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只吓得“妈呀”一声。青云道一声“快走。”便将马达向身后一拉,独自对付那几人。马达也不客气只道了声“够兄弟”便忙撇了青云扎入人群。青云只一跺脚,“傻东西,走错方向了!”他想让马达快逃离这人群。当下几只拳脚过来,青云胡乱接了几下便去寻马达。怎奈几个家伙当真难缠,却也不得脱身。
那马达在人群中穿梭了一阵才遇上晗紫。几个别班女生正与她扭打来去,面皮也抓将破了,马达觉得实在不好下手帮忙,只好瞅准了一个强来拉拽。怎想到分开了一个又上来一个,好不难缠。难为晗紫一身武艺,对这几个女生却没辙。左近几个男生见马达对自班女生又拉又抱很是红眼,便过来干预。
马达终于将几个女的拉拽开了却被个男的满领子薅抓个正着。他也只顾得慌乱,四肢满世界乱抓挠。刚巧碰到一个女生的臀部。女生尖叫着涨红了脸。
几个男的骂道:“打你丫!”
马达只觉得一阵晕眩便当真开了油酱铺子,鼻血也喷了些许。
晗紫见马达挂了彩着实着急。也顾不得与女生们纠缠,使出本领来,将他们尽数弄倒了便去解救马达。
她见抓住马达那人也是个武科,平日里自称“武科第一”,很是狂妄自傲,倒也听说当真了得。忆起先前青云入学考试,若不是自己当机立断抢在这人前面,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当下出了一身冷汗。又想:“希望他没掺和进来……”
那男的见是晗紫,冷冷地一笑放了马达,道:“这不是学生会武科部长吗!如何也来参与这群架的勾当?”晗紫见他放了马达便也笑道:“校长让我来制止,夔天寿,你身为比赛裁判又是武科生自也是明白现在该干什么了!”“‘伸张正义,维护安宁……’我当然晓得!只是那小子忒也无理。”
马达自揉着胳膊道:“要不是你吹黑哨,也不会有这场争吵……”
当下那夔天寿便怒起来,只是碍于晗紫手脚也不得发作。其余的几个却不知这所谓武科部长什么厉害,便去抓马达。却被晗紫拦了。马达登时又吓出一身汗来。
马达只觉得自己被个女生连抓带挠地拖走。晗子却被几个男生困了不得脱身,不在话下。且说那马达费了老鼻子劲才挣脱几个女生的纠缠。正自没头脑寻找晗紫,却见青云衣服也破了,头上也见了青紫,正在营救郭迪辉。马达将两人拉出圈外。青云道:“今天也没咱们比赛,你们怎么也跟着掺和进来?”
“小鑫让我们帮助劝架,你可知道人一打起群架来什么也不顾的,小鑫怕她姐姐有危险才叫我们来的。”马达道。
“小鑫一发话,这小子眼儿都红了!”郭迪辉道。
“滚!”马达擂了郭迪辉一拳笑着道。
说话间三人在人群中穿梭一阵,当真都担心晗紫安危。青云心道:“这小鑫只会瞎指挥。晗紫是武科生,哪用这两个家伙帮忙?……越帮越忙倒是有的。”于是又想起上次听了小鑫的话去帮晗紫的忙,结果出了那老大的乱子……
忽然马达喊道:“夔天寿!在那呢!在那呢!”正喊着,三个人被一群追打过来的人冲散了。青云远远的望见小鑫竟也在人群当中,忙喊马达:“马达,快带小鑫出去!”
马达应了一声,奔小鑫去了。
青云正自着急又见到那个被叫做夔天寿的男生。容得近前,当即大怒。只见那夔天寿和几个男生正和晗紫扭打。晗紫兀自支持,腿也站不稳了。
青云还来不及到圈里,只见那夔天寿好一个劈掌招呼在晗紫脖子上。她登时便倒在地下。几个欲上前蹬踹。幸得青云一手伸出周翻了三个,又一拉一拽之后,只剩夔天寿一人了。青云也不理他只顾去扶晗紫。
夔天寿哪里肯让,便伸手去抓青云。青云只觉得臂膀忽然疼痛得没了感觉。心道:“好大力道。”兀自抖擞不下,用手去拆,只觉对方手指便如钢钳,强自较劲才稍松动。那夔天寿也是吃惊,心道:“小子,好力气。”
晗紫醒转来,见青云与夔天寿斗将得激烈,强自站起身来。晗紫欲前去劝说,哪知刚凑得近了,便同青云一同被夔天寿一干人围住了。好一阵风雨不透的拳脚。两人尽力抵挡。一个是早没了力气,一个是只知道抵挡。
他两个却也当真是并肩作战。
不知道夔天寿手里如何多了条棍棒,一棒下来正撞在晗紫头顶。当即便倒下了。青云一惊非小,忙矮身去扶。几个家伙更是来了劲儿,拼命蹬踹。青云用身子和手臂抵挡,棍棒下来,左臂也伤了。他大怒,又怕伤了晗紫,只用右手抱了她,矮了身子向外冲。哪里出的去?觉得晗紫抽搐的厉害,便是越发心慌。当即心头发热,身体一震,大喝一声:“都住手……”
这一声当真厉害,夔天寿一干人等,不知如何,竟尽数被震的跌将出去,有几个一时爬不起来……周围的一些人见青云抱了一个女生,多数识得是晗紫,知道出事了,也都住了手。
青么当真红了眼晴,挟着晗紫穿出混乱的人群。他带晗紫到了医务室门口,好一通猛烈敲门之后,才有个矮小的穿白大褂的老师出来。见了两人如此境状,竟然丝毫没有一点惊异神色。青云道:“医生,快些医救她!”
那老师却两手一摊对青云道:“这儿只有治咳嗽的甘草片。”
青云也顾不得与她生气,双手抱起晗紫,一只受伤的手臂登时剧痛起来。青云打了个哆嗦,险些松了手。也顾不得许多,咬着牙才没将晗紫摔在地上。一气奔出学校,打计程车到医院去了。
车行本也的确不慢,青云仍催促了好几次,让司机快点。晗紫斜靠在青云怀里,娥眉微蹙,眉梢不时微微抽动。一时间青云的双眼,锁定在晗紫身上,才猛然间发觉,她便那样静静靠在自己身边,清柔,安祥。青云的心忽然间空荡荡起来。
晗紫那么靠在青云肩膀,伴随着娥眉微弱地颤动。车窗外太阳的余辉透过天边的一抹青灰的云,斜射进来,使得晗紫的脸上也随着道旁掠过的树荫忽明忽暗。
不知怎的,青云竟觉得晗紫的眉宇间有一种和陈红晓一样的哀愁,念起陈红晓来,他心中又是另样的难受,“我去看她的跳舞比赛,当真是我的不该,可她竟也信我考试作弊……相信我偷看那胖的像金字塔一样的家伙换衣服!便算是天仙一样的女生,我也决计不会去看人家换衣衫……更何况……便算是天仙,能比红晓她生的更好……”
想到红晓,说不出的一股难受,又看看身边的晗紫,虽然也漂亮的紧了,但终究比红晓略逊一酬。他只是看着她,也不再去理会她是否靠在自己肩膀。
“一定会没事的……”
终于到了医院,医生让他去办理住院手续。
青云看着手中的单子,怔怔地发愣。
他盯着纸上的价格,好一个天价,对他来说。
青云手执着装着他卖血钱的牛皮纸袋子,阵阵地晕眩。他用手捂住双眼,倚住一棵参天的树。他的手在颤抖,却以为是那树在动。他好奇得睁开双眼,耀眼的夕阳将血一般的光射向他疲惫的双眼。刹那间,他直觉得天昏地暗。一种血腥的味道到了喉咙,又兀自下去,再上来,又下去……往复好几次像是死了好几次。
青云紧倚树坐下,闭目养神,深深的呼吸。干涸的嘴唇,微微翕动,冰冷的汗,像是初溶的冰,浸透了衣襟。丹田骤然间刀割一般的疼痛,又如烈火在燃烧。青云猛然睁开眼,意识中只想着应该尽快去医院为晗紫支付住院的钱……
青云坐在病床前,看她清秀的娥眉微微蹙动,粉红的樱唇一张一翕的,好不动人,好不可怜。
他不愿相信大夫所说的,“它需要住院”,“轻度脑震荡……”……大夫的话像是一圈圈黑色的青烟,从他的头顶飘上蓝天。
“云……云……”她发出微弱声音,“快……来呀,云……”
青云望了望窗外的天,却哪里有云,只有半个残阳沉入西山。
“云……青云……”
青云终于张大了嘴巴,才知道她呼唤的竟是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一时间,双眼拥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
青云想告诉她,自己就在这里,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