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赵沙雪入选之后,心中很是不安。一来皇宫的生活并不是她期盼的,二来她心里已有所属,就是当日救她的庆宏儿。可是这要如何是好,既已入选只能听天由命。在这个世间,最为女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也不知是何故,自己能够入选。明明那个眉姐姐比自己更显贵,比自己更德才兼备。正在想的时候,屋外有人通报。“吴公公到。”
侍女将门打开,只见吴良辅来到殿内。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您是头一个内定入选的人,是皇上内定的您。现在皇上有请。”
吴良辅谄媚的说。心里把这个赵沙雪当成了未来的女主子。毕竟还没有过任何一个人,让皇上如此上心的。
“沙雪谢公公,敢问公公。您知道皇上叫我所为何事?”赵沙雪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奴才可不敢瞎说,您还是快收拾收拾去见皇上吧,别叫皇上等急了。对了皇上特意吩咐让您带上您的琴。”吴良辅说完便退下了。
赵沙雪换上了一件但粉色的衣服,显得清雅别致。手中抱着自己父亲给自己买的古琴,显得格外娇小可人。
赵沙雪跟在吴良辅后面,来到了御花园。只见一位潇洒挺拔的男子背冲着他们,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站着。
‘这难道就是皇上吗?’赵沙雪心里想‘之前都觉得皇上肯定又老又胖,现在看背影很年轻挺拔。自己从来没见过皇上,而今能见到皇上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我得见机行事,不行就说自己不舒服,可不能得罪了皇上,要不我们全家都受牵累。’
赵沙雪正想着,就走到了孟鸿璨跟前。
孟鸿璨背着身子,等待每次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每次那种心被揪着的痛楚。但是奇怪完全没有。
“皇上,赵小主已经带到,奴才先下去了。”
“嗯,先下去吧。”孟鸿璨依旧背着身子。她可以感受到赵沙雪的气息,也可以闻到赵沙雪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但是并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你给朕弹一曲吧。”孟鸿璨望着湖面说。
“是,那臣妾就给皇上弹一首梅赋。”说完便坐在石椅上,弹起了自己的古琴。
琴声悠悠,弹的人如痴如醉,但是孟鸿璨听了之后很是奇怪。为何没有当日的感觉。那种熟悉,那种心痛,丝毫没有感觉。难道那天只是自己的错觉?出于好奇,孟鸿璨把身转了过来,看见了赵沙雪。四目相接的刹那,赵沙雪就深陷其中了。久传孟鸿璨的额娘曾青倾是格尔沁第一美女,孟鸿璨眉目长得也很是俊帅。而且眉宇中不仅俊帅还有帝王的霸气。这样的男子,很少有女子不倾心。孟鸿璨看着赵沙雪,心里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也没有感觉到痛。觉得可能是自己近日太操劳,而那些梦,还有听到琴声觉得熟悉都是因为身体不适所致。这个赵沙雪,能歌善舞,长得娟秀可爱,自己很是喜欢。
皇后心机重,手段毒辣。而段翎也是一半一半,不可信任。唯一能信任,又讨喜的就是柯如儿,可是也只是怜悯。在加上柯如儿是宫女出生,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而这个赵沙雪,熟读诗书,又习得书法,而且端庄甜美,善良可爱。很是招人喜欢。
孟鸿璨自打见过了赵沙雪之后,真是将其他的妃嫔都忘在了脑后。成天和赵沙雪作词作对,研习书法,很是快哉。
皇太后见皇上和赵沙雪如此恩爱,心里很是宽慰。皇室一族不能在自己手里断了血脉。多一些像赵沙雪一样的妃子,后宫才能安宁。后来入选的一些妃子也很得人心,皇上虽不在专宠一人,而所有人都有临幸。后宫也暂且安稳了一阵,但是得恩宠最多的,还是赵沙雪。眼看赵沙雪入宫时间也不短了,皇太后提议将赵沙雪封为赵妃,则良成吉日办册封大典。
就这样册封大典定在了二月初六,和格格一岁生日同一天。宫里打算大庆一次,自皇上大婚之后,就没有庆祝过什么。而且皇上自格格之后也再无子嗣,所以大办一下看看招招喜气。
皇上大婚是要邀请所有的亲王大臣携其福晋参加的。
庆宏儿下了朝,回家用膳时。将这个消息公布给大家。“孟鸿璨哥,这回找到了,听说这个赵氏和孟鸿璨哥很是投缘,两个人特别甜蜜幸福。他们定2月初六就是大格格生日那天,办册封大典。鸢儿到时候你同我一起去啊。”
鸢儿猛的听到孟璨的消息,心里一紧。一听孟璨又要娶妻,心里不由得痛了。尽管平时再能掩饰自己的心情,现下也无法掩饰了。
“鸢儿,你怎么了鸢儿。脸色很难看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庆宏儿担忧的追问着。
“我有些头晕,你先吃吧,我回房休息一会儿。”说完鸢儿就让雯儿搀着自己回到了房间。
进了房之后,鸢儿痴痴的望向窗外,一字不说。
“福晋,您没事吧。要不找大夫来看看,怎么好好的就头晕了那。”雯儿担心的问。
“我没事,歇会就好了,雯儿把我的琴拿来,然后你就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鸢儿没有将头转过来。
雯儿将鸢儿的琴抱了过来,放到了鸢儿的前面。鸢儿抚着琴,留下了泪。
“孟璨当日你送我此琴的时候是何等心意。如今你又要在娶亲。说好的生生世世,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啊,孟璨你怎么能忘了我那。”鸢儿自言自语的对着琴说,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趴在了琴上哭泣。
而太担忧的雯儿,站在窗边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对小姐更加不满。‘贝勒对小姐这么好,小姐还想着其他的男人,实在太过分了。’
正因为这种误会,才酿成之后的大祸。
二月初四,这一日。阳光格外温暖。鸢儿穿戴着福晋的衣服乘着轿子,尾随着庆宏儿来到了皇宫。虽不是第一次来,但这次前来心里的感觉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上次是带着希望,而这次,心里都是绝望。大殿外有宫女太监将他们引到座位上。
这在定睛一看,金銮殿真是金碧辉煌,再加上办喜事一布置更加的绚烂夺目。来宾陆陆续续都到齐了。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鸢儿的心里都要难过死了,却依然要强颜欢笑。所有人都拿他们小两口打趣。都说庆宏儿好福气,娶了个绝世美女。庆宏儿被夸得已经不能自已了。典礼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了醉意了。
大家说着说着,典礼就开始了。只见大殿上先是皇上从侧面走出来,一看就是器宇轩昂。然后是皇太后尾随其后。在厅的所有臣子们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然后下跪叩首。
孟鸿璨面无表情的说“众爱卿平身,落座。”
所有人齐说“谢皇上。”便起身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孟鸿璨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有阵阵的刺痛。不过典礼在即也没有多想。他向吴良辅示意,典礼可以开始了。于是典礼开始。赵沙雪穿着妃子的旗装,款款走进了大殿。孟鸿璨封赵式为赵妃。册封仪式结束之后。赵妃也坐在了大殿上,坐着孟鸿璨右下方,一同欣赏歌舞,一同庆祝。而仪式结束之后,所有的臣子亲王都要前去祝贺。一家家,一对对的前去拜祝皇上,皇太后,赵妃以及小公主。
宴会在进行,所有人都依次前去拜祝。孟鸿璨总是觉得有种阵阵刺痛,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就像那个梦里那个白衣女子给自己的感觉。特别强烈,越来越强烈。他环顾了下大殿内,人数众多,看不清来者都为何人。只是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这时正好轮到庆宏儿和鸢儿前去拜祝。可庆宏儿已经喝醉了,都站不直了。只能靠鸢儿的搀扶。这是就听太监通报:弘郡王及其福晋沐式上前拜祝。
鸢儿一步一步上前,心里就一点一点沉重。一别这么多年,再见真怕自己失态。露出马脚。而孟鸿璨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但是当着众人,自己不好做什么。
这时间就听庆宏儿醉话连篇的说:“孟鸿璨哥,总算找到了,她就是你的白衣女子吧。我也找到了,我最爱的鸢儿。孟鸿璨哥我们都好福气啊。”
孟鸿璨听到庆宏儿的醉话,不怒反笑,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未曾抬眼:“弘郡王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怎么成了家还如此胡言乱语。这宴会才刚开始就醉成这个样子。”说完便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上赎罪,庆宏儿一向与皇上交好。今日皇上大婚他也是太高兴了,才如此莽撞。还望皇上原谅。”鸢儿焦急的接下了孟鸿璨的话。
孟鸿璨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震。抬眼一看,仿佛天璇地陷般。如此痛苦,如此熟悉。心里痛得不能自已。
“皇上您还好吧。”鸢儿看孟鸿璨这样,心中万分焦急,眼中闪着盈盈泪光。
孟鸿璨听到她担忧的声音,抬眼一看印入眼帘的又是那个闪着泪的眼睛,手不自觉的就想伸过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而孟鸿璨的心越发的疼痛难忍,他的手捂着自己的心口,面目凝结在一起,出了许多的汗。赵妃见此,高呼道:“皇上您怎么了,快传太医。”
然后就搀扶着皇上离开了大殿,到乾清宫歇息。太医看过了说,皇上并无大碍,只是心力交瘁所致。便退下了。这时围在乾清宫的人里里外外有几十人。
“朕没事,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这,皇上老臣不放心您啊,皇上。”其中一位大臣说到。
“都给朕退下。”孟鸿璨怒吼道
所有人都不敢在停留,全都退下了。
孟鸿璨由于办了一天的典礼,很是疲倦。也渐渐的睡去了。在梦里又梦到了那个白衣女子,这回那个白衣女子回过了头,正是庆宏儿的福晋鸢儿。而白衣女子回过头说,孟璨,我恨你,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孟鸿璨就从梦里惊醒,一摸自己的脸,已经泪流满面。
孟鸿璨头痛剧烈,又开始砸东西,喝酒。他不明白,孟璨是谁,这白衣女子又是谁。但是孟璨这个名字他觉得特别熟悉,和这白衣女子。他一见她就心痛。这种感觉所有的妃子都不曾给过他。
就这样,想着,醒着,睡着,梦着。一直就这样重复着。
而回到家的鸢儿心里更是痛苦。庆宏儿喝醉了,已经睡着了。而自己今天遇到孟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这些日子与庆宏儿朝夕相处确实很开心。但是一看到孟璨这一切都破灭了,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爱的就只有孟璨。庆宏儿只是一个调味品。庆宏儿是真的对自己很好,可是这不是爱。而孟璨今天看见自己的样子,可能已经在觉醒了。而他那么痛苦,自己跟着新也像撕碎了一样。之前不见他还好,一见到他。心里都是他,魂不守舍的。该如何是好。鸢儿痛苦的一夜没睡。
自打皇上册封大典之后,鸢儿对庆宏儿就不冷不热的,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庆宏儿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急的不行。庆宏儿从小就跟孟鸿璨亲近,年纪相仿,又是兄弟。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这一日,庆宏儿下了朝,一想回家也无事,就打算去找孟鸿璨聊聊,毕竟孟鸿璨有后宫佳丽三千,可想孟鸿璨肯定有感情方面的经验。
庆宏儿来到了上书房,吴良辅通传之后,来到了孟鸿璨跟前。正巧孟鸿璨也没有在批阅奏折,在写字。庆宏儿一来,孟鸿璨就说:“来,帮朕看看,看看朕这字写得如何。”
庆宏儿看了一眼说:“皇兄您也知道,臣弟自幼习武,对诗书字画是一窍不通。你就别难为臣弟了。”
孟鸿璨见庆宏儿的样子,无奈的笑笑说:“说吧,跟朕说说,什么事让你这乐天派愁成这样。”
“哎,皇兄。我是来像你讨教经验的。”
“什么经验?”孟鸿璨诧异到。
“还能是什么啊,您这后宫佳丽三千,天天都踏踏实实的。您肯定有什么方法,把她们管的这么好,我家那个福晋,前几日还好好的。不知道最近为何对我不冷不热的。昨天都没让我一房跟她睡,皇兄你帮我出出主意吧,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庆宏儿耍赖的说
“你的福晋从什么时候对你开始这样的啊?”孟鸿璨不经意的问。
“就自从那次册封大典之后,回去也不爱跟我说话了,笑的都少了,吃的也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问她是不是我哪做错了,让她不高兴了,她也说没有,还说都是她对不起我,这都哪跟哪啊,皇兄你赶紧帮我出出主意吧。”
“朕哪有什么主意,你自己的老婆自己哄,朕的那些妃子们还烦得朕头疼那。”孟鸿璨又继续不慌不忙的开始写自己的字。
“皇兄,求你了,以前就你主意最多了。你就帮我想想办法。”
“好吧,我到有一记,不过不知道行不行。我见你娘子也是爱琴棋书画之人。你这样,你明天把她带来周藿的教堂来。多跟周藿学习学习,兴许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你要是怕你俩人没劲,我就一块去陪你,再叫上赵妃。你看如何。”孟鸿璨其实心中自有打算。
“太好了,就这么办。我就喜欢听周藿跟咱们说些新鲜事,这样正好可以散散心。”
庆宏儿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殊不知这其中隐藏着多少心机。
庆宏儿回到家中就飞也似的来到鸢儿面前兴高采烈地跟鸢儿说:“明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今天晚上你就早点睡。”
“是什么地方?”鸢儿担忧的问。
“现在先保密,去了你肯定喜欢。”庆宏儿胸有成竹的说。
鸢儿没有再多问,想想若是出去散散心也好,省得自己总是想起他,想到撕心裂肺的那么疼。
第二天,鸢儿一早便通庆宏儿来到周藿的教堂里,进去便看见了孟鸿璨和赵妃。鸢儿心里一紧,但也没有忘了礼数,就要行礼。孟鸿璨赶忙拦着对鸢儿说:“咱们相当游学,没有君臣之分,也不用行礼。弟妹就不用拘谨了。朕一向最敬仰周藿,今天也叫你们来跟他学学。学得多了,学得久了。心就宽广了,世间的事也就看明白了。”
“是。”鸢儿没有在多言。
这几日,鸢儿每天都和庆宏儿去教堂,孟鸿璨也每日都来。有一日,孟鸿璨没有带赵妃,赵妃因身体不适,而庆宏儿又因为兵部有急件他必须回去处理。在教堂就只有鸢儿和孟鸿璨。他们二人终于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