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别人,比如……太子他们。”
林云儿担心小翠又答非所问,随手指向前方的太子,暗示她询问是否会吓到其他人。
“别人呐?小翠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呢,更不敢揣测太子殿下和王爷的想法呢。不过,小姐没吓到小翠。”
小翠还是认真作答。
与小翠交谈,林云儿感觉就八个字――“对牛弹琴”、“多说无益。”林云儿重又沮丧地低下头,扶着四王爷无语前行。
“这样很好啊,弟妹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
太子回头看向林云儿,嘴角含笑上翘,狭长的眉眼向上飞扬。
林云儿抬头仰视太子,对太子翻了翻白眼,甜笑道,“多谢太子殿下褒奖,不过,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些红豆不叫‘红光满面’,而名曰‘相思豆’。”
六十二,进宫赏花之“相思豆”(…
“何解呀?”,太子的笑意更深。
“咳咳”,林云儿清清嗓子,解释开始,“昨夜,四王爷重伤在身,弟妹怎能安心入睡,弟妹因身体不适在帐中休息,但心中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无不牵挂着疗伤中的四王爷。太子可知?古时曾有一位美人为情相思,一夜白,弟妹虽没有暮为青丝朝成雪,可因为弟妹心中思念牵挂四王爷,情之所钟,爱之所至,以致相思心切,急火攻心,这才朝‘相思豆’……”
“哈哈……”,听完林云儿的解释,太子放声大笑。
太子的笑声让三王爷及他的美眷等人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向掉队的太子与四王爷等人。
三王爷朝潇烈走到太子身旁,看了一眼林云儿,对太子含笑问道,“不知太子大哥为何如此开心?”
太子盯着林云儿,没有理会三王爷,眼角眉梢带笑,问道,“原来弟妹那里管这病叫‘相思豆’,那弟妹定有医治此豆的妙方,弟妹不妨说来听听,也让大家增长见识,弟妹意下如何呀?”
林云儿暗自冷笑,“太子爷呀太子爷,只要你不动粗,不砍我脑袋,我还怕你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思及此,林云儿甜笑着回道,“太子殿下,这豆既名曰‘相思豆’,就不需要医治,世间万物皆有定律,此豆来去不由人力左右,来时终须来,去时自会去。豆,因情而生,情,由心而,情已深重,情丝百结,乎于自然,也归于自然。”
三王爷凝视着林云儿,目不转睛听完她的一番胡扯,半信半疑问道,“弟妹此话当真?弟妹的脸……咳,脸色的确不太好,弟妹还是向太子大哥求药吧。”
林云儿不信太子能有药到豆除的治豆秘方,而且她话都胡扯到这份上,也没勇气再向太子求药。她继续胡诌,这次,还乱借用王维的《红豆》。
“三王爷不信,古时有一位著名的诗人,他公务缠身,常年在外奔波,他的爱妻也因为对他的思念牵挂,引满脸红豆,羞于见人,这位多情的诗人为了安慰他的爱妻,以此‘相思豆’为题写诗,并命手下八百里快马急送回家。诗名曰《红豆》,‘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太子打断林云儿的话,意有所指,戏谑道,“原来这满脸红豆是爱情的见证,以一《红豆》诗流传后世啊,弟妹的‘南国’还真是个令人向往的国家呀。不过,看弟妹火气如此之重,原本还想送弟妹几粒冷霜丸,可惜啊――,弟妹遵守‘南国’的习俗,看不上这灵丹妙药,要让这红豆归于自然,本太子也只得作罢。”
太子一脸玩味笑意,对着林云儿摇头轻叹后,回身对众人扬声下令道,“走!”
“弟妹,这位诗人是何人?”
三王爷还意犹未尽地打听诗人姓名。
林云儿死盯着太子的后背,对三王爷愤然答道,“三王爷,您吃了一个好吃的鸡蛋,没必要认识这只下蛋的母鸡。”
南门是皇上、皇后、众位王爷及其家眷、家奴入园和离园处,其余的皇亲国戚们只能按官位高低,依次从东门,西门,北门离园回府。
还没到南门,林云儿远远看见南门外黑压压一片人影。
“第一次见弟妹,却没能为弟妹准备见面礼,是三哥疏忽,这串红宝石是三哥的一点心意,弟妹一定要收下。”
三王爷回身走到林云儿身前,从手腕上取下红宝石珠串递给林云儿。
林云儿眼珠子反射出红宝石的耀眼光芒,嘴里小声推脱道,“这太贵重,弟妹不能收。”
三王爷强拉过林云儿的左手,将红宝石珠串套到林云儿左手腕上,轻声说,“弟妹,别忘了三哥陪你演过‘黯然**掌’。”
林云儿强压下心中高涨的贪婪**,右手触碰到这一串红得耀眼的宝石,准备褪下这耀眼的红还与三王爷。
冷眼旁观的太子突然冷言道,“三弟的一番心意,四弟妹倒也受之无愧。”
林云儿受到刺激,高举左手,在太子眼前不停摇晃左手腕。
“太子殿下,三哥送弟妹这么漂亮的见面礼,您可是大哥,您的见面礼呢?啧啧,太子大哥不会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成大事者如此吝啬可不好哦”
“拿来!”
太子向林云儿伸出右手。
“什么?”
林云儿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向太子借过钱吗?
“香囊!”
林云儿这才想到被她撕破后遗忘在“案地点”的明黄色金丝绣盘龙香囊。
“参见太子殿下,皇上命奴才前来查看,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太子和王爷们还不过去?”
皇上身旁的近侍跑到太子身前,俯身跪地,催促太子。
“没有,这就过去。你先去回话,不要让皇上、皇后担心。”
近侍起身走后,太子迅将一个破烂的明黄色香囊硬塞到林云儿手中,怒道,“弟妹撕破了本太子的香囊,补好后再还本太子,弟妹要是再敢扔掉这香囊,小心你的脑袋!”
“太子殿下……”
“还不走!弟妹想看皇上龙颜大怒,等不及想掉脑袋吗?”
太子打断林云儿的话,快步向前走去。
南门入口处,依次停放着皇上的龙辇,太子的车辇,几位王爷的车马。皇上和抱着小香公主的皇后坐在龙辇里,龙辇右前侧站着二王爷,左右侧站着众多宫女和近侍,后则是戒备森严的羽林军。众位皇子的随从、家奴们则肃然站立在各自的车马旁。
林云儿和小翠扶着四王爷赶到南门外,与众位皇子俯身跪倒在地,恭送父皇的龙辇先行。
接着,众位王爷仍俯身跪倒在地,恭送太子。
最后,林云儿和小翠扶着跛脚四王爷上马车,踏上回府之路。
马车内,四王爷合眼躺在软塌上,林云儿和小翠面对面坐在车窗旁。
林云儿的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般打瞌睡。突然,马车的一个剧烈晃动摇醒林云儿,她睁眼一看,坐在对面的小翠痴迷地盯着她――她的左手。
“小翠喜欢这串红宝石,姐姐把它送你。”
林云儿认为小翠为这串红宝石手链“走火入魔”,右手褪下左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递给小翠。
“没有,奴婢不喜欢。”,小翠的脸上涌现神秘红霞,低头羞涩道,“小姐,您怎么会扔掉太子殿下的香囊呢?您为太子殿下量身定做的歌只能等到下次唱呢。”
原来小翠是痴迷她左手里攥着的香囊啊,林云儿开口笑道,“小翠喜欢太子吧?”
“小姐!”,小翠娇羞地轻哼一声,害羞地扭头不看林云儿,感伤道,“小翠不敢,小姐不要取笑小翠,小翠只是个没爹娘的卑贱丫鬟。”
林云儿激动地把香囊和手链塞到小翠手里,两手扳正小翠的头,对视着小翠的双眼,认真说,“小翠,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爱情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有爱太子的权利,没有任何人能嘲笑你,嘲笑你的人不过是一群无知的饭桶,他们不会爱,也不敢爱。小翠否定自己,难道小翠青春年少就愿意做无知饭桶?”
林云儿**澎湃地对小翠传播完新世纪的新思想,小翠眼底泛起泪光,郑重答道,“小姐,小翠不愿做无知饭桶。”
林云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微笑道,“这才对。”
帮小翠树立信心后,林云儿继续合眼打瞌睡。
小翠拉着林云儿的手,兴奋问道,“小姐,小翠真有爱太子殿下的权利吗?”
林云儿闭着眼睛,随口应道,“有,当然有,就连大街上的讨饭婆子都有恋爱自由,我家小翠二八年华,青春无敌,人见人爱,以后众多爱慕者会排队求见。”
“小姐,大街上的讨饭婆子有爱太子殿下的权利吗?”
“有”
“小姐,太子殿下有爱小翠的权利吗?”
这个独具特色的“翠式”提问成功撬开林云儿的双眼,林云儿暗自忧心,“不好!这小姑娘白纸一张,单纯可爱,她哪里知道后宫中的凶险,要是因为我的话,而使她沉迷在这无尽的美丽幻想中,那可会毁掉她一生的幸福呀。”
为了不让小翠误入歧途,林云对小翠进行正面引导。
“小翠,太子殿下的确拥有极大的权力,所以太子的爱与不爱需要的只是心情,而王者的心情就像刮风闪电,冰雹雨雪等变化无常的天气,即不可预知,也无从防范,小翠想一辈子担忧明天是什么天气么?”
小翠坚决地摇头,肯定回答,“不想。”
从没爱过的林云儿变身爱情专家,老练地介绍正确的爱情观,“小翠一定会找到一位真心爱你的男子,这位男子愿为你遮风挡雨,绝对不会让你每日担心害怕多变的天气,你与他的爱平淡而真实,是一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王爷!保护王妃!有刺客……”
林云儿还在侃侃而谈,马车外传来杂乱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