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清换好了衣服,开门出来了,她默默的往外走,往楼下走。保渊杰不敢叫住她,他不想再让看到他跟她说话,而她不给予理睬。
走到楼下,保渊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开车过来接你。”
赵沐清虽然没有说话,但站住了。保渊杰忙去开车,把她接上车后,他问:“想到哪里去吃早点呢?粥皇?你不是最爱吃他家的小吃吗?我们去吃蟹黄包,好吗?”
赵沐清还是不说话,这让保渊杰怒火中烧的猛的停下了车,恨恨的说:“你这是在跟谁摆臭架子?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哄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赵沐清嘴角浮起一丝丝嘲笑,马上又收了回去。
但还是被保渊杰看在眼里了,他说:“你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笑呢?我说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就原谅你,戴绿帽,我也认了,你还想怎么样呢?你以为你给其他人戴绿帽,别人也会有我这么宽容吗?”
赵沐清厌烦的闭上了眼睛,保渊杰更生气了,他说:“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有资本跟我闹了,在汪覃出现之前,你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的,现在,有他的存在,你有持无恐了,对吧?你以为,我会戴完绿帽还放手让你去跟别的男人逍遥快活吗?你休想。”保渊杰说完又马上发动车子往家里去了。
到了家里,保渊杰说:“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吧,别想着要离开。我会打电话,让家政公司的送个厨师来照顾你的饮食,家里的电话,我给停了,你的手机,我没收了,网络,我也给断了。你需要静养,等你想通了,我带你找家疗养院住上一段时间。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人生,你别无选择。”保渊杰说完就走了。
赵沐清拖着疲惫的灵魂上楼了,她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想着应该告诉汪覃一声,让他放心。电话拿了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才想起保渊杰走之前说的话。
赵沐清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上床去睡着了。
住院三天,一天是汪覃送她去的,两天是保渊杰送她去的,三天的时间,她有点爱上了住院的感觉,静静的睡着,什么也不想。
不知道为了什么,回到家里,赵沐清睡不着了,痛苦的感觉又一一回到了她的心里。赵沐清开始考虑:为什么会这样呢?给她带来痛苦的是这个房子的墙壁吗?还是她和保渊杰的婚姻?她是不是应该走出这幢别墅,走出这幢别墅的四面墙壁?而她走出这幢别墅,唯一的可能就是离婚。赵沐清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这不是头一次想过,甚至对保渊杰都说出口过的,但是,今天她要认真的想想了。
有爱的婚姻,就是一个家。没有爱的婚姻,那就是一个牢笼。而赵沐清现在就是这个牢笼里的犯人,可是,她犯罪了吗?没有的,没有的。那天,是赵沐清的生日,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刚才来着例假,因为小腹有点痛,她贴了个暖宝宝增加体温。因为怕暖宝宝粘得不牢,会在公共场合提出来,赵沐清在胯部也拴了一根红线,线是她自己打的蝴蝶结。当时,她醒过来时,上身是光着的,而下身却穿着短裤的,短裤上的红线还在,自己打的蝴蝶结也还在,一模一样,没有动过。她是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晕倒了,什么也不记得,醒过来就在家里的床上,床上还有个陌生的男人的,但是,她跟那个男人没有发生过性关系,没有的。
赵沐清在事情发生后,在只有她和保渊杰的时候,对他说过这事,可是,保渊杰冷笑着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你就事先拴了根红线了,你怎么不说是在裤子上上了把锁呢?这样不是更有说服力吗?一根线,能管什么用呢?你要说上过一把锁,钥匙还被我拿着。”
赵沐清知道,这件事越往下说,只会越龌龊的。她不想也不能让自己跌到龌龊的那个份上,她只有选择闭嘴。
正当她又心痛的想着往事时,卧室门外有人敲门说:“太太,我是家政派来给你做饭的。我现在就去买菜,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你说给我记下来,一会儿好买来做给你吃。”
赵沐清吃惊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外的人说:“保总去家政公司接我,然后送我过来,拿了一串家门钥匙给我的。”
赵沐清说:“哦,你要买就去买吧,我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没有胃口,你自己买了做给自己吃吧。”
门外的人说:“不行,保总吩咐过,要我煮一只土鸡给太太补补身体,其他的菜问过太太再买。”
赵沐清听她说到保渊杰就心烦起来,她说:“我要睡觉,你不要吵到我就行。你自己去做饭吧,我如果想吃了,我会出来的。”
门外的人答应了一声,离开了。
赵沐清又忙穿着睡衣拉开门对刚才的那个人说:“喂,保总他走了吗?”
这个中年的看上去还是有点体面的女人说:“他走了。太太想要保总做什么吗?我可以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的,这也是他刚才吩咐过的。”
赵沐清忙说:“不用不用,我想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好吗?”
这个女人为难的说:“太太,不好意思,打个电话倒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保总吩咐过,不让我借电话给太太打的,我已经向他保证过,而且,同意他查我的通话清汪的。如果太太用我的电话打了电话,保总会炒了我的。”
赵沐清灰心了,她不再求她,她知道她求人家,只会让人家为难的。她挥挥手,让人家走了。
没有办法通知到汪覃,就不通知了吧。跟汪覃也不能走得太近的,汪覃对自己的态度是明确的,赵沐清更不能让他陷得更深的。
赵沐清回屋后,往窗外看去。她看到保渊杰的车还在门外,刚才的那个家政工人已经跑去跟保渊杰说着什么,还回身指了一下他们家,赵沐清忙缩回身子,躲到了窗帘后面。她不确定保渊杰他们是否看到自己,然而,看到了又能如何呢?
赵沐清觉得很无趣,她回到床上睡着,不知道可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可以想什么。原来是想挣点钱,请个私家侦探查清楚这件事,还自己一个公道后,她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生活下去。可是,现在,她已经不能再出门工作了,保渊杰也不会给她钱让她请私家侦探的,还自己一个公道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
赵沐清闭上眼睛想着:应该还有机会吧,应该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现在就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弄垮的,我要活下去。
家政工人做的饭菜还是可口的,虽然跟保渊杰是没有办法比的,但比起赵沐清的还是要好些的。保渊杰上的是贵族私立学校,这个学校主要就是针对象保渊杰这样的富二代办的,这座学校不象普通大学里学的都是些专业知识,而是教人如何管理一个企业,如何社交,如何享受生活。这座学校在有钱有势的阶层里,也是很有名气的,有这家学校的毕业证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保渊杰在普通的大学里也在学着律师专业,又在这座学校里上着学,这座贵族学校的学生因为身份特殊,对学生的考勤要求不是那么严格的,所以,许多学生都是同时上着两个学校的。
赵沐清当时迷上保渊杰的原因之一也是对他在享受生活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她不知道也无法想像保渊杰的有些东西是在专门的学校教授的。当然,这两所学校都没有培训过保渊杰在爱情方面的抗打击能力,虽然,保渊杰在事业上也遇到过突发事件,但是,都在他的理解范围内和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而那件事就不在保渊杰的理解范围内,更不可能在他的可以接受范围内了。
赵沐清吃了许多饭菜后,因为没有事可以做,打开电视看看。电视里的新闻仍然是一片繁荣昌盛,电视剧里仍然是各种吵闹,广告里的演员仍然一个笑得比一个甜,赵沐清看了半小时后头就痛了,她关了电视机,上楼去,在健身房里做瑜珈。
赵沐清在专门用来健身的房间里,打开窗子,放好瑜珈垫子,打开电视机,放着瑜珈的背景音乐,开始做瑜珈。边做边放松心情,她突然想到,上一次做瑜珈都是那件事以前了,她一直在坚持做瑜珈,有瑜珈老师专门上门来带她做的。她每天跟着老师做瑜珈,老师说,多做瑜珈可以让人的心情放松,气质优雅,她跟着老师做了快一年了,也有这样的感受的。可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怎么还可能放松心情呢?
赵沐清想到这里,心就乱了,她跌坐在地上,任由着瑜珈音乐响着。音乐是轻柔的,有水流声,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还有小鸟的叫声,赵沐清听着听着,心又静了下来。
她想起了在爸爸妈妈走后,她几乎想也跟着爸妈去了,但是,爸妈却把赵心交给她,让她照顾好妹妹。就因为爸妈的临终叮嘱,赵沐清连死的权力都没有的。在那段黑色的日子里,是保渊杰陪着她走过的。他在得知赵沐清家出事了之后,也请了假,跟着她去交通厅办理了认尸手续,又到了派出所户籍处办理了销户手续,再陪着她到火葬厂送走了她爸妈。十八岁多的赵沐清无法想像没有保渊杰在她身边陪着她做那么多事,她自己是否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