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过后就有两人奇怪的人一人拉着一人起来,之所以是奇怪,是因为我看到了两人男人,在平时看到两人男人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会在女生宿舍看到两个男人的?
而且这两人都是我比较熟悉的,一个是葛天朗,一个是程煜。
夫人看到程煜来了,笑的甚是欢乐,先一个狼扑到他身上,像只蝙蝠倒挂在他脖子上,嗲声嗲气的说:“程帅,你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我看着葛天朗奇道:“你们两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葛天朗红着脸,不说话,倒是某人,急着开口:“剪子啊,这事儿我以后再给你解释。”
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个几分,一定是王夫人给了程煜寝室钥匙,不过话说我们寝室怎么整洁了这么多,被子整理好了,垃圾不见了,连桌子上的灰尘都不翼而飞。
我指着寝室问:“那这寝室又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程煜说:“天朗帮你们整理了一下。”
夫人对葛天朗笑着说:“谢谢你哦。”
真是的,寝室这么乱,还让葛天朗给看到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我狼狈的说:“谢谢你了。”
葛天朗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不过这么多年了,你这习惯倒是一点也没变。”
我一愣,夫人接口说:“你记得真是清楚啊。”
她这话一说,我和葛天朗更是尴尬了,本来已经没有牵连的两人了,何须再强迫在一起,即使当初有情意,可错过了的,不会再回头。
我有些奇怪,依葛天朗的个性,怎么会和程煜一起进女生寝室,不像他的风格啊,我问他:“对了,你怎么会来?”
他说:“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我惊讶的抬头看他,却见他眼神直直的盯着我,眼睛里闪着说不出的情愫,仿佛有些舍不得,我忽然想起姜玉瑶说他一直喜欢着我的事情,如果当初他真的喜欢我,又何故远离我,又或者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能陪在我身边。
一时间,我百感交集,如果当初他和我在一起了,说不定现在我们在一起生活,以后还会结婚生子,真正的白头偕老,相濡以沫,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分离了,想着这些,我鼻子居然有些发酸。
程煜说:“夫妊,我们去外面转转吧,你顺便可以带我参观你的学校,我早就听说这个学校很美了。”
夫人说:“那好啊,正好我有好多话想给你说,我们边走边聊。”
他们走后,寝室当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后简,你过来这边坐吧。”
我本来也想拒绝的,可身体居然一点也不听我指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会给我说什么?我居然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这种紧张像是少女初次接受告白时那种淡淡的兴奋和激动。
呸,呸,呸,我暗自呸了我几下,越后简啊越后简,你这是怎么了?老的都可以成仙了,怎么还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莫不是活糊涂了?
“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很不舒服吗?”葛天朗终于开口,不过他这话问的很是怪异,又不是第一次坐在一起,有啥不舒服的?
我摇头说:“没有,没有,我舒服得很。”
“是吗?”葛天朗笑了一下说:“我以为我让你困扰了。”
“你怎么知道?”我好奇他会知道我的想法,可说了又觉得不妥,这么个说法实在让你伤心,我又改口说:“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葛天朗说:“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只是你每次不舒服就喜欢扯衣服角,这个习惯你一点没变。”
原来是我自己出卖了自己,我干脆坦荡荡的问:“你怎么要走了?玉瑶也要出院了吗?”
他摇着头说:“不是,玉瑶还是要继续住在医院里,只是我……学校要开学了,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再回来照顾她。”
“哦…原来是这样。”
“后简……。”
“恩?”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看着他说:“你是想让我经常去照顾玉瑶吗?”
“你果然很聪明。”
他看着我的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我说:“其实你不让我帮你,我都会常常去照顾她的,毕竟……都是曾经的好朋友。”
葛天朗低下头,自言自语的说:“曾经?只是好朋友吗?”
“你说什么?”我问他。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后简,只是我们…。”他颇为犹豫的说:“算了,我走后,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遇到事情不要钻牛角尖,如果想不通就给我打电话,天气会变冷,你多穿些衣服,不要像以前那样漫山遍野的跑,当心手长冻疮,还有你……。”
看着他罗嗦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点他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他看着我笑,问我:“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我笑着说:“你这罗嗦的毛病,倒是和从前一个样子,每次都把班里犯错的同学说的哑口无言。”
他想了想,忽然也笑了,他说:“是啊,虽然时隔这么多年,但我还能想起我们几个在学校要武扬威的情形,那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他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照片上是漫天飞舞的桃花,那桃花就像大雪一般,扑簌的往下落着,桃花树周围是一所古老的房子,虽然破旧,却看得我热泪盈眶,这一个场景,曾在我梦里梦到了千万次。
房子旁边那个小黑屋,我依稀还可以听到当时一个小孩子在那里大哭的声音,还有房子周围一群孩子的玩耍时的笑声,仿佛那个房子上还会有袅袅的炊烟升起,然后弥漫到天上。
屋子里传来的饭香味,奶奶在院子里的那个桃树下扎鞋垫子的场景,两个孩子在树下摘桃子的场景,每一幕都近在眼前,可却在天涯。
我抱着照片说:“谢谢你。”
葛天朗说:“不用这么客气,只是青禾村变化很大,泥土路修成了水泥路,漫山遍野的桃树变成了核桃树,许多土房变成了砖房,再也不见当年那般风貌了,只是一切一切变了之后,你的地方一直没变,你如果回去,多少有些想念。”
这一切,都是我预料到的,社会在发展,我们那里也会前进,只是我没想到,我住的地方,依旧是原样子,为什么?我以为房子会拆掉,难道是萧何在帮忙吗?
葛天朗站起来说:“后简,那我走了,你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看。”
如果我真的可以回去,早就回去了,何苦一直到现在,我叹气说:“好,我一定回去看看。”
我送葛天朗到出去,他在进出租车的那一瞬间拥抱了我,我愣住了,这个怀抱,曾经是我的梦想,分别之际,我的眼泪居然流出来了,我反手抱住他,感觉他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又紧紧的抱住我,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我的脖子上,冰冰的。
他在我耳边说:“后简,真的对不起,我几年前就想这么抱着你,可那时我太懦弱,而且……请你原谅我。”
我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已不再想这些,早就没有怨了。”
葛天朗放开我,擦了擦眼泪说:“我知道,现在这些不过是安慰自己而且,只是北京城无情,北京人更无情,你……不要被骗了,不要相信任何人。”
出租车司机催促着说:“你们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走了。”
葛天朗看我一眼,又低声说:“特别是你身边的人。”说着他就钻进了出租车里,说:“珍重。”
这一声“珍重”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直到他彻底离开了,我还傻傻的站在那里,感觉他还在眼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转身离开,回到寝室。
我把那张照片放到我的枕头下面,然后躺着回想他刚刚给我说的话,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他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这个任何一个人指的是谁?他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中,我渐渐步入梦乡,这一觉,我睡得特别沉,直到感觉有人在叫我,我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我睁开眼睛就看到夫人坐在我身边,我才慢慢爬起来。
夫人显然很兴奋,两个眼睛都充满了精光,她说:“怎么样?你们说什么了?是不是哭的肝肠寸断,天翻地覆,你们和好了?在一起了?你说呀,你怎么睡在这里?难道你们这时不应该在外面你侬我情的逛街?”
我起床问:“几点了?”
夫人疑惑的看了表说:“下午五点,快上晚自习了”。我边收拾边说:“你想象力可真好,不过是他要回去了来和我道别而已,哪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夫人失望的说:“唉,连你的初恋情人都无法让你动心了,看来你这辈子就真的只有青灯古佛,了了此生了。”
我正准备辩解,电话在这时就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天啊,居然是萧何打的,我一下子精神了,我看了夫人一眼,然后拿着电话出去走廊上接起来。
萧何说:“你们今天开学了?”
“是啊。”
“我让人给你请了假,你回来一下。”
“什么事?”
“你回来就是了。”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真是莫名其妙,才开学就请假,估计交论理的那群老教授又要拿我说事儿了,真是讨厌!不过刚刚听萧何的声音,好像有些怒气,我的天呐,我回忆了一下,这阵子我听话的很,应该没犯什么事,难道是他生意上的矛盾?还是他真的有话给我说?一时间,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无论是哪件事,他找我回去绝对就没好事。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寝室,夫人正在拿书,我说:“夫人,我得回家一趟了。”
夫人这才转过身,紧张的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定是刚刚那个电话的缘故,你刚才看到电话响时脸色就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
我笑着说:“能我什么事啊,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现在就委屈你一个人在宿舍里了。”
夫人不屑的说:“你还是不要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只是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我心生感动,点了点头,又收拾了东西,夫人说:“你才开学就跑了,以后回来看你怎么对付老师。”
我叹气,又飞快的搭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