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仪阁门口段翎才扭着手腕扭了扭头抱怨:“酸死我了,蔷粤你去大写热水我泡泡。”
“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蔷粤看着段翎为了学习那么下功夫去眉阁受气不说还累着自己的身体了,心里是心疼的,听了段翎的吩咐很快下去准备了。
段翎一走,雯儿闪进屋里,给鸢儿又斟了一杯茶,想着刚才蔷粤说的话还感好笑道:“小姐,段翎原来是为了郡王爷来的。”
鸢儿疑惑的抬眼看她,问:“郡王爷又不在这儿,她想找他也不该来这儿啊,怎的这样说?”
雯儿走到鸢儿背后一边给她按着肩一边说道:“刚才蔷粤亲口说的什么看段翎迷倒了郡王爷小姐你只能在一边干瞪眼,想来段翎是想跟你套话探探郡王爷的情况,她这几日都跟你打听了什么呀?”
鸢儿被雯儿一提醒想着似乎是这样,闲聊着总是不知不觉扯到庆宏儿身上,好在自己一向没想太多对庆宏儿也是,这种场合遇见的人儿真心的不是那么容易遇见谁能保证今儿是在你这里明儿不会看上其他,抿了口茶淡淡道:“也没说什么,倒是她这几天憋着在我们这儿绣了几天花当真委屈她了,呵呵。”
“那不是,我说她好生生的怎么忽然来眉阁走动,她倒是想得美美的。”雯儿手上的力道正合适,鸢儿跟她一直强调不要把自己当下人看,但是看着鸢儿对自己的好雯儿就是想为她做些事情,没权没势的自己总还有一双手能为小姐的日常起居打点打点,照顾着鸢儿生活得自在些。
鸢儿也感受得到雯儿维护自己的心意,想得周全的嘱咐雯儿一句:“虽然知道了她打的算盘,明儿她要是还来可别露出什么来,还是像前几日待她们吧。”
“知道了。”雯儿乖乖应允着,想着段翎她们目的暴露了抖还蒙在鼓里一如既往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不过,雯儿你说过几日七夕了,我们做些什么好?”鸢儿当时面对段翎的询问没想那么多,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不禁问雯儿,七夕七夕,对大多数有情人来说还是有着特别意义的一天。
“七夕啊”雯儿听到鸢儿的问题,认真的思考起来,想了一会儿忽然兴奋的说:“小姐,那天我们上街玩罢,往年七夕街上都很热闹,有烟花还会有灯谜。”
鸢儿想了想听雯儿的话里那股兴奋劲觉得应该挺热闹的,随即点了点头:“那我们暂且就定了去街上走走,看看人间的七夕是怎样的。”
“好耶”雯儿见鸢儿答应了,手上更勤快的按着难掩期待。
蔷粤很快准备好了段翎沐浴的热水,伺候段翎泡着了,在一边问:“小姐,你说我们去了几日的眉阁那眉儿和雯儿她们会不会有所怀疑?”
段翎闭着眼正享受呢,听到蔷粤的话忽的冷哼一声,冷冷道:“怀疑是难免的,只是我又未曾做什么举动她们纵使有怀疑也猜不出所以然来。”
“可是小姐……”蔷粤欲言又止,不知当不当说自己刚才逞一时之快漏嘴对雯儿说了那样的气话,要是小姐知道自己如此鲁莽定会责怪吧,还是不说罢,猜不猜得出来就看眉阁的人自己的脑子了。
段翎重又闭上眼,靠着桶壁舒服的泡着,轻缓的问:“可是什么?”
“没什么,奴婢只是想问小姐你还要去多久,接触了几日对眉儿有了更多了解也打听到弘郡王的一些消息,再接下来还需要去眉阁吗?”蔷粤见段翎没有忽略自己的欲言又止,不想说真话只好换了一个问题。
段翎闻言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答,飘然的样子却叫蔷粤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还要去多久这种问题,段翎心里想着那就要看郡王爷下次什么时候来凤菟楼了,要想学得一个人的神韵自然是观察得越久越好,这几日自己已经近身的观察了眉儿的动作举止乃至说话的神态,只需多加练习就能知道前面的努力有没有收效。
段翎忽略了一点,一个人的外在神态可以模仿但是一个人的思考处事方法是一日几日学不下来的,就在她以为可以收了行动不再去眉阁时凤菟楼里发生的一件事却提醒了她这一点。
这晚,凤菟楼还像往日一样营业,临街的大门口站着几个艳丽而妖娆的姑娘摇着手巾热情的招揽客人,客人进了门自然有小姐迎上去巴结伺候,只是看门人和招揽客人的姑娘们都没有发现络绎不绝的艳客里混进了一个不该进来的人,他不像漏网之鱼那般无关紧要。
面相与普通艳客没什么差别的男人进凤菟楼熟门熟路的不等人招呼自己就找了个桌子坐下来,自斟自饮起桌子上的茶。
店里的伙计看见了赶紧过去招呼:“爷儿,您来点什么,要哪位姑娘伺候?”
“来两壶酒和一些下酒菜,先这样,姑娘我看到了自然会点。”男人开口讲话的声音也是普普通通,没有让伙计多想的哈着腰下去了。
今晚刚好到芸儿上台表演,不像晴儿她们那般受欢迎,芸儿自知自己的技艺不如人在台上表演时也是一心顾盼着台下搜寻貌相富贵的客人,却也没发现角落那桌的男人就是前几日出手粗鲁虐待自己的人。
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台上表演的人,她的那股骚劲就是自己喜欢的。
芸儿表演完毕施施然行个礼下了台,扭着个水蛇腰想往回走,伙计迎上来赔着笑脸冲她说道:“芸儿姑娘,有客人点您的钟。”
“哦?”芸儿媚媚的挑眉问一声,心想八成是自己刚刚在台上表演的时候迷倒了的,随即媚笑着跟伙计说:“在哪儿呢?你领了我去罢。”
伙计点了头,笑着给芸儿道路:“芸儿姑娘这边请。”
没想到一向没人欣赏的表演也会迷倒了人,芸儿一边走着一边偷着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带着点得意和红尘女子特有的骚艳。
“芸儿姑娘,就是这位爷儿点的您。”伙计领着芸儿到了那个男人面前,正想完成任务退下去,却见得芸儿一看见那男人的脸立即尖叫着往自己身后躲,一时间竟然也惊慌莫名。
“是他,是他,上次那人是他。”芸儿抓紧了伙计的手臂站在他身后,一手指了那男人想到前几日他的暴行身体犹还颤颤的发抖。
伙计听了他的话仔细一看,再联想起来恍然发觉面前的男人就是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对芸儿姑娘做出那等事情来,下意识的就伸手护在了芸儿身前。
那男人看见芸儿认出自己也没有什么惧色反倒奸笑着想靠近芸儿,伸手够她,说道:“你还记得我,是大爷我另你印象深刻吗,嘿嘿。”
伙计随着他的伸手一步步后退,感觉身后的芸儿抖得厉害,喧闹的凤菟楼还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的小麻烦,再者这种场合发生点口角什么的也是常见之事不殃及自己的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芸儿姑娘,叫人啊。”伙计趁着侧头的时候小声提醒身后的人。
芸儿在他的提醒下才惊觉自己可以求救,急忙大呼,凄厉尖叫的声音终于引得其他客人纷纷侧目:“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那男人听见芸儿大叫,脸上一变更是露出凶狠的神情想上前制止她,扑身绕过伙计抓住了芸儿就要动手打她,恶狠狠的道:“你个贱人,臭婊子还装什么矜持。”
芸儿哀叫着拼命往外躲,却抵不过男人的蛮力脸上还是挨了几下,火辣辣的疼。
凤菟楼外的壮汉很快冲进来按住了男子,把他拖着丢出了门外暴打一顿,粗声粗气的警告他:“你要是敢再来这儿添乱就休怪我等踢爆你的脑袋,小心着点赶紧给我滚!”
男人在一阵暴打之下蜷缩着躺在地上很久才艰难的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鼻青脸肿的已经看不出刚刚的面目。
凤菟楼内,众艳客看了看只见一个男人被拖了出去,凤菟楼的妈妈很快出来招呼着引开了众人的视线,待得楼内又恢复喧闹仿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后拉了芸儿赶紧上楼。
段翎正闻声和鸢儿从眉阁往下看,把事情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下芸儿以后再也不用怕碰着那个变态的男人了。
“啧啧,芸儿着运气还真不怎么样,一次也就罢了谁成想又被打了一次,真可怜。”段翎看完嘴上貌似同情芸儿实际幸灾乐祸的暗笑。
鸢儿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说太多只是淡淡的道:“青楼女子命运如此。”说完悠悠的转身回了屋里,看不出她的真实情感。
段翎愣了许久,相对自己眉儿总是处事不惊的,略收了神色又在眉阁呆了一会儿就告辞走了。
回了自己的仪阁,段翎还在寻思鸢儿那淡然的处事态度。
蔷粤从门外急冲冲的进来惊叫着:“小姐小姐,你听说了刚才那变态男人又来找芸儿的事儿吗?”
段翎未抬头,等蔷粤的咋呼停罢才悠悠抬起头,走到桌边斟了一杯茶沿着桌边坐下了,淡淡的道:“青楼女子命运如此。”
蔷粤莫名其妙的看着段翎的神态,疑惑的问:“小姐,你这样子……”
“怎样?”段翎缓缓望向她,淡淡的看着,语气并不着急。
“像,像眉儿。”蔷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心中所想。
“扑哧”段翎挽袖掩嘴笑出声,恢复本性笑道:“蔷粤,我们明日不去眉阁了。”
这学习也该结束了,要学的都学了该在家自己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