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门外闲谈了几句,紧紧地握了个手,肩并肩走进了大厅!刚坐下来,二人先是说起了那些空无一用的客套话,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半天,酒过三旬之后老包才切入了正题!那局长看了老包好一会儿才说话,还伴着哈哈的笑声,说几日不见老包为何变的这样胆小,见老包面现不悦才又说,说这次的会议只是有人简单提到了这个问题,根本不会受到重视。
老包听后,细想了番觉的在理,这么大个中国,每天不知有多少事发生,尤其近几年是多事之秋,什么天灾人祸,这会那会,还有外国的金融危机,还有什么就业失业,用工荒,数都数不完!如是一想,不由心胸大舒,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连番向局长敬酒,直吃到夜幕降临才作罢!
那局长上车后,透过车窗看了眼正往厅里走的老包,眼睛里竟然露出了凶光,长长地舒了口气之后才发动汽车离去!
肖丽已经在教育局上班,她对这份工作很满意,没什么抱怨,这年头靠关系找工作并不是什么丑事,人嘛就要顺应时代,若都像任杰那样固执那就是自找苦吃了,嗨,不过如果任杰当初也要关系,估计他也就不那么固执了!
任杰这几日有事干了,除了料理一些场子里的事务外就是每天接送肖丽上下班,人一忙起来就想的少了,烦恼也就少了,这段时光任杰过的还算塌实,只有一件事让他担忧,那就是公子和宋芳的事,这俩人越走越近,关系日渐深厚,有一次,任杰听到了宋芳和安晓亮在电话里争吵,很严重,宋芳狠劲地骂了一顿安晓亮,什么没本事,没志向,没前途,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任杰能想象到安晓亮当时的心情,可宋芳是女生,再说人家的事他任杰也不好多管!
任杰生怕影响了安晓亮的终生大事,可公子也是他的兄弟,不能硬来,只是拐着弯劝了几次,可公子说没事,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任杰也没了办法,这种事没法管,管的多了倒成了自己的不是,还是静观其变,万一真有不测,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搬到桌子上解决!
又是几日匆匆时光,平凡的让任杰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平淡地了此一生,谁想,人生几十载,如孤舟伐海,哪有那么一帆风顺!
这天晚上,任杰一人在自己的房里闷闷都抽烟,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缤纷的夜景,心里却无端升起了不祥的感觉,忙摇摇头,抽了口烟,吐出,然后在这弥漫的烟雾中做了几个傻笑的姿势,以驱除这些不好的想法!正自乐着,手机响了,掏出一看竟是虎哥的电话。这虎哥好久没露面,这大半夜打来电话不知为了何事!任杰想着按下了接听键!
通完电话,任杰李马起身,由于着急连外套都没穿,跑着来到楼下跟司机要了车钥匙便直奔门外,手下问其发生了何事,他只说不要跟着,话音没落人已跑的没了影踪!
原来,这C市黑道的陆夜突然病危,正躺在市人民医院里,刚才虎哥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任杰此事,让他赶紧来医院!
任杰开了车,加大马力直奔医院,被路灯照的昏黄的道路上没有多少车辆,任杰的汽车跟离弦的箭一般飞射着。快到医院的时候,任杰见不少车辆从各个方向驶来,目标都是人民医院,想来都是道上的人吧,老头病危,这些手下就是再狂也得去送一程!
终于到了医院,医院门口已经停满了各色车辆,不停有人从车上跳下来,往医院里跑,大多都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甚至有人还戴着墨镜,这大半夜的真怀疑他能不能看的见!
任杰下了车,刚好看见华子和赵云赶来,三人便一同进了医院!
医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院里是凌乱的脚步声,走廊里除了脚步声还有急切却低沉的说话声,蓝色的灯光下,整条走廊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们,或穿西装,或是像任杰这样的白衬衣,或光头,或满头白发,还有光着膀子露着纹身的,还有脸上带着刀疤的,反正看模样个个不善,把一等医院里的护士吓的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出事端,闹下麻烦,连走路都是轻手轻脚,头也不敢抬,若遇对面有人走来干脆靠在墙上,等这些人走过去才敢离开!
任杰和华子等来到虎哥在电话里说的那个病房门口,门是大开着的,里面左右站了两排人,都是背着手跨立在地上,眼睛全都盯着那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白法苍苍的老人,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呼吸微弱,面色蜡黄,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此人就是C市黑道的传奇陆爷,一辈子都在黑道,几次进出监狱,却都奇迹般的东山再起,是C是黑道人人羡慕的英雄!
虎哥见任杰他们到了,便向他们招了招手!任杰等人走近病房,跟虎哥站到了右边最里面的角落!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其间又陆续来了几人!
这时那站在左面的老包扫视了下两边的人群,见各方头目都已到齐便伏下身子在陆爷耳边轻声道:“陆爷,人已经齐了!”
此话说完,只见陆爷的手指抖了抖,牛皮纸样的眼皮缓慢睁开,浑浊的眼球朝四周的人们望了望,张嘴深吸了口气,嘴唇颤抖着道:“都来啦!”声音沙哑无力,昭示着他即将枯朽的生命,“这么晚让大家来,真是麻烦大家了,其实,也,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再见见大家!”说到这儿,陆爷停顿了片刻,像是没了力气,周围的人都静静的,没人插话,注视着老头,表情各异。
“我陆某一生都在这黑道上走,几次入狱,却侥幸逃脱,跟前的兄弟死的死,抓的抓,没有一个能陪我一起,在你们这些小辈心里,也许说我是个传奇,说我手段多,甚至说我可怕,可在我自己心里,我,我却是天下最可怜的人,跟我一同闯荡的兄弟一个一个地消失,单留下我在这世上,忍受着孤独!而且每晚都被那血淋淋的噩梦折磨,被我伤害过的人,甚至因我丢了性命的人,都化作了厉鬼,夜夜向我索命,太可怕!”陆爷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浑浊的双眼来回转动,表情痛苦,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闭眼养了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