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带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就像瞳孔里突然被白光刺到一样
整个世界一片空白
漫天飞舞的绝望
铺满了悠长的人生路
风一吹
便轻轻发出沙响
然后摇曳在空中继续飞扬
绝望在身上无限蔓延
手中握不住希望的光辉
往事成烟后
将自己深深的埋没于太阳的阴影后
站在阴暗面站在阳光无法普及的地方
这样的疼痛要痛到什么地步呢
由衷的叹一句:世间万生莫不皆此
十二月的月色越发显得凄凉。又圆又大的月亮停驻在夜空里,显得苍白而阴森。
世界在模糊的月光下显得朦胧。
都说距离产生美,其实朦胧也正是因为距离而产生的。
殊不知,朦胧美是可以致命的,这跟红颜祸水的道理无多大区别。
我也不停地在这朦胧的世界里寻找一个人,越寻心却越空。
那个好心捐心脏给我的人,我除了知道他姓韦,别的却一无所知。人海茫茫,他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那我就是掘地三尺也难找。
只是,他舍命救了我,我却无法感激他。
我祈祷上天,哪怕让我遇到他的亲人朋友,让我补偿他们也好。只是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能了结这个心愿了。
又是一个绿草如茵的春天。草长莺飞,百花争艳,跟我想象之中的春天无多大区别。
站在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的世界,心中有许多不一样的感觉在翻腾。有笑看云展云舒的坦荡,有成就了辉煌事业的喜悦,也有尝尽了心酸人生的坚强。有时候我都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怎么越来越多愁善感了。不怀疑还好,一怀疑脑子就乱得不得了。正沉思着,门外一阵敲门声。
我揉了揉额角,沉声道:“进来。”
秘书问道:“董事长,韩氏集团董事韩越的母亲打电话找您,您要接听电话吗?”
我沉思了会,推辞道:“不了,就说我不在。”
“好,那我先出去了。”
我坐在真皮座椅上,把头轻轻的靠在上面。沉思着:韩越母亲怎么会找我?自我失忆后,在外界也有所闻:韩渊则,也就是韩异跟韩越的父亲,说他当年密谋杀害我父母,现在已被执行死刑。
如今韩越他母亲找上门来,不知为了何事。
两家人有段血海深仇,自然是不见为妙。
更让我疑惑的是,怎么韩氏集团董事长说换人就换人,韩异到底去哪了呢?
这一串的疑问,让我想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算了,多想无益。反正迟早会知道的。就算以后不会知道,对我也无益无害。瞎想也只是浪费脑力,干脆打包回家算了。
一回到家就看到夏满满跟许若楠盘地而坐在打游戏。我不由得感叹:真是童心未泯的两个小朋友。
叹了一句,回房倒床就睡了。
在家休息了几天,又回到公司那处理事情去了。
到达公司顶楼的办公室后,秘书就拿了堆文件给我。
我看了几行字,原本大好的心情顿时就蒙了层灰。
“怎么回事?”我冷冷的问到。
利润高达几个亿的项目,说没就没,我的脸色自然不会好。
“董事长,是韩氏集团……”
我听到“韩氏集团”几个字就大概知道了原因了,挥挥手便让秘书出去了。
我现在必须冷静思量眼前发生的事。
韩氏集团自从韩越接手以来,业绩可谓是辉煌可观,比从前更耀眼了几分。这不仅是因为韩越的个人能力,也是因为他为人处事的心狠手辣,就是许氏集团好几次险些在他那吃了亏。但没想到处处防着他,他还是让我损失了这单生意。
真是个厉害角色。
从我第一次从报纸上看到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秘书敲门而入,“董事长,有电话找您。”
“谁?”
“韩越的母亲。”
又是跟韩越有关,提到他我心里就不舒服。
冷声应道:“不接!”
“是。”
我闭上眼睛,却听到门口一阵骚动。
“韩先生,请容我通报后再进去。”
秘书柔弱的声音还未消失,他人就已经冲进来了。
真是冤家路窄。
我仔细端量韩越,脸上果然有颗痣。而且眼神无比犀利,带着杀气。如果不是那颗痣和眼神,我几乎要把他当成韩异了。
出于礼貌我还是客气的说道:“韩董今日怎么有空亲自过来?”
他冷笑着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看来他对我的敌意不是一般的浅。
他绕过办公桌,几乎是一把把我拉起来,看也不看我表情就气势汹汹的说:“跟我走!”
我使劲挣扎着,对上他那对杀气重重的眼睛,“凭什么!”
“几个亿的项目,你不想要了?”他咄咄逼人。
我哼了一声。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特别是拿利益威胁我。
“那个项目,韩董要是感兴趣,拿走好了。”我优雅地一笑,盛气凌人的看着他。这是我的地盘,我就不信他还敢乱来。
韩越听了,怒不可遏。一个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办公桌上。
门外的保安被惊动了,连忙闯进来。我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韩越咬牙切齿道:“我妈一个垂死之人,叫你去见她很过分吗!”
我心里一惊,他母亲……垂死之人……怎么会呢?
韩越看我半天没反应,顿时火冒三丈,放出狠话:“你要是不去,别怪我无情!”
被他一吼,我倒是回过神来,“废话少说,我跟你走!”
话刚落,他就抓着我的手,拉着我走。
我急忙喊道:“那边有私人电梯!”
他这才松开手,往电梯那走。
跟他站在电梯那,我看着被他抓的发红的手腕,轻轻地揉搓,企图把疼痛扩散开来。
我心底叹了一口气,同一个娘胎出来的人,性格怎么就截然不同呢?
他看了看我的手,像个懊恼的小孩子,一脸内疚的说道:“对不起。”
我摇摇头,说:“不要紧。”
大风大浪的走过来,谁会在意这点疼?
出了电梯,他开车直接把我送到医院。
等我见到韩越母亲的时候,她一脸安详的坐在轮椅上。头顶是繁花密布樱花树,开的正盛。只是韩越母亲树下,却越发显得她的单薄。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不少,阳光洒在上面都泛着光芒。
“妈,我带她来了。”韩越喊道。
我微微一笑,“伯母好。”
“好好好,你们先忙吧,我想跟许小姐聊聊。”韩越母亲笑的喜上眉梢,一点都不像是垂死之人。
我帮她推着轮椅,在这小道上慢慢走着。
我主动说道:“伯母,韩越这个人还真是孝顺。”从他一开始对我的那股劲就看得出。
韩越母亲呵呵的笑。她指指那边的长椅说,“去那边吧,你站着也累。”
我其实一点都不累,但不好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愿,也就顺着她了。
我与她面对面的坐着,她一脸微笑的看着我说;“孩子,你知道韩越名字的来源吗?”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疑惑的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飘向了远方,平静的说道:“他的父亲,希望两个儿子成为人中之龙。故韩异名字的异,意义是优异。而韩越的越字,自然是优越的意思了。”
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好名字。”每个父母给自己的儿女取名字总是有番含义的,他们也不例外。
韩越母亲看着我,突然问道:“孩子,你还恨他父亲吗?”
我缓缓的摇头,不管我恨不恨,他都已经离世了。我没必要恨着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