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丽一个人在屋里摸黑枯坐,也说不上是气诸葛英奇还是气自己。
诸葛小凤送走诸葛英奇回来见丁小丽这副模样也默默无言,就站在厅里。
“小凤,”还是丁小丽先开口。
“哦。”诸葛小凤木讷地应了一声。
“你自己做点吃的吧。”
“哦。”诸葛小凤答应着走进厨房,开了灯慢腾腾地炒着剩饭。
丁小丽还是又跟进来了:“这哪行呢?打个鸡蛋吧。”
“算了。”诸葛小凤皱着眉头。
丁小丽找出两个鸡蛋,为小凤打在碗里调着。
诸葛小凤实在憋不住了:“妈,你说我爸到底是什么人?”
丁小丽一声长长的叹息:“谁知道他是什么鬼人?”说着将鸡蛋放进油锅溅起一片滋啦的油响。
“他不是挣了很多钱吗?怎么又一分钱都没有了呢?”诸葛小凤忘不掉诸葛英奇从丁小丽手里接过钞票的凄惨样子。
“哎呀,什么钱不钱的?吃饭!”丁小丽不愿说这些伤心的事。
“我刚才看见你给他钱。他拿出来了,想不要的。可是,想了想又装到口袋里了。他肯定是一分钱也没有了!他是不是就不回来了?”诸葛小凤又问。
“不回来就算了。”丁小丽赌气地说:“我来做饭,你赶紧做作业吧!”
诸葛小凤没有做作业,而是看着丁小丽忙碌。
在诸葛小凤眼里,爸爸孤独远去的身影和眼前这个身影同样地让她感动!她感到爸爸的世界是深邃未知的,总是激起她强烈的好奇和丰富的联想,而小妈妈的世界是朴实平凡的,让人感到窒闷又无法离开。
张扬气急败坏地指着被偷的家当义愤填膺地向丁小丽诉说:“真该听你的话,把这个饭店盘出去!”
“怎么啦?”
“招来一对狗男女,说起来也是老乡,我待他们还真不错,没承想,他们把我的锅碗瓢勺都偷走了!你说现在的人都怎么啦!”
“你没有把店盘出去?那你给我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丁小丽想到那五万块钱。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张扬的样子可不像是玩笑。
丁小丽半晌无言。
张扬越看越气:“盘,盘出去!你替我写个牌子,现在就盘出去!”
丁小丽找来纸笔写启示:“因店主另有事业——”
“什么事业?写明本店转让,就可以了。”
“不要那样写。要写因店主扩大经营,另有发展,本店欲托诚实之人经营。联系人:柳安饭馆张扬。”
“为什么要写到那里去联系?”张扬不解地问。
“人家到那里一看,就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她们知道自己有靠山,经营的胆子也大些。”丁小丽解释着。
张扬将牌子挂到门前:“你说的还真有道理!有个靠山,无论是真是假,胆子都大些。”
丁小丽完全是本能地抬起头来,真是天高云淡啊:“还有,他们想动你的坏脑子,也要掂量一下后果了!”
张扬好像突然发现了丁小丽的内秀:“哇!丁先生的眼光到底比我厉害!我只是看到你人好,老实。他恐怕还看到了你可以统领人诸葛呢!”说着,将牌子扶正,“以后啊,我真要向你好好学两招了!”
丁小丽和张扬说着话前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喝茶,后脚就有人推门进来。
“是你们要出租店面吗?”来人问。
张扬刚要回答,进来的一男一女同时认出了隔着柜台的丁小丽,齐声惊呼:“丁经理!”
丁小丽一看也叫了起来:“啊,真的是你们?什么时候到海南的?”
“我们来海南有一年多了,把你的地址丢了,怎么都找不到你,还就想着会在什么地方遇到你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玲灵和小秦。
丁小丽当晚就设家宴招待故人,张扬也是应邀作陪第一次来到丁小丽的居所。
饭后,王玲灵手脚不停嘴也不停,帮着丁小丽忙上忙下的同时说着没完没了的过程和体会:“都说海南能挣钱,我们两个人忙了一年,连回家过年的路费都没挣着,要不是等着封岛,我们也回去了。刚来时,我们就凭着记忆的地址找过你,没有那个门牌号码,我们到诸葛英奇公司去问,人家又都说不知道。我们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就没再打听了。诸葛英奇破产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是担心小和尚。”丁小丽说。
“他怎么样?”王玲灵也挺关心清洁公司。
“看样子还行!”
“我们就是看他还可以才走的。”小秦插话道,并承担了最后的收拾工作。
王玲灵拉着诸葛小凤说:“你那个爸爸诸葛英奇是不是个坏蛋?”
张扬一直听着他们唧唧呱呱,半明不白地说着他们与诸葛英奇的关系,一听说“你那个爸爸”大惊不已,她将丁小丽拉到屋里叫道:“你是诸葛英奇的妻子?”
“怎么,要看看我们的结婚证吗?”丁小丽说着就想哭。
“哦,难怪你那天不肯上车。”
“其实那车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只坐过一次,还是因为他喝醉了,但当时就是难过。”
张扬十分感慨:“你说男人有好的吗?”
“不过,现在我跟诸葛英奇也可以说没有关系了!”丁小丽心里酸酸的。
“对!你可不能心软。在外边搞得一塌糊涂,破了产,再回过头来找自己的女人,这样的男人有的是!”张扬支持丁小丽与破产的诸葛英奇绝交。
可没想到丁小丽会说:“他真要那样就好了!”
“你别傻了!”张扬拽了一把丁小丽的胳膊强调道:“丁先生待你可是实心实意的!他不知道这些事吧?”
“你就别瞎说了!”
“千万不要跟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看不出来结过婚!”
王玲灵和小秦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