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言是正在练琴的时候接到的消息,他“蹭”一下跳起来就往三皇子府上跑去,到了才被告知那厮正在后院赏花呢。这个时候还赏花?等他赏完了黄花菜都得凉啦……
陆子言又一口气跑到“枕月亭”,只看到三皇子秦毅屏退左右,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五子也被赶得远远的。他孤身一人坐在石桌前,盯着棋盘不知在想什么。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柳条随风摆动发出的“沙沙”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到秦毅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在空气中酝酿。
还没等陆子言开口,秦毅就说话了:“来了啊,快坐下陪我下棋,最近太无聊了。”
“无聊?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无聊?哎,到底怎么回事啊,皇上怎么会突然下旨让你娶齐罗敷呢?”
秦毅扯了扯嘴角,一改之前浪荡不羁的模样,正经地说:“无所谓,反正我到了大婚的年龄了,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之前在天香楼你不是见了吗?规规矩矩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妨碍到我的。何况父皇那只老狐狸做事从来不白费力气,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这些年他对我也是尽心了,我娘她,应该会放心吧……”
看着突然变得忧郁的秦毅,陆子言心想,这家伙这些年来也不容易,他俩一起长大,从小就看尽了宫里各种阴险手段,他看着秦毅从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一点点成熟起来。
也许是为了调节突然低沉的气氛,陆子言笑着调侃道:“那倒是,你孤身一人在宫中,若没有皇上的保护,恐怕很难活到今天吧?可是,你不是一直坚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的吗?如果将来那个人出现了怎么办?”
“不要担心未知的事情,还是想想现在吧,那人怕是耐不住要动手了。”秦毅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翘着二郎腿闲闲地说。
“如今这形势……唉,迟早的,你打算如何?”
“这样……”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谈起了事情,大婚的事早抛到脑后了。
因为太子和皇子的身份不同,所以太子娶了陈单单后再过三个月三皇子才能举行婚礼。相较于单单的紧张不安,罗敷表现得不急不躁,对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婚礼满不在乎,把事情一股脑儿都丢给了齐瑶儿处理,美其名曰锻炼能力。由于是圣旨赐婚,像纳采、问名、纳吉等程序就都没必要了,但毕竟是嫁去皇家做正妃,这“三书”、“六礼”是万万不能少的,再加上时间紧迫,可怜的瑶儿每晚都要点着蜡烛工作。
其实罗敷要忙的事情也很多,盐铁的独占权一到手,全秦国的生意都要重新洗牌了。随着七星楼在商界的地位一升再升,裴家三兄弟和谷横波根本忙不过来,而且很多事情必须罗敷执行,比如按照现代的会计制度管理财务,提高组织内部的工作效率等。所以罗敷就差整天踩着风火轮到处跑了,哪里还顾得上婚礼的事。
齐老爷和齐夫人都明白这婚约的出现跟那天罗敷进宫面圣绝对有关系,不知女儿跟皇上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是女人这辈子只有一次婚礼,就算罗敷自己不上心,他们却是要精心准备陪嫁,让那孩子嫁得风风光光的。
圣旨下来的那天七星成衣铺就接到了上面的指示——停止手头的一切工作,为齐小姐缝制嫁衣。据说这命令是四爷亲口下的,那嫁衣则是送给齐小姐的新婚之礼。一时间引起坊间猜测不断,这结婚送嫁衣还是头一次听说,而且四爷怎么会和齐小姐相识的?难道又是一出痴情儿女被棒打鸳鸯的好戏?
有些事情,尽管不被期待,但还是会按着既定的轨道发生发展。在办妥了聘书、礼书、迎书之后,齐家小姐齐罗敷和三皇子秦毅的婚礼也到时间举行了。
这天还不到五更鸡鸣响,睡意正酣的罗敷就被瑶儿从被窝里拽出来放到梳妆台前了。齐夫人舍不得女儿出嫁,坚持亲手给罗敷化妆。
先要开脸,就是用两条线铰合来除去脸上的汗毛,齐夫人铰了一遍看着龇牙咧嘴的罗敷笑着说:“你这皮肤真好,当年我出嫁的时候还铰了三次呢,如今你只需要一次脸就像鸡蛋一样光滑了,真让人羡慕。”
被摧残的罗敷听到这话,勉强睁开泪汪汪的睡眼,迷蒙地说:“娘的皮肤也很好啊,人家都说我们像是姐妹俩呢。如果您想要保养皮肤的话就让瑶儿去七星胭脂铺拿点保养品回来,很管用的。”
齐夫人笑着嗔怪道:“你呀,这么大了还调皮,话说回来,七星楼好像是那个四爷的产业吧?你跟他很熟?最近关于你和那个什么四爷的传言很多呢。”
看到自家娘亲又要发挥无敌八卦神功,罗敷赶忙说:“娘亲,下一步要干嘛?”
齐夫人其实知道女儿是故意岔开话题,但是今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耽误了时辰可不吉利,这些事情以后再问不迟。于是赶忙给罗敷盘头,又在盘好的髻上贴上绒花。罗敷此时却想起来那一句“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了。
罗敷刚刚穿戴好七星楼送来的凤冠霞帔,回头一看大家都惊呆了,正是那“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娇生嫣。清风轻摇拂玉袖,湘裙斜曳显金莲。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姿。春笋纤纤娇媚态。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
此时外面却响起了震天锣鼓声和着“三皇子驾到”的通报声,齐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她帮罗敷理了理衣领,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孩子,以后到了夫君家里可不能像在爹娘身边一样任性了。你嫁去的毕竟是皇家,阴谋诡计高门大院尚且见怪不怪,那皇宫里面水就更深了,娘只能提醒你,万事小心,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什么都要和三皇子商量商量。但是你更要明白,婚姻是需要经营的,要用心去和夫君相处,让他适应你的存在,无法忽略你的感受,直到舍不得放手。娘知道罗敷一直很优秀,也出人意料的豁达,这样的妻子聪明人都是懂得珍惜的。”
罗敷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抱着齐夫人大哭起来:“娘,女儿不孝,以后家里就剩下你和爹了,我舍不得你们啊,呜呜……”
拍拍罗敷的背,齐夫人小心地擦着女儿脸上的珍珠,慈爱地说:“傻姑娘,都这么大了还哭,仔细把妆哭花了。我们齐府和三皇子府也就隔了一条街,你可以常回来看看嘛。好了好了,该上花轿了,晚了不吉利。”齐夫人心里虽舍不得女儿,但又怕误了时辰让三皇子等急了,只能狠了狠心拿过红盖头亲手给罗敷盖上,挽着她走了出来。
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离别意,罗敷终是拜别了父母,离开居住了十五年的齐府,坐上花轿前往三皇子府。
青鸟是齐夫人选来给罗敷做陪嫁丫头的,她跟在轿子一侧,此刻已经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天哪,长这么大,她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盛大的婚礼呢。迎亲的队伍从街的这头一直排到另一头,十里长街,一眼望去全是热情洋溢的红色,锣鼓震天响,队伍前面的婆子们抓着大把大把的铜钱洒,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争抢着讨喜钱,热闹非凡。再看花轿周围的婢女们都手执花篮,撒着桃花瓣,纷纷扬扬的桃花飘舞着,为这婚礼增添了一丝浪漫气息。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三皇子英俊潇洒,天哪,小姐真是幸福极了!
街道两旁观看婚礼的人都纷纷议论:“这宰相大人嫁女儿就是不一样啊。”
“是啊是啊,想想也是,齐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你们不知道,这齐府虽然大气,可是真正的原因是皇上中意这个儿媳妇,婚礼自然就被重视了。比起前面那一位来,啧啧……”
“嘘……你不要命啦!话说回来,看到齐小姐穿的那身嫁衣了吗?那可是四爷送的,听说这四爷和齐小姐是好友,这次婚礼四爷也是出了力的。”
“什么好友能好到送嫁衣啊?怕是另有原因吧,哈哈。”
齐瑶儿扶着小蛮腰冲人群中议论的人翻了个大白眼,她累死累活忙活这么多天,还得不辞辛苦地去三皇子府跟小五子商量婚礼的细节,每天两点一线来回跑,腿都快跑断了。本来看到今天这个壮观的场面还是很欣慰的,没想到冒出来这么一帮碎嘴的,不仅否定她的劳动成果还污蔑小姐的清白,真是气死她了。
婚礼再有创意还是逃不了那几套传统的路数。到了三皇子府就应该拜堂了。在进门之前,要经过踢轿门、跨火盆的程序,罗敷被瑶儿扶着一路走到正堂前,礼官刚要开口,就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响起。人们此时都不淡定了,之前皇子们结婚的时候,秦帝从未出现过。太子大婚时也只是坐了一会就走了,如今到三皇子这里,啧啧,看来这三皇子还真是受宠啊。
没等大家出去迎驾,秦帝就已经走进正堂了,齐家夫妇一看,赶忙从主位上移到东次位,秦帝冲他们点了点头坐到主位上说:“这婚事是朕做的主,今天朕这媒人可是来讨喜酒喝的。哈哈哈……”
两人赶忙跪下道:“谢父皇。”
“恩,快开始吧。别误了吉时。”秦帝示意一旁的礼官。
“遵旨。”礼官已经哆嗦得不成样了,以前从来没见过皇上,这天家威仪果然震撼人心啊。努力调整了下心跳才清清嗓子道:“拜堂仪式开始。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罗敷刚被扶进新房,就听到秦毅那帮狐朋狗友来闹洞房了。这帮纨绔子弟要论读书做官不一定行,但要说这鬼点子那绝对多得数不清。累了一天的罗敷叹了口气:唉……做女人难,做要嫁人的女人更难!
不过,不知是皇上在外面坐镇,他们不敢施展还是三皇子之前就嘱咐过了,那些人只是进来说了两句荤段子就去喝喜酒了,三皇子也理所当然被拉去敬酒了。
听到关门声,知道屋里就剩自己和瑶儿了,罗敷才把红盖头拽了下来,“呼呼,可憋死我了,瑶儿,给你家小姐倒杯水。”说完就朝后一仰躺倒在床上。
“小姐,这盖头是新郎掀的,你这样好像不吉利吧?”瑶儿一边说着还不忘倒茶递给罗敷。
罗敷有气无力的说:“有什么不吉利的,本来我也没报多大期望,三年后就可以离开了。”
齐瑶儿顿了顿,心疼地看着她,轻轻地问道:“小姐,为了七星楼值吗?一但拿了休书,你就是下堂妻了,以后嫁给谁啊?没有人会不介意这个吧?”
罗敷大口大口喝完水,擦了擦嘴才说:“瑶儿,我希望这一生能过得轰轰烈烈,不浪费大好的青春年华,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何况我的身上还有很多责任,爹娘就我这么一个孩子,我不强大起来,谁保护他们?至于婚姻,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如果将来那人不能理解我,那么这婚不结也罢。”
“小姐,你放心,瑶儿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齐瑶儿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心疼不已了。
“傻丫头,到时候你可不一定这样说啦。”罗敷笑了笑,这些年瑶儿跟在自己身边被保护得很好,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单纯下去啊。
大概二更天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外的青鸟跑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两个女人,顿时岔气了,赶忙上前边推边喊道:“小姐,快醒醒,三皇子回来啦。”
罗敷被她晃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急忙说:“好了,快别晃我了,都要晕了。慌什么,回来就回来吧。”
青鸟讪讪地收回手来,不好意思地说:“奴婢该死,刚才一时急疯了才会冒犯主子。”
“恩,他是自己走回来的?还是被扶着回来的?”
“好像是……是被抬回来的。”
话音刚落,秦毅就被两个奴才抬进来放床上了,陆子言跟在后面,见到罗敷腼腆地笑笑说:“王妃,不好意思,三皇子喝醉了,我们送他回来。”
在他们进来之前罗敷就迅速把盖头盖上了,听到这话无奈的笑笑,语气没有一丝不满:“那真是谢谢各位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陆子言是巴不得赶紧走呢,人家洞房花烛良辰美景的,自己待在这干嘛。听了罗敷的话,逃也似的走了。
罗敷又对屋里的人吩咐道:“你们也下去早点休息吧。”
“是。”众人都下去了,只有瑶儿和青鸟担心地望了望,心想苦命的小姐呀,怎么摊上三皇子这么个纨绔子弟。
听到关门声,罗敷又再次把盖头掀了,还把身上那枷锁似的凤冠霞帔也脱了,只留了一身里衣,就准备睡觉了。可到了床前看了看,秦毅那厮呈大字型躺着,把床都占了,哪里还有她睡的地方。
罗敷叉着腰转了转,走到秦毅跟前轻轻推了推叫道:“三皇子?三皇子?秦毅?”好嘛,睡得挺死啊,那就不用担心了。她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跳到床上,一脚把秦毅踹到床底下,拍拍手抱被子就睡了。
被踢到地下的秦毅却是叫苦不迭:自己怎么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本来想装醉让这女人自动去书房睡,或是叫人把他弄到书房去的,现在倒好,被她狠毒地踢到地上,难道要这样过一晚上?可是,现在也不能再出去了,否则,明天大家就知道他装醉了。无奈地笑了笑,罢了罢了,秦毅站起来准备到床上拿床被子在地下对付一晚上。
没想到,他一靠近床睡在外侧的罗敷就狠狠给了他一拳。其实罗敷哪里能睡踏实,她一向认床,换个地方就失眠。一听到秦毅有动静她就怒了,好家伙,耍着她玩呢,给他一拳已经很便宜他了。
结结实实受了罗敷一拳的秦毅迅速还手,两人很快就打成一团。罗敷越打越心惊,这秦毅看来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拳脚功夫着实不凡,怪不得老狐狸对他那么好。
两人从床头打到床尾,拳拳生风,雕花梨木大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罗敷突然扑向秦毅,化拳为爪向着他的喉咙抓去,却没想到秦毅虚晃一招,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被他锁在怀里,两只胳膊被他按住,他的手也握住了罗敷的脖子。
秦毅软玉温香在怀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说:“听闻齐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未曾习武,那么你究竟是谁?”
罗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微微一扭头将嘴唇靠近秦毅的耳朵,柔柔地说:“我还不屑去扮演别人,你应该明白,传言不可尽信,就像传说三皇子不学无术纨绔风流,可其实不然吧?”罗敷从小跟着齐夫人长大,尽得母亲真传,一口吴侬软语说出来,登时就让秦毅软了下来。
看到他一脸迷茫的样子,罗敷不屑的笑笑,男人啊,果然抵不住诱惑。她面色一冷,瞬间一招“金钩挂月”就翻到秦毅背后,秦毅反应也快,扭头回击,两人又打了起来。
话说那床刚才就已经被掌风摧残得支离破碎,两人这下又动起手来,这床却是支撑不住了,“嘭”的一声从中间断开。守在外面的侍卫以为有刺客,赶忙拔剑冲了进来,看到的却是一番活色生香的景象:三皇子和王妃腿缠着腿,手拥着手,身体紧紧贴着,躺在折了的床上。再看王妃,那真是“冰肌藏玉骨,衬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泪眼迷蒙,红唇妖冶,头发凌乱,真是天生的尤物。
打的正酣的两人早已衣衫不整而不自知,他们先是被床塌了的声音吓到,又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弄懵了,还是秦毅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都给我出去!”众人一惊,拔腿往外跑,却又听见王爷说:“慢着,今晚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啊?”
“没有,没有,今夜一切正常,小的们什么也没看见。”看到王爷表情缓和了些,一众侍卫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最后还不忘把门关紧。
“齐小姐,再这样下去,我们俩明天就成街头巷尾的谈资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停下来我们谈谈吧?”秦毅嬉皮赖脸地说道。
罗敷狠狠瞪了他一眼,站起来坐到茶桌前倒了两杯茶,喘了口气才说:“王爷,您要谈什么?”
秦毅也跟着坐下,喝了口茶说道:“从刚才的表现来看,齐小姐似乎对这婚事也是不情愿的,是圣命难违还是另有隐情?难道是因为四爷?”
“没想到堂堂三皇子也很八卦呢,你猜对了,这婚事我是不愿意,但原因却不能告诉你。”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联盟吧?我这一生只会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齐小姐,我们有缘无分。但是皇命不能违抗,我希望你能表面上做一个贤惠的王妃,必要时我们要演得很恩爱。至于其他的事,只要不过分,你尽管放心做,我不会干涉的。”他认定了这齐罗敷肯定是四爷的人,难道四爷就是拿这婚事换来的盐铁权?若真是那样,她也是个可怜人。
罗敷听了这话,眉毛一挑,不容易啊,古代还有这样的痴情种。她抿了口茶才回答:“恩,我同意,从此我们互不干涉,不过你后院那群女人要是招惹我,可别怪我不客气。本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闲气。”
“呵呵,那群女人你尽管看着办,不用顾忌我,只是别弄出人命就好。”秦毅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那群女人都是别人送的,为了掩人耳目才不得不收,他可是一下也没碰过。
“如此甚好。那么我们就把这协议签了吧。”罗敷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两张纸递给秦毅。
秦毅脸色一变,这女人真懂得伤男人的自尊心。看这架势,是之前就准备好了的。接过来看了看,和刚才说的差不多,就毫不犹豫地签了。
协议一式两份,两人各自留了一份。签完以后向外看看,天已经蒙蒙亮了,罗敷叹了口气说道:“王爷,这洞房花烛夜可真让人难以消受啊。”
“哈哈,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今后就算是朋友了。”这女人怎么和上次在天香楼时看到的一点都不像,个性活泼,说话也很幽默呢。
罗敷笑了笑也说:“很高兴认识你,秦毅。”她以前还奇怪呢,纨绔子弟那老狐狸怎么会喜欢,原来是另有乾坤啊,这也不知是装给谁看呢。
听到有人直接喊自己的名字,秦毅并没有觉得她冒犯自己,反而认为是真把自己当朋友了,于是也说了句:“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齐罗敷。对了,齐府有一个院子是禁地,除了我谁也不能进的。你……”
“我明白的。”罗敷打断他的话,笑眯眯地说。谁没点隐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