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和李迦赶上了到乡里的早班车,李迦靠在车上睡觉,我却无论如何没心思睡觉,看着天一点一点的亮起来,将外面熟悉的景色一点一点的照亮,记忆也一点一滴的涌回来。
记得当初坐车时,心里总充满了不快,现在心里却是很紧张,车很快就到了,我和李迦下了车就直奔青禾村,青禾村离乡并不是很远,半小时就到了。
果然如葛天朗所说,泥土路变成了水泥路,土房变成砖房,以前参差交错的天地如今也变成了连成梯田,如今我走着路,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走着田边的小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进田里了,可当初那种紧张和期盼的心情,也是再也不会产生了。
看着这变化,我想起了当初我们五个人一起到我家的时候,葛天朗,顾西边,胡为,姜玉瑶,还有我,一起摇摇晃晃的走在田边的时候的身影,仿佛又看到了年轻的我们,相依为命的我们。
越走越近,我感觉我的家就在眼前了,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我的家,果真是一点没变,破损的屋子,光秃秃的桃花树,一切都是原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渐渐的大酸,眼泪顿时就充满了眼眶。
这个时候,我该说什么呢?我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好像都不对。
慢慢的,一句话浮现心头,好久不见。
我飞奔到房子里,推开院门一看,一切都是我当初离开时的模样,虽然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但还是让人熟悉,我翻出包里的钥匙,打开所有的门。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一看,旧时床,旧时的柜,旧时的椅子,还有写作业的桌子,都在眼前,我打开抽屉一看,虽然有些发霉的味道,但书,笔,什么都在,还有我的草稿本,我拿出来,翻开第一页,就有一个头像出现在我面前。
我依稀认的出来,这是曾经我坐在葛天朗旁边,他认真听课,而我认真给他画的素描,耳边又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我又继续翻,依旧是我算的一些题,还有写的英语单词。
翻到最后一夜时,李迦眼尖的指着本来订着的最里层说:“这里面好像写着什么字?”
我看着也是,把本来剥开一看,是一排秀丽的楷书,仿佛一笔一笔的刻上去的,我熟悉的很,是我写着:葛天朗,我喜欢你。
放下本子,我才发觉,原来自己以前是那么喜欢着葛天朗。
李迦忽然问我:“这个葛天朗就是你一直喜欢的男孩子吗?”
我想了一下说:“不,他是我曾经深爱的人。”
李迦问:“万一他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怎么办?万一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怎么办?你还会认为他是很好的男孩子?还会为当初你的选择而痛心吗?”
我看着李迦,发现他的神情有些难过,还有些不忍心,我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笑了笑说:“我随便猜测而已,你在本子里这么写着他的名字,你们还是没在一起,这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你们以前的故事。”
我说:“我们的故事,太过复杂,但也很简单,就是一场和他无关的爱情而已,他不懂,我不说,仅此而已,生活中有太多这样的例子,我们么,不过是其中一对而已。”
李迦脸色忽变,我感觉他有些紧张的问:“你在本子或者求的夹缝中写字的习惯,还有谁知道吗?”
我想起胡为,他每次都知道,他每次还会偷偷的在我写字的地方乱写一通,我赶紧拿起刚刚的本子,翻开最后一夜,看反面,果然后面歪曲的写着:可葛天朗不喜欢你,他喜欢姜玉瑶。
我愣住了,我记得他写的这个,那时候,我还骂了他,我骂他变态,他骂我男人婆。
李迦问:“这个朋友就是知道你有这个习惯的人吗?”
我说:“是啊,怎么了?”李迦想了想,然后笑了,他说:“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虽然他很快恢复的笑容,可刚刚他脸上的一丝紧张气息,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他为什么紧张,难道他和胡为真的有什么关系?
但我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既然他让我相信他,那我就不会多问,在屋子里四处转了几圈后就出来了,可出来后眼神却停留在屋子旁边的小房子里,我想到第一次和胡为的渊源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
李迦问:“怎么?这小房间里还有什么故事吗?”
我说:“是啊,以前我读书的时候,班上的一个同学总是欺负我,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就把他骗来锁在这个小屋子里,然后自己在门外学一些奇怪的声音。”
“后来呢?”
“后来把他吓了个半死,出来之后就和我打了一架。”
李迦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女中豪侠。”
我也笑了,如今再回忆起来,仿佛很轻松,我说:“当时哪想那么多,我只想着,这次不成功,便会一辈子受人欺负,所以打架时我卯足了全力,倒是把村里的一群孩子吓哭了,从此,我就成了青禾村的孩子王,他们个个都怕我,就他不怕,每次为了一件小事就要和我争论的死去活来。”
李迦问:“这个人,就是在你本子里写字的那个男生吗?”
我低下头说:“对,说起来,他的家离我很近,他也算是我青梅竹马了,算了,这些事,不说也罢。”
李迦说:“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想多了反而对自己不利,你要在这里住几天吗,对了,这个黑屋子现在装着什么呀?”
我说:“以前的一些书和本子,我想快点回去,你呢?是跟着我一起回去还是要在这里。”
李迦漫不经心的说:“我呀,反正没什么事情,就在这里到处走走,晚点再回去,我送你去县城里搭车吧。”
“那麻烦了你。”
“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