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的人向来都是最聪明的,不管老百姓有多么蛮横,他们手上总有千百种方法来解决。因征地而上访的农民,后来被各级政府官员逐渐分化瓦解,并且各个击破,而后,打造绿湖三岛的工程也就全面铺开了。各项事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挖掘机、推土机、汽车、轮船,马达声不分昼夜地轰响着。通过浮桥,汽车把泥石运送到莲花岛附近,倾倒绿湖里,湖水翻腾,犹如蛟龙出世。好端端的绿湖水渐渐浑浊,水中的鱼虾呆不住了,它们纷纷浮到水面上张嘴吸氧。领导们为了政绩,农民工为了挣钱,渔民们没有利益,他们向县里反映,说这样会破坏绿湖生态的环境。有官员向他们这样解释说:“有得就有失,为了绿湖的经济腾飞,这种轻微的损失还是应该付出的。”设计者和建设者各有各的目的,照样我行我素。但是这么大的一项工程,办工室里图纸上说说容易,具体操作起来却十分困难,一卡车的泥石倒进湖水里,犹如沧海一粟。成百上千的民工,几十台机器,折腾了几个月也看不见一点影子。但是领导们的心里并不着急,他们坚信,这世界上没有自己办不了的事情,只要功夫到了,就自然能成功。
取泥石的地方是一座小荒山,荒山已经被劈了一半,几十辆汽车子像甲壳虫似的不停地在工地上运土。方晓是个不大守本分的人,这天路过工地他就去看了看。工地上人来车往,十分热闹。看到工地上的挖掘机“咔嚓咔嚓”两下就泥土装满卡车,觉得这家伙的力气真大,心想开这机器一定很过瘾。看到那卡车有点不堪重负似的,像一位老人似的摇摇晃晃地开走,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运土的浮桥大约有一公里长,他想走到浮桥的尽头看一看卡车倒土石入湖里的场景,于是就踏上了浮桥。没有人阻拦他,因为工地上的人都在紧张地工作,只有卡车司机从车窗里看了他一眼。人走在浮桥上,就像小鸟走在河堤上一样安全,只有卡车开过的时候浮桥才有点摇晃。这时卡车司机在车上喊他,说前面有危险,让他不要去。但是他不信,继续往前走。
走到浮桥的尽头,站在这里可以望见不远处的莲花岛,但是月芽岛却看不见踪影。一辆卡车开过来,将一车土石倾泄在湖里,湖水激起了小小的浪花,不久,一团混浊的泥水就像水中的气泡似的从湖底升到湖面,并且渐渐地扩散开来,浮桥的周围便染成了黄色。这一车土石对湖水带来的变化虽然不大,但对湖中的小生命来说,有时却是致命的伤害。湖中的小鱼小虾由此而葬身于湖底,有的被子泥石砸伤而浮出了水面。
湖里激起的浪花渐渐平静,这时方晓看见在混浊的湖水边缘有一条鱼浮出水面,就毫不犹豫地脱了衣服跳进水里,向鱼游去。卡车司机在车窗里看见本想阻止,见他在水中游得从容,心想这小子还有两下子。
方晓游近那鱼一看,好大一条鲢鱼,足有十多斤重!就伸手去抱,但那鱼一个激灵就钻到了水里。这鱼原来是湖里喂养的,被刚倒进湖里的泥石砸伤身体浮出了水面。方晓踩水四处张望,见鱼又从处浮出了水面,便又向鱼游去。如此几个来回,鲢鱼力气耗尽,终被方晓擒获。
方晓抱着鱼游回来,把鱼丢上浮桥。卡车司机打开车门跳下车来,拉方晓上了浮桥说:“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这意外的收获让方晓感到很高兴,他一边穿衣一边说:“这条鱼卖给您,怎么样?”
卡车司机笑着说:“我们在工地上都是吃快餐,自己不烧饭,卖给我也没有地方烧,还是把它卖到饭店去吧。”
可是这工地远离城镇,附近没有饭店,方晓只得把它带回学校,打算卖给学校的食堂,于是他便提着鱼来到路旁等汽车。上了车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却没有想到自己学校的教导主任蔡毅也坐在这车上。
此时蔡毅坐在方晓的后排座位,刚才他看见方晓在路旁车等车,看模样他就知道这是自己学校里的学生,待方晓坐定他就问:“你这鱼是从哪来的?”
方晓见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却不敢说实话,因为说自己下湖里捉鱼,回到学校肯定要受批评,就撒谎说:“是别人托我拿去卖的。”
听说是拿去卖给的,又看到这是一条新鲜的鱼,蔡毅的心里早有所动,就说:“你这鱼卖多少钱?”
方晓见教导主任说这话,却又不便改口,就说:“人家已经说过,不少于半张猪头,但您是学样里的老师,可以少给点。”
“行,我现在就给你半张猪头。”蔡毅说着就往自己的口袋里掏钱,这样的价位他心里想还是划算的。
于是,两人一手交了钱,一手交了货。
汽车到了学校边的停靠站,方晓下了车就一溜烟地走了,蔡毅提着鱼,走向自己的宿舍。
这时陆老师恰好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蔡毅手里提着这么大的一条鱼,就问:“你这鱼哪来的?”
“买的。”
陆老师说:“我当然知道你这是买的,我是问你从哪买的?”
“在汽车上买的。”
陆老师说:“笑话,汽车上也能有鱼买?”
蔡毅说:“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于是他便把自己在车上遇见方晓的事向陆老师说了一遍。又说:“傍晚你就别烧饭了,到我家来一道吃。”
陆老师说:“不行,我怎能老是揩你的油?”
蔡毅说:“你又在说外行话,这怎么能说是揩油?这是合理利用资源,这么一条大鱼,我们两人也吃不完,你就别推辞了。”
“好吧,那我也不能白吃,待会儿我就去买酒。”
蔡毅说:“也行。”说完蔡毅走进自己屋里。
烧煮链鱼头是绿湖的美味佳品,蔡毅将鱼开膛剖肚,刮皮去鳞,切下鱼头交给妻子,把剩下的部分放进冰箱里下一次烧炒。吕红艳虽然不是饭店的大厨,但她生长在绿湖,看多品尝多了,自然也就掌握了烧鱼的技艺。她将鲢鱼头放进锅里烧煮,烧至半熟,撒下盐、酒、姜、蒜,锅中鱼的香味就渐渐地浓了起来。俗话说是鱼就有七分鲜,何况吕红艳还是烧鱼的老手,其美味就更是妙不可言。
陆老师去街上买酒回来,蔡毅屋里的鱼的香味早就飘出了门外。他推门进去,见吕红艳系着围裙站在锅台边,她一手拿盘子一手拿杓子正准备将鱼出锅,却不见蔡毅的影子,就问她蔡毅上哪儿去了。
吕红艳说:“他刚出去,也不知他是去哪儿,你等会儿,就回来的。”她说话时眼睛却注视着锅里,掌握着锅里的火候。
不一会儿,蔡毅推了门进来,他手里也拿着一瓶酒。
“不是说好我买酒,你怎么又买啦?”陆老师说。
蔡毅说:“我买了红酒,待会儿你让娟子也过来喝点儿。”
“不行,她现在还是学生,晚上还要上课。”陆老师说。
蔡毅说:“那就当我是贿赂老婆,她帮给我们烧鱼,也得慰劳慰劳她。”
妻子听了这话,心里高兴。
不一会儿,吕红艳将烧好的鲢鱼头端到桌子上,果然色香味俱全,两人早已馋得流下口水。吕红艳对陆老师说:“你去叫娟子过来一起吃。”陆老师说:“她不会来的。”吕红艳说:“那我给她盛一碗过去。”说着她就去厨房拿碗,盛了一小碗给娟子送去。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忘记这是谁说的话了。人活世上总会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人与人之间的磕磕碰碰,以及工作上的不顺心,至此,人们就会想到喝酒,因为酒能调节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也能使人们暂时忘却忧愁。但今天却是除外,人高兴的时候也会想到喝酒,酒能增加人们的激情,能让人们海阔天空地到处乱侃。有人还发现在酒的妙用,借喝酒来谈工作,据说还非常有效果。蔡毅和陆老师是故交,他们不说工作,也不谈友情,他们只是说说眼前身边发生的事。三杯酒下了肚,两人的兴致就上来。蔡毅对陆老师说:“我告诉你一件新鲜事。”
“有什么新鲜事?”陆老师说。
吕红艳对陆老师说:“你别听他胡扯,喝了酒以后,他就什么都知道。”
蔡毅说:“这是真的,我是刚从教育局里听到的。”
陆老师说:“那你说来听听。”
“春节的时候郝市长被我们这里的一位渔民敲诈了。”
陆老师说:“笑话,这和谐的社会有谁敢敲诈市长,除非他是吃了豹子胆。”
吕红艳说:“这事根本不可能,那公安局的人都是吃素的?再说市长外出都有许多人跟随,渔民怎能接近他?”
蔡毅说:“问题就在于这一天他只带了一个人,但这个人却不是无名的小辈。”蔡毅说着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
“这人是谁?”陆老师说。
蔡毅放下酒杯不慌不忙地说:“他正是市公安局里的薛局长。”
吕红艳说:“这事就更不可能了,在公安局长面前渔民还敢敲诈市长?”
陆老师也说:“就是,这渔民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没了王法。”
蔡毅说:“这事起初我也不相信,但它的确是真的,薛局长也拿这渔民没有办法。”
陆老师说:“你就别卖关子啦,具体说来我们听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蔡毅说:“是这么一回事,正月初一的这天,郝市长带着薛局长想去中心湖区的莲花岛,却找不到一条船,你们想想,初一这天人们都在家里过年,湖里那有船?这时有一位渔民驾着小船靠了岸,郝市长和薛局长就去与渔民协商,结果渔民就向他们索要三百元钱,否则就不愿送他们去莲花岛。”
“三百元钱,这也太多了点。”陆老师说。
但是吕红艳却替渔民说话,她:“他们这些当官的人有的是钱,掏的也是公家的腰包。”
陆老师问:“正月初一他们到莲花岛去做啥?”
吕红艳说:“就是,这正月初一岛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蔡毅说:“这也不知道?亏你们还是聪明人。”
陆老师说:“的确不知。”
蔡毅说:“那时‘绿湖三岛’项目还没有开发,他俩是来考察。”
陆老师说:“什么‘绿湖三岛’?我不明白。”
蔡毅说:“就是计划在湖中造一座小岛,与莲花岛和月芽岛形成湖中三岛。”
吕红艳说:“天呐,在湖中造一座岛,这需要花多少钱?”
陆老师说:“现在湖岸边机器昼夜响不停,就是搞这工程?”
“就是。”蔡毅说。
吕红艳说:“那事后来怎么啦?”
蔡毅说:“什么事?”
吕红艳说:“看你说的,自己刚说过就忘啦?他们后来给钱了没有?”
“给了,不给他们就去不了莲花岛。”
吕红艳笑着道:“哈哈,市长也有栽在老百姓手里的时候。”
陆老师说:“那样的小船我可不敢坐,郝市长也真够胆大的。”
蔡毅说:“也不是他的胆子大,这也是没有办法。上了小船,船就开始摇晃起来,他吓得像癞蛤蟆似地趴在船舱里一动也不敢动。”
“哈哈哈,郝市长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后来怎么样?”吕红艳笑着说。
陆老师说:“这是他描述得好,哪有这样的事?”
蔡毅说:“后来县委的陈书记和姜县长就赶来救驾了。”
“呵呵,他们还也真及时。”吕红艳说。
陆老师说:“这是当然,下面的官儿都看着上面的脸色行事的,这能有不及时的?”又问:“那渔民后来怎么样了,抓到没有?”
蔡毅说:“据说这渔民现在还没有找到,也不知他是谁。”
吕红艳说:“但愿他能没有事。”
陆老师说:“我听说那位姓薛的局长名声不太好。”
蔡毅说:“你怎么知道?”
陆老师说:“你想想看,市有好些事情都是……”
大家正说着,忽然听到远处“轰隆”一声巨响,自己脚底下的地面也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动。
“这是什么声音?”蔡毅奇怪地说。
吕红艳说:“好像是那里有房子坍塌的声音。”
蔡毅站起来说:“我们出去看看。”
三人来到屋外,此时外面一片漆黑,恰好晚自学下课的铃声也响了,同学们从教室里涌到操场上,天空是满天星斗,校园里也是一片吵闹的声音。
“一定是出大事了!”陆老师站在蔡毅的身后说。
宿舍楼里的老师和家属也跑到了屋外,他们不停地向人打听消息。有教师的家属问:“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好像是有房子倒掉了。”吕红艳说。
“是在哪里?”
“好像是在工地那边。”
这时看见有人往工地跑去,也有人从工地那边跑出来。
蔡毅对陆老师说:“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走到操场上,遇到一位刚从工地上走出来的民工,才知道是尚未完工的新教学楼已经倒塌了。
蔡毅说:“这怎么可能?钢筋水泥结构,它怎么能倒塌?”
来人说:“不信你们去看看,我骗你们做啥?”
陆老师说:“有人员伤亡没有?”
“现在还不清楚。”
这时,学校的高音喇叭里传来了龚校长的喊话声:“紧急通知!紧急通知!现在学校工地上已经发生事故,请同学们不要慌张,马上回到自己教室里,各班的班主任马上到教室里清点学生人数,其他老师赶快到会议集中。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听到龚校长的喊话声,学生们纷纷走向自己的教室,老师们也从四处走向会议室。
见此,三人的酒已醒了大半,陆老师赶紧回到教室去清点学生人数,蔡毅和吕红艳便向学校会议室走去。
陆老师来到教室,同学们都惊愕地望着陆老师,因为此时教室里方晓、程明皓以及李小波的座位上还空着。见此,陆老师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却竭力镇定自己的情绪说:“他们三个人现在到哪儿去啦?”
“不知道。”
娟子说:“下课时我看见他们还在这里。”
陆老师说:“就他们三人会多事!快去找找看,他们是在哪儿?”
唐雨生自告奋勇带领几位男同学四处寻找,但找遍了学校的宿舍、食堂和小店,都没有见到人。至此,陆老师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就到会议室来向校长报告。
这时的会议室里紧张得就像是战斗打响前的阵地指挥所,龚校长一脸严肃地坐在主席台中间,坐在龚校长的旁边李书记同样神情紧张。按照会议的惯例,教导主任蔡毅也应走向主席台就座,但是他没敢走上主席台,因为在这节骨眼上他的嘴巴里还透着酒气,他在前排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蔡毅问坐在旁边的一位教师。
“新建教学楼的一堵墙倒塌了。”
“哦,是这样。”
会议室里其他的老师也在议论纷纷,似乎还能听到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土块和砖头往下掉落的声音。
各班的班主任陆续回到会议室向龚校长汇报了自己班上检查学生人数的情况。陆老师走向主席台汇报了自己班上的情况,龚校长的脸上顿时起了阴云,就和坐在身旁的李书记耳语了几句。
龚校长看见教师到齐后,就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各位老师现在已经都明白,学校里新建的教学楼发生了意外,现在我通报一下事故的情况。八点五十分左右,在建的学校教学楼的西侧墙体突然发生坍塌,工地的材料的保管员老王以及他的老伴估计已压在废墟低下,另外,刚才各班清点学生人数,我们学校里也有五位同学下落不明。这五位学生是,高一(5)班的方晓和程明皓,还有李波,高二(3)班的邵明华和徐望。高三年级的情况比较好,没有失踪的同学。因此,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是:
一、各班的班主任马上回到自己的教室,坚守岗位,不得让任何学生擅自离开教室。
二、马上打开学校的高音喇叭,呼喊这五位学生马上回教室,并且组织人员四处寻找。
三、立即组织救援抢险队,党员教师和年轻的教师进入工地搜救遇险人员。
四、学校的电工,保证事故场地的灯光照明。
五、老教师负责在场地外围警戒,禁止任何人员进入工地现场。
六、晚自学下课后,学生不得在事故现场逗留,各班学生有组织地回到宿舍,班主任到宿舍清点学生的就寝人数。”
李书记在会上补充说:“学校发生了意外,我希望全体教师上下团结应对这次突发事故,进入事故现场的教师,一定要注意保护自身的安全。至于的原因,在事情没有调查之前,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想,避免学生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蔡毅在下面低声龚校长说:“这事是不是要向教育局汇报一下?”
龚校长告诉他说:“这事我已经向教育局汇报过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李书记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他看了龚校长一眼说:“现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你怎就上报啦?”言下之意就是,这事你没有跟我商量怎能就上报呢?
龚校长说:“现在事情紧急,我也就没有考虑那么多。”
李书记说:“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的,等把情况搞清楚再上报也不迟。”
这时,传来了学校高音喇叭的声音:“现在同学们请注意!高一(5)班的方晓同学、程明皓同学和李波同学,高二(3)班的邵明华和徐望同学,请你们听到广播后马上回到自己的教室,马上回到自己的教室。”
龚校长没理睬李书记的话,他打算起身离开会议室去工地,但这时高二(3)年轻的班主任哭丧着脸走进会议室,他向龚校长说:“晚自学上课后就没有看到邵明华和徐望这两位同学。”
龚校长怒不可遏地说:“学生没来上课,你怎么不早来汇报?”
“这……晚自学他们经常不来上课。”
“他们不来上课你就不用管啦?这下可好啦,出了问题,我看是你去坐牢还是我去坐牢?现在还不赶快发动同学去寻找?岂有此理!”
蔡毅参加了事故现场的救援队,在新架设的灯光里,他看见新建的教学楼摇摇欲坠,楼板上的泥灰和砖块还在不时地往下落,整座楼房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周围聚集着许多人,除了工地上的民工,也有附近赶来救援的农民。面对着这一堆废墟,大家都感到无从下手。
龚校长带领党员和年轻的教师在废墟上奋力挖掘,寻找老王夫妇的下落。突然他在民工的人群里发现了一个学生的身影,径直走过去伸手抓住那学生的手臂问:“你叫什么名字?”
“方晓。”
“是谁让你上这儿来的?”龚校长伸手就是给方晓一个巴掌。
方晓被这突来的巴掌打懵了,说:“您打人?”
龚校长说:“现在我打你还是轻的,也不至于去坐牢!”
方晓这时的牛脾气也来了,他摸着自己的脸说:“您还想怎么样?”
这时蔡毅赶紧走上去拖着方晓说:“陆老师正在到处找你,快回去!这里还有谁?”
方晓看了蔡毅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龚校长,说:“他也不能随便主打人!”又说:“还有程明皓和李波。”
蔡毅说:“你们快回去,这里不关你们的事。”
方晓说:“听说有人压在这下面了。”
蔡毅说:“这也不关你们的事,快离开!”
此时,站在旁边的龚校长向他又大声吼着说:“你还不走?”
于是,方晓找到程明皓和李波,三人一同离开事故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