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愣愣的立在那里,面无表情。
青云从马达身边静静的擦肩而过。
蒲公英洋洋洒洒的飘降下来,毫无声息的落了一世界。
却说青云,猛跑了一阵也没见到晗紫,便运用全静心经一气跑到南天门,用了不到五分钟,可是这一路上都没见到晗紫的影子。他站在南天门口,打她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复,着急得不得了,又拨马达的电话,也不接。后来马达回了个短信,“我去救小鑫。”青云一看便是一跺脚,忙回复:“别闹了,快到南天门来,晗紫不见了。”马达不再回复了。
南天门口挤满了人,多是来观看决赛的。警察维持着秩序,用扬声器喊道:“请大家不要挤,凭券入场!凭券入场!”
青云心想:“只好先进去再说吧!”他掏出手机给田本发了个短信,“我没入场券。”
田本很快回复了短信:“跟他们说你叫梅青云就行了。”
青云按照他说的,跟工作人员说了。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招呼他进去,并交给他一张决赛的参赛证,上面贴相片的地方空着,只有一个梅青云的名字。
青云忆起先前在慧林附中杨德源给自己留的字条上的字体,心道:“是他写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青云进了南天门,来到比武场下。
场子很宽敞,工作人员在忙上忙下。阶梯形的看台为在场子的四周。青云看了看刚拿到手的入场券,跟着人群一步一步地挪动。
他坐下来,看人群缓慢的蠕动,心中有点烦乱,却说不出来。
青云心想:“为什么赛场设在这里?田本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嘉宾开始就位,僧道妮俗全都有,倒真像那么回事。
一对年轻的主持人很形式的感慨了一番,然后介绍了与会的嘉宾,青云都无意关心那些奇怪的名号,他只是想:“田本、李昆水和杨德源他们为什么没有露面?”
女主持人说:“今天在座的千余名朋友,恭喜你们有资格来到这个决赛会场。诸位无论是参赛者,还是观众,都是咱们这次盛会万余名参赛者中的佼佼者……”掌声雷动。
青云心道:“原来能坐在这里也不容易……”他随便打亮着周围的人,尽数和自己年龄相仿,而且具个身强体壮,看上去倒都有点精英的劲头。
男主持人道:“朋友们,本次盛会之所以只给大家三个小时的时间从山脚下上这南天门,也是为了考验大家,有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次空前规模的武学盛会的决赛……为此,本次盛会的独家赞助商慧林集团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专门为与会者准备了他们自行研制的维生素饮料……”掌声之后,服务员将饮料分发给观众。
青云举起饮料刚要喝下去,手机忽然响了。青云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掏出手机,是马达的短信:“别喝那饮料。”
青云一皱眉,回复道:“你别做傻事!”他没有喝那饮料,而是轻轻的放在座位底下,周围的人有的豪爽的一饮而尽,而其发出爽快地声音;有的满满的品味……
过了一会,主持人向青云坐的这边观众席一指,说:“坐在这边的是咱们三十位决赛选手。”
青云一听,这才一愣,心道:“原来只有三十个人……”他又仔细看了看周围,只看见了夔天寿和铁小泉两个认识的人,却不见晗紫的影子。
晗紫的手机仍然没人接,青云有点坐不住了,他又给田本发了个短信:“你到底让我做什么?”
田本没有回复,几秒钟后一个陌生的号码回复过来:“抬头看。”
青云抬起头来,蔚蓝的天空中一架直升机仿佛黑色的苍蝇挥动翅膀,艳阳照得青云睁不开眼,他头一次觉得阳光这么讨厌。
“你是谁?”青云发短信道。
“竺玛就在这直升机上,无论这场比赛的胜者是谁,我都会让她下去……只是方式不同罢了……我只希望子健得第一!”
青云这才知道是李昆水,“那你们又何必让我来参加?”
“子健自然是最后出场,我相信你可以摆平其余的二十几个……”
“第一真的那么重要么?”
“你看着办吧……”
“好……我想先看看她……”
李昆水发来一条视频,竺玛被绑在直升机的座位上,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青云看的格外心疼,回复道:“田本不是让我赢么?”
李昆水没再回复短信。
比赛开始了,宽敞的比武场上两个不知名的选手戴了护具,主持人介绍了选手的名字,青云依然没有记住。只看着一个穿着拖地的僧袍的老和尚,站在两人之间一挥手,两人便打斗起来。
青云无心看他们的花拳绣腿,只是心中惴惴的不安。
短信又来了,田本的:“别耍什么花样……”
青云刚要问他到底听李昆水的还是他的,一位工作人员叫他关上手机去准备上场,青云转念想,“田本也不在嘉宾席上,想来也躲在那直升机上吧……”于是他关了手机,随工作人员来到比赛场下。工作人员让他签署一份协议。青云签了,他心中好笑:“生死有命么?”
比赛实行的是一战淘汰制,而且胜者不假休息,直到有人把他打下去为止。
台上铁小泉将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选手踢下擂台,跌下来那人好不后悔的样子,裹着一身厚厚的护具,垂头丧气的爬起来,垂头丧气的离开。
青云觉得这身护具很是累赘,穿在身上有点透不过气来,像是一具狭小的棺材,让他伸不开手脚。
铁小泉见到梅青云略微有点吃惊,“前两天怎么没有看到你?”他安静地说。
“刚来的。”青云道,“久违了……”
比赛很快开始,铁小泉在青云之前已经打败了七八个选手,体力明显不支。
青云也不出招,仍然按照惯例,只是低档,他边拆挡边道:“你累了,先休息会吧!”
铁小泉以为他在羞辱自己,便没好气地道:“那倒……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青云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释,仍然不慌不忙地拆挡铁小泉的拳脚。
青云心道:“他的套路练的纯熟,也算得刻苦……可是仍然毫无新意,还是死套书本……”他也不再想到底那所学校的办学思想是对的,“李昆水和杨德源他们蛇鼠一家的混账,哪边对又有什么关系?夔天寿不也只是个会胡乱打架的混混么?晗紫又如何?这里的所有人又如何?习武术本为了强身,学了那么久只为了得个什么狗屁没用的‘第一名’……”青云心中胡思乱想着,手脚却没有停,只是越想越是心烦,无心恋战,随便挥了一拳把铁小泉打下擂台。
没有人看清怎么回事,只是看见铁小泉确确实实躺在擂台下面了。
铁小泉怔怔的睁着一双眼睛,根本不肯相信,自己的手下败将只出了一招便将自己打下了擂台,而且根本不知道对方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招数。
场下掌声、喝彩声、议论声混杂在一起,轰轰闹闹的,青云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似的,只是心烦。
接下来,青云又轻巧的弄下台了几个,一个名字也无心记住,更不想记住,只是不停的听到主持人叫道“甘肃慧林武科,梅青云胜”。
接下来上场的是夔天寿。
青云看见他的目光中几乎带有祈求。
夔天寿说:“看来我和这50万的奖金是没缘分了……我不甘心……”说着便扑了过来。
青云的左边胸口猛然的疼痛了一下,“他是为了奖金来的?为了他的家……”
夔天寿的一拳挥来,眼看就要打到梅青云的头上了,青云这才回过神来,他本想出的是掌,可是迫于带着拳击手套,只得用拳头把他推下了擂台。
青云平静地对他说:“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夔天寿躺在擂台下,根本不知道他那一拳是如何出来的,只是觉得身上不痛不痒,半点感觉也没有,才知道他留了很大的情面,又听他那么一说,“你说什么!”夔天寿说。
“希望你永远做个孝子……”
夔天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愧疚的一抱拳,头也不回的离开。
接下来倒是有几个真的不错的赛手,青云也没有记得他们的名字,只是知道他们有的是来自嵩山少林武院,有的来自武当山……他跟本没心情去欣赏他们奇妙的功夫,只想尽快打发了他们,好看看田本他们到底还要干什么,没有几个观众看得清青云用什么办法把一个个选手弄下台的。
在他打倒山东的一个选手的时候,他想:“纵然我有这一身本领也得不了什么狗屁天下第一……纵然我有这一身本领,不也把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么?”
这时候,一个选手走上台来,青云一看大吃一惊。
正是:
心无挂碍纵天笑,本想任飘摇,怎能谅天道,不知人仙听命老。
枯瘦纱灯蚊蝇叫,只愿追红蛾,血染烛台梢,扶摇直取来生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