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车,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下来,入得饭店,二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好,要了几个小菜,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上了,都不怎么说话,这在二人之间可是很少见的,肖丽自顾自地小口小口地吃着,偶尔抬头却见任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便脸一红,羞涩一笑,嗔怪地哼一声,低下了头去,任杰见肖丽这模样,眼睛瞪的更大,还哧哧地傻笑,那两排洁白的牙齿直露到嗓子处,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这饭就这么尴尬地进行着,到最后,二人都不再动筷子,只干坐在那里,肖丽是低着头,不时地扭动下身体,呼吸不均衡,脸红耳赤,可能是受不了任杰那目光,任杰还是那样,疵咧着牙齿傻傻地笑,出神地盯着对面的肖丽,好像这世界就剩他们两人了,跟老年痴呆有点相似。
“咳,咳!”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二人桌前,故意咳嗽两声。
任杰正看的入迷,忽然被打断心里不爽,转身白了老板娘一眼,就要发火,老板娘见任杰要发火,笑了笑,没等任杰开口就抬手指了指周围,还眨巴着眼,示意任杰自己去看。任杰领会了意思,暂且忍住火气,四下望了一眼,这一望之下,任杰哪还有发火的心情,只见店里四周吃饭的人们都在向他这里看,跟看怪物似的,人人都是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的上劲,有人甚至都忘了嘴里还有饭菜,鼓着嘴一动不动地看着,能清楚地看到他嘴里的那些东西,有的人则右手握了双筷子,悬浮在半空,起也不是落也不是,筷子上还夹着几根粉条,此刻,正一一地滑落到桌上。
“咳,咳!”任杰顿觉无地自容,不由轻咳两声,转身对还没走远的老板娘道:“老板,那个,结帐!”声音高低无续,眼睛还在左右转动,以观察人们的表情。
肖丽早已经发现了周围客人的异样,只是不知道该怎样提醒任杰,看任杰看她看的那么痴迷,她虽觉不自然,但还是暗暗欢喜,这说明任杰喜欢她的程度不是一般的深呀,几经周折才得到这份感情,任杰就是当众吻她,她也不会拒绝!
结过帐,任杰拉起肖丽的手,逃跑一样地出了饭店。二人上了车,双双大喘了口气,两两对视,想起刚才在店中的情景,不觉又好笑又欢喜,竟都哈哈地大笑起来。良久才停了下来,肖丽哼了一声,平复了下情绪,转头温柔地看着任杰道:“杰,陪我去逛会儿吧!别急着回去!”神情里充满了期盼!
“呵呵,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去逛,干吗急在一时!”任杰挑了挑眉毛,故意道。
“哦,不行,我就要现在,在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实习了,再见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肖丽撒娇道,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出去找工作,心里不由难受起来,微微地掉过了头去,伤感地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
“好,好,听你的,咱们去逛,今天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要陪着你,你说吧,想去哪里!”任杰看出了肖丽的黯然的神色,心中无奈,更加不忍,忙改口道。
“呵呵,杰,你太好了!”肖丽听的高兴,也就忘了即将来临的离愁,回头眯眼对着任杰甜甜地笑道。“哦,去什么地方,我也没主意,你呢?你想去什么地方?”谈起去什么地方,肖丽还真不知道,她要的是任杰在身边,只要有任杰,地方的好坏就不重要了。
“我呀,我倒真有个地方想去!”任杰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子,微微道。
“哦!什么地方?”肖丽很兴趣地道。
“呵呵,我们学校!”任杰邪笑道。
“好啊,我还没去过呢,现在就走吧!”肖丽激动地挥着手道,比任杰还有着急。
任杰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肖丽,发动汽车向他的学校开去。一路上,任杰的心情复杂难言,一想起学校自然就勾起了他那些如梦似幻的往事,往事如烟,风云变幻,一切都是未知,直到过去后,才发现原来如此简单。
穿过街道,任杰已经能看到学校的大门,心情从刚才的兴奋变的低沉,如同从山顶跌落到了谷地,那中落差让他透不过气来。
校门口的保卫室里还坐着原来的那些保安,铁栅栏式的大门只留了个单人通行的缺口,和以前一样,任杰没有下车,而是边按喇叭边摇下车窗,微笑着看着保安室的人们。他希望人们能对他另眼相看。几名保安正坐在一起闲谈,听见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便朝任杰这边看来,任杰以前常在保安室走动,所以这些人对任杰还是认识的,那保安见是任杰,而且是这样的任杰,面对任杰的微笑都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片刻,那个当着队长的老头才对任杰笑了笑,笑的那么不自然,能看出他是高兴的,但这高兴中不知搀杂了什么,很不纯净!老头对手下喊了声,那几个愣着的保安忙把大门打开,任杰又冲他们点了点头,加油开进了学校。
先是到了操场,任杰将车停在了一边,拉着肖丽下了车。学校还是那般热闹,操场上到处洋溢着尖叫和呐喊声,人人都是朝气蓬勃,热血沸腾。任杰和肖丽来到了篮球场,站在场外观望,这里有永远打不完的篮球赛,看着那些上蹿下跳的同学们,听着那满含力量的声音,任杰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学生时代,那个懵懂,无奈,挥霍,无优却异常孤独的时代,一个人,一帮兄弟,一根香烟,一杯烈酒,还有那几天不去就想的街边网吧,上课,打架,唱歌,跳舞,白天在人群里大笑,晚上对着烟头落泪,这就是那个时代的所有。如今回忆起来还都历历在目,却已经变的无法追逐,最可恨的也就是这时间不能倒流。
任杰的脸色暗淡下来,眼神痴呆深邃,似乎和以前的他重叠在了一起。旁边的肖丽也不好受,这时候的学校就像古时的宫廷,有人欢喜有人愁,操场的跑道上有好些漫步的同学,抽着烟,叹着气,谈论着毕业的问题,肖丽也正面临毕业,该何去何从让她无比为难,人总也不能这么单纯地活一辈子,再厌烦也得无条件地面对,无条件地服从,看开的这就是美好的开始,看不开的这就是美好的终结。
操场上的同学们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男的那样潇洒气派,女的那样漂亮温柔,羡慕,嫉妒还有不屑跟希望的目光从旁人的眼里投来,不过只是一瞬后便又各自忙这各自的了,他们还有未来,他们知道自己还年轻,他们觉的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所以,任杰二人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级别。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世上除了成功还有失败俩字,他们不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他们不明白十年磨一剑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