话语,早就知道皇上的心里有另一个人,自己百般的做好任何事情,可是还没有被皇上放在内心的最深处。
“你小时候作诗是最厉害的,师傅总是在我们众男儿面前称赞你。”
“我原本要将这些才艺传授与你,可是只有在上课时间我才可以进宫来。”乔华贵将慕容青风的手放在被子里,“你的手这么凉,放进被子里暖和暖和。”
“你那年在冬天烧了人家的书,师傅罚你跪了半天。”
“是啊,你竟然陪着我跪了半天,到最后害的我被先皇训斥,被爹爹责罚。”乔华贵掖了掖被子,“你从小身体就不好,怎么能受得了那责罚。”
“可是那个时候看你被责罚,我就想陪着你。”
“那为什么现在不让我陪你。”乔华贵很低沉的一声,慕容青风听得出她还在怪罪自己。不由得百般的讨好,“好了,丫头,不要这么小气,我可不要看你成了黄脸婆啊!”
窗外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窗外上交错着庭院的美景,花影,树桠交错在窗子上,“皇上,你去掌了灯吧。”慕容青风听罢起身,摸索着走到桌前,将灯点开。夜沉如水,那盏灯罩着红色的纱罩,纱罩上绣着浅色的花纹,灯光晕开来,照的屋中瞬时亮堂起来,因是刚刚点漆灯,只听“磁磁”几声乱响,灯光忽明忽暗。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自制花灯不。”慕容青风看着眼前的宫灯,忽的一问。
乔华贵笑嘻嘻的说:“我房间里还保存着那年你给我制的花灯,漂亮极了,我不舍得丢。”
乔华贵盯着眼前的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那皇上还是灭了灯。”若是慕容青风没有转身,他就可以看的见乔华贵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落到鬓间,房间黑暗了下来,枕边湿了一大片,他却不知。
他如此的在乎我,可是却总是伤她的心,拿那句后宫乃是非之地,不想她不如危险。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