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丽一夜没睡,诸葛英奇的名字叫了千遍万遍,每叫一遍她与诸葛英奇的关系就有一次转换,一会儿是老师,一会儿是爱人,一会儿是父亲,一会儿是兄长,一会儿竟然是她可怜的儿子。丁小丽在心里念叨着:“诸葛英奇,衷心祝愿你过得比我好!反正你也是不爱我的,对吗?我是一个跟你没有相干的女人,对吗?再见,诸葛英奇!”
丁小丽第一次发现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温馨,温馨得刺眼又刺心,花灯高悬,宾客如云,乐声悠扬,丁十五又坐在那个空了许久的位子上。
一名服务员要去给丁十五倒茶,被丁小丽拦了下来:“你去照应那一桌吧!”自己捧着茶壶,走向丁十五。
丁十五判断清楚丁小丽的确是向他走来之后,早已站了起来。
丁小丽在给丁十五加茶时不知是茶水,还是泪水,滴满了餐桌。
桌上的水滴中幻化——
丁小丽每天早晨起来给诸葛英奇泡茶的情景赫然浮现!
站在不远处的张扬嘴巴撇了撇。
来例行检查的张扬对王玲灵叫道:“好了,这一下你们在海南就更有靠山了。”
“怎么啦?”王玲灵问。
“丁小丽到底是命好。”
“丁经理怎么啦?”王玲灵又问,小秦也停下了手里的铁铲。
“到底还是让她傍住了大款!而且是国外的大款!”张扬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嫉妒,急转
话题道:“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丁小丽来找丁十五,站在门口按电铃时又有些犹豫了,她自己对自己嘀咕着:“一切都还没有决定,我只是有事要提醒他,只说该说的话。”
丁十五打开门,惊喜万分:“丁小丽!”
丁小丽格外认真地:“丁——老板,我只是有句话要急着跟你说。”
“进屋说。”丁十五热情地把丁小丽迎进了屋。
两人坐下,丁小丽迫不及待地说:“你说的‘雾里青,在我们家乡已经绝产150多年,当地人都不知道有这种茶叶了,还是先少种一点试一试吧。”
丁十五笑道:“5000亩本来也就不是大规模吗。”他拿出资料给丁小丽看,“土壤和种子我们都做了化验,不会有问题。”
“罂粟和茶是不是相克?”丁小丽问。
“罂粟?”丁十五好像是第一次听说。
丁小丽知无不言:“我们那里曾种过罂粟。说是就从种罂粟之后,茶便绝迹了!”
“你的说法可靠吗?”丁十五问得认真。
“只是听说。”
“那我们诸葛上增加一项研究。”丁十五说着立即拨了一通电话:“喂,我需要增加一项研究,对,明天上午九点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丁十五放下电话,重回丁小丽面前时越发文气,越发古典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一个助夫相!认识你之后,我在海南和中国内地的事情都办得很顺!”
丁小丽对着卫生间问:“小凤,还记得李教授家的电话吗?”
“我桌上的小本子,找到了吗?”诸葛小凤一边冲凉一边说。
“哦,找到了。”丁小丽把小本子拿到卫生间的门口。
诸葛小凤露出一个脸来,“我给你看看哦。哦,有,还是你写的那!这不是!”诸葛小凤用嘴唇指示着丁小丽:“哦,刚才还有人打电话找你呢。”
“谁找我?”
“呆一会儿对你说。”诸葛小凤又关上了门。
丁小丽给李教授拨电话:“李教授,我是丁小丽呀!对,我还在海南,有件事想向您请教: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柳安是出茶叶的对吗?”
“是啊!”李教授说得很肯定。
“那它后来是怎么绝产的呢?”
“这个——,我没什么印象。怎么?对家乡的特产感兴趣了?”
“有一个外商要到那里投资种茶。”
“那好哇!我帮你查查资料。”
“太谢谢了!”
“诸葛英奇怎么样?说是出国了?”李教授不禁问起故人。
丁小丽又是一阵心痛:“是,法国。”
诸葛小凤冲好凉出来。
丁小丽也挂断了李教授的电话,问诸葛小凤:“谁来的电话?”
“我一会儿对你讲啊!”诸葛小凤要把卫生间地上的水拖干净。
“是你爸?”丁小丽莫名其妙地猜测着。
“是你妈!”诸葛小凤买足关子。
“我妈?真的?”丁小丽奇怪。
“她说是你妈,我怎么知道真假。”诸葛小凤傻呵呵地笑道。
丁小丽失了一会神,决定给妈妈回个电话:“妈——?”丁小丽叫道,对面愣了一下显然还不习惯对着话筒讲话,“是我。”慕容素华的声音传来:“是丁小丽吗?你到底现在是干什么?村里的山都让陈晨光给翻了一个遍,剃了一个光头。你可要想好,几千亩的山你都打算怎么种?种茶可是我们做小孩时都没听说过的。而且,你什么人不用,用陈晨光,他不是被学校开除的坏人吗?他爸为他喝了药死的…”
丁小丽辩解道:“陈晨光是好人!”
“好人?好人学校还会开除?”慕容素华就是不信,“我可是跟你说,你可不要有了几个钱,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你一下把事情弄得那么大,又没有扎实可靠的人,老虎头狐狸尾,都是乡里乡亲的,丢不起人的!”慕容素华说的是直率又难听,“到时候别说我没说过,你们家的祖坟上长不出大树!”
丁小丽对着电话发起楞来。
王玲灵又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来了:“小凤!你家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来,怕你们忙不过来,我来帮帮忙。还不快把菜接过去?”
“谢谢王阿姨!”
“你妈呢?”王玲灵那感觉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