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清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哗哗的流着。
保渊杰心里闪过一丝歉意,他离开了赵沐清说:“哎,不好玩,不好玩。不跟你玩了,你慢慢的哭吧。爱哭的女人是很讨男人厌的,你不是爱勾引男人吗?这一点经验之谈,你要记住了,别让你要勾引的男人讨厌你。”
赵沐清还是不说话。
保渊杰快走到门口时,嗅着鸡汤味又怒火中烧的,折回来到厨房里,把火关了,把煮着鸡汤的瓦罐子给砸了之后才走的。
保渊杰砸瓦罐时,赵沐清听到那声巨响,象受惊一样的缩了缩身子。
保渊杰走后,在车里,他又开始心疼起赵沐清了。其实,他是知道赵沐清的身体太虚了的,是该补补了,但是,如果要补的话,也应该是他这个做丈夫的人去给她买鸡来补呀,怎么可能轮到汪覃那小子呢?
瓦罐摔碎的同时,保渊杰的良心也在受谴责,但是,他的戾气不容许他心软。看着赵沐清铁了心的不再顺从他,他有时候真想把她给杀死,然后再自杀好了。
保渊杰心里很乱,他把车子停到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没有想到过要让赵沐清离开自己,可是,现在看来,赵沐清是想离开自己了。两个人的婚姻,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场而瓦解的,保渊杰要怎么才能让赵沐清不离开呢?他实在想不出来了。
在保渊杰头一次暴怒掐赵沐清的脖子之前,他已经低三下四的求过她了,他跟赵沐清说,要跟她,他原谅她了,他们好好过日子吧,只要她肯保证以后再也不去勾引其他的男人了。可是,赵沐清却还是不肯承认他亲眼看到的事实。还要他保渊杰怎么样呢?为了他们两人能在一起,保渊杰已经快连自尊都不要了,还想要他保渊杰怎么样呢?
保渊杰趴在方向盘上哭了一会儿,有一个警察过来敲敲他的车窗,告诉他,车子是不能停在这里的。保渊杰对警察比划着了解的手式后,把车开走了。
赵沐清在墙角哭了一会儿后,拿出手机来翻找汪覃的电话号码,找到了之后,差一点就拨了出去了。她警醒的出了一身冷汗问自己说:“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会是真的爱上了汪覃了吧?有人说,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有了依赖的感觉就是爱了。我这是开始依赖了他吗?我不会是爱上他了吧?不可以的呀。保渊杰才骂完我是淫娃荡妇的,我就去给别的男人打电话了?赵沐清呀赵沐清,你怎么可以这样呀?真该打一顿的。”
赵沐清骂了自己一顿后,收起电话,来到厨房看看。她看着乌鸡虽然掉在了地上,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就拿起来去水笼头下冲着洗了又洗,重新拿了一口锅放上水,再煮了起来。然后,用扫帚把瓦罐碎片全部扫掉,再用扫把来把鸡汤弄到洗拖把的桶里,倒掉。再在桶里放上清洁剂,用拖把沾了把整个厨房的地板拖了个遍,换了干净水来,又拖了两遍后,才算是把厨房收拾了出来了。
等把厨房收拾出来,赵沐清也觉得自己累得不成人形了,她把洋参片放了几片到鸡汤里,又加了一些盐后,看看汤来很多,估计了一下时间,在手机上上了个二十分钟后的闹钟就到沙发上躺着了。
刚刚躺下不久,汪覃打来电话问:“鸡煨起来了吗?洋参就放个五片吧,这是我买洋参的时候,人家卖东西的人告诉我的,刚才走得忙了些,也没有跟你说呢。”
赵沐清突然觉得有种委屈的感觉,差一点就哭出了声音,就装作在睡觉被打扰醒了的样子说:“哦,我知道了,我现在很困,等我醒了再煮吧。”
汪覃说:“小猪,你不是在医院里已经睡过了吗?不过,你现在正在调养身体,多睡一下下也是应该的。”
赵沐清还是想哭,她怕她哭了,汪覃会担心,万一他担心了,非要闯到家里来看自己,遇到保渊杰,那可能又是要打一架了,她忙说:“那我就去睡了。拜拜。”说完,没有再容汪覃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年多了,赵沐清都没有今天这么伤心。她头一次认识保渊杰的时候,保渊杰是那么儒雅而有大将风度。自己是何其幸运的跟他抽签抽到了一组,如果,那次的辩论会没有参加,那么,这样的幸运根本就轮不到自己头上的。可是,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可是,不管赵沐清愿不愿意,保渊杰的变化已经成为事实了,她除了接受的份,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今天,汪覃送她回家时,跟她说的话,她还听进去了。是的,如果,这个陷害她的人能抓出来,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保渊杰能改变的话,赵沐清还是愿意守着他过日子。这一年的怨是不足以消去近十年的情的,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如果,以后他们真的分开了,不管是保渊杰还是她赵沐清都不可能就真的把对方忘记的。十年里,相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已经融入到对方的身体以及灵魂中了,不可能分得开的,除非是死了,火化了。而自己也不可能再全心全意的爱上谁了,爱不了了,已经没有爱的那个能力了。还有两个人,她辜负得了吗?
以前,他们才打了结婚证时,保渊杰的爸爸妈妈从加拿大飞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婆婆拉着赵沐清的手,笑咪咪的说:“阿旭这个孩子可怜,从小一个人孤孤汪汪的长大,现在,他自己有了媳妇就是有了家。你就是他的家,我们当爸妈的都应该谢谢你的。我也听阿旭说了你的事,你们是认识之后,你爸爸妈妈才走的,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所以,阿旭也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爸妈,我们要多疼你一点,替你爸妈来爱你。”这话是赵沐清爸妈走后,她听到的最动听的话了,赵沐清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虽然,这一年多以来,保渊杰对她很不好,但是,她婆婆还是会在晚上给她打电话来问个好的。婆婆的问好,让赵沐清又觉得对这段婚姻不管受什么苦也是应该珍惜的。
赵沐清难过的流着眼泪想:这段婚姻是我能珍惜得了的吗?真相浮出水面后,原来的保渊杰还回得来吗?我自己还能回得来吗?
赵沐清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只要是醒着,她就根本无法不去想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事和人。
赵沐清现在是活在夹缝中,进一步,不行。退一步,也不行的。
她正在伤感的时候,手机闹钟响了,她起身去看鸡汤是否可以喝了。
厨房里的鸡汤香味很浓,汪覃说过,这只鸡还是只土鸡的。赵沐清是拿了只高压锅在煮,所以,煮二十分钟,鸡已经离骨,可以吃了。她打了一小碗汤,喝了下去,可能是因为真的有点补的原因,浑身果然热了起来。
赵沐清关了火,上楼去,洗了个澡,睡下了。
她很想把门在里面锁死,如果,保渊杰回来也就不能进来打扰到自己了,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让保渊杰发疯的,她又忍住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十八点多了,睡了可能晚上会失眠的,但是,自己总有一种很累的感觉,很想睡觉的。
赵沐清犹豫了一下,还是睡了。她一直昏昏噩噩的睡到了二十一点多,醒过来时,感觉浑身无力,动荡不得。她想伸手去摸手机,也摸不到,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力的放弃了。
保渊杰是在午夜三点钟回家的,他本来不想回来了,白天跟赵沐清吵了一架后,伤了赵沐清也伤了自己,仇恨这把双刃刀就是这样的。但是,已经在赵心那里睡下了的保渊杰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的,他在床上翻滚了一个多小时后,还是决定回家去睡。
保渊杰在回家的路上对自己说:只要她不来挑衅我,那我就不去招惹她,安静的睡一晚上吧。
保渊杰开开门后,就觉得屋子里的气味非常的不对,有鸡汤的香味,还有个什么味。对了,是煤气味呀。保渊杰意识到是煤气外泄就急了,他大开着门,跑上了楼,推开了卧室的门。赵沐清果然睡在床上,象睡熟了一样。
保渊杰很担心的抱起赵沐清摇晃着她说:“然然,然然,醒醒,醒醒。”
赵沐清象是死掉了一样,脖子靠在保渊杰的手臂上,头被摇得晃过来晃过去的,但就是不会醒来。
保渊杰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忙把窗子全部打开,让风吹了进来。午夜三点多的风还是有点大的,卧室里的空气中煤气味果真小了很多。他忙跑到楼下,又跑出屋子外面,给他的下属医院院长打电话过去,他带着哭音的说:“院长,请你快来,快过来,我太太独自在屋里睡觉,而整个屋子里都是煤气味,我刚才把我们的卧室窗子全部都打开了,叫她也叫不醒。院长,请你赶快来,赶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