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儿认真解释,“凡事空口无凭,我和王爷虽是诚心合作,但还是先拟定密文更为安全稳妥。这样,我们双方的利益都能够得到有效的保证。我先打好草稿,给您过目修改,王爷看如何?。”
四王爷含笑点点头,静静地站在床边观看林云儿的一举一动。
林云儿取下缠绕在脖子上的打结长布绳,放下后背上的铺盖卷,从床下翻出一只烂毛笔和脏砚台,以茶壶水磨墨,在浅色布帕上写字。
丑时将至,林云儿完成了她的密文底稿。
“王爷请过目,这就是草稿,很简单,就三点,要是王爷满意,我们再誉抄到宣纸上,一式三份,按上各自的手印,你我各自保存一份,还有一份交由风云道观的仙骨道长保存。要是日后有人反悔,可凭此密文要求对方付出任何赔偿!”
“好啊!云儿要是敢反悔,我会让云儿付出惨痛的代价!”
四王爷笑说着接过林云儿递与的布帕,才看一眼,皱眉蹙额,摇头怒道,“你写的是字吗!你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文盲公主!难怪没人要你!你日后如何与我并肩睥睨天下!如何母仪天下!”
就因为一手烂字,林云儿这个人被彻底否定。
林云儿的自尊心被四王爷的话碾得粉碎,她成了文盲,一个寒窗苦读十多年的人成了文盲。林云儿暗自怒骂,“就你?还一心做梦当皇帝!你能胜过太子吗?看你这细皮嫩肉,脸尖眼媚的娇滴滴女人样,哼!哪有太子该有的器宇不凡,不露自威的王者气度!哦,好,就算你走了狗屎运,变成瞎猫逮着了皇位这只死耗子,你也不过是个无能的奶油皇帝,谁稀罕成为你的皇后!再说了,历史上有几个帝王爱皇后的?我要当也当宠妃!”
在林云儿的历史字典里,不爱皇后的皇上比比皆是,可皇上心里真正一生挚爱一个皇后的就只有一人,那个幸运的皇后就是唐太宗李世民深爱的长孙皇后。而林云儿要的是四王爷的爱,不是有名无爱的皇后宝座,所以她钟情于宠妃之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云儿悄悄骂完,强打精神讪笑道,“要是王爷不认识,我念给王爷听听……”
一把夺过四王爷手里的布帕,对着那东倒西歪,胖瘦不均的蚯蚓线条,林云儿严肃宣读。
“四王爷朝潇兴与林云儿双方自愿定下此协议,如有人单方面违约,应承担一切后果,赔偿对方的一切损失。协议内容如下:
第一,四王爷大功告成之前,与林云儿是合作关系,不能因为林云儿是彩云之南的美丽公主,就失去王爷应有的君子风度,在言辞行为上轻薄林云儿。
第二,林云儿必须对四王爷的秘密守口如瓶,积极配合四王爷装傻时合理的要求。四王爷的敌人就是林云儿的敌人,四王爷的亲人就是林云儿的亲人,有人敢杀四王爷,林云儿就是四王爷的人肉盾牌,验毒试纸。若有人要害林云儿,四王爷也必须保护林云儿的人身安全,以确保林云儿能继续为四王爷服务,继续完成协议约定内容。
第三,四王爷大功告成之日,必须实践诺言,真心爱上林云儿。从此以后,四王爷就是林云儿的天,林云儿保证做到夫要妻死,妻不得不死,夫要妻笑,妻不得不笑,夫要妻哭,妻不得不哭,一言以蔽之,林云儿绝对服从四王爷提出的任何要求。”
念完,林云儿心里得意地暗笑补充,“因为我已经回家了,拜拜,傻瓜王爷!”
结庐轩的小院内,一片数不清的植物千姿百怪,颜色怪异。几株长势茂密的彩色矮树旁,林云儿手拿一片奇怪树叶细细观察,这片从彩色矮树上摘下的树叶形状如人手掌,掌中呈绿色,每个人形指头颜色各不相同,呈赤橙青蓝紫色。
昨夜,林云儿成功与四王爷定下君子之约,知道了王府内谁是四王爷的亲信,也获得进入结庐轩的特权。
虽然也成为四王爷府内核心成员中一员,但林云儿对于四王爷知之甚少。不是林云儿对四王爷的神秘装傻不感兴趣,没有好奇追问,只是四王爷的话扼杀掉林云儿的求知欲。四王爷说,“云儿知道越多,就越危险。云儿,我是为你好,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
林云儿入神观察了一会儿手中奇怪的树叶,抬头环视小院,现飞花扶着飞雪正在院内散步。
“飞雪,请问这是什么叶子呀?”
林云儿手拿叶子走到飞雪身前,礼貌求教。
飞雪冷冷看了林云儿一眼,“这叶子有剧毒,不能用手直接采摘……”
“啊,有毒!”,听见这剧毒树叶不能接触皮肤,林云儿后背吓出冷汗,立即扔掉彩色树叶,对飞雪着急问道,“怎么办哪?飞雪,我已经拿过这片有毒的树叶了,你可有解药?。”
飞雪面无表情摇头,她身侧的飞花故意意味深长地看了林云儿一眼,捂着嘴对飞雪神秘耳语。
感受到飞花奇怪的眼神,目睹飞花神秘的咬耳朵行为,林云儿不满道,“一点团队合作精神都没有!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我们现在可都是为四王爷卖命,你们不给我解药,我自会找王爷要去,要是王爷问起来,得知你们没有团结精神,还有心残害自己人,肯定得罚你们,你们不如现在就给我解药,大家和乐相处,为王爷的大计尽心尽力,这多好!”
飞花柳眉倒竖,怒道,“丑女人还敢把王爷挂在嘴边!我告诉你,我就不让我家小姐告诉你解毒方法,就让你的手烂掉,怎么啦?你不满意就放马过来呀!”
林云儿一语不,转身便走。上次的恶战提醒林云儿,她远不是飞花的对手,现在小翠不能进结庐轩,她可不能孤军奋战,自讨苦吃。
“你等等”,飞雪开口叫住林云儿。
飞花急忙阻止道,“小姐不要告诉她解毒方法,就让她去找王爷好了,看她这只臭鼬能有多大骚臭能耐,还敢把自己当狐妖了!”
“忍,我忍,忍字头上一把刀,我扛,扛刀背,扛得下。”
林云儿心中默念着停步转身,问道,“怎么解毒?。”
飞雪冷冷说,“此叶名叫五指毒叶,色泽斑斓,剧毒无比,若要解此毒,只能以毒攻毒,摘下足够数量的毒叶放入水中,手在放有毒叶的水里浸泡半个时辰方可解毒……”
“谢谢飞雪!”
林云儿高兴地谢过飞雪,跑向彩色矮树收集五指毒叶。
看着林云儿离去的后背,飞雪与飞花相视一笑。
“啊――!”
半个时辰后,结庐轩狭小的厨房内传出一声惨叫,叫声凄厉痛苦,让人听来惨不忍闻。
在密室中练功的四王爷未能听到这一声凄嚎。莫老神医闻声赶到厨房,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
林云儿疼得双脚乱蹦,“哇哇”嚎哭,脸部肌肉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疯狂挥舞着红肿亮,活似红烩水晶猪蹄的双手。
莫老神医厉声怒喝,“你这蠢材在干什么?为什么用毒叶浸泡双手?找死吗?”
“这是飞雪告诉我的解毒方法!”,林云儿凄惨地哭喊后,脑中灵光一闪,怒道,“她骗我!好狠毒的女人啊……啊好痛……好痛……”
闻言,莫老神医心中明白,这个傻瓜被飞雪恶作剧**。
莫老神医给林云儿服下三粒药丸,以水清洗毒手,再碾碎草药包扎林云儿的双手。
“要是晚一时半刻,命虽能保住,但双手就只能废了。这次还算命大,好好养伤吧……”
林云儿忍着包扎时的疼痛,愤愤道,“莫老神医,王爷在哪儿?我要面见王爷,她们太不道德了,一心想要害我残废,这样自己人残害自己人,我们还怎么团结一致对付敌人啊!我一定要向王爷禀报此事,讨回公道!”
莫老神医抬眼慈爱地看了一眼林云儿,又认真包扎林云儿的伤口,安慰劝道,“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侧王妃日后可要……要有大气量,要是日后您面对更多对您心怀怨恨的女人,您该怎么办呢?您可不能事事都让王爷操心,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为王爷分忧解难。飞雪这么做的确可恨,但现在是王爷练功的关键时期,王爷内伤还未康复便又修炼神功,静心尤为重要,要是为此事动怒,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严重时,可能导致王爷的旧疾复,病重卧床。这不是侧王妃愿意看到的吧?”
莫老神医抬眼,见林云儿点点头,接着慈爱劝道,“飞雪这丫头自小对王爷一片痴情,她为情所苦,对你心怀嫉妒,暗下毒手,老夫定会严厉责骂她。算老夫讨个人情,请侧王妃原谅她这次,再给她一个机会吧。要是她不思反悔,敢再犯上胡来,侧王妃也算仁至义尽,再禀明王爷,让她自食恶果,老夫绝对不姑息养奸,放任恶人为恶!”
晚膳时分,结庐轩的泥瓦平房内,四王爷见到两手包扎成粽子的林云儿,吃惊追问,“云儿的手怎么了?。”
林云儿双目余光瞟过站在一旁的飞雪、飞花和莫老神医三人,淡淡解释道,“云儿对院子里的彩色树叶好奇,摘下来泡在水里玩,结果手就中毒变成这样。真倒霉!”
四王爷一脸心疼,小心拉过一个“粽子”,蹙眉说,“你呀!今早我警告过你,结庐轩内的东西都不能乱动,以后可要长记性!还疼吗?。”
林云儿看向飞雪,冷冷说,“对啊!云儿记住这次痛,以后可就不会再犯傻!”
莫老神医急上前一步,站在林云儿目光之前。
“侧王妃,这就传膳。”
莫老神医对着房外拍手三下,叫道,“上膳!”
几名黑衣男子鱼贯而入,依次端上膳食。
看这上膳的阵势,再看这各式菜品,林云儿心里直敲小鼓,突然意识到结庐轩的房屋好像有问题。
“这么小的泥瓦平房,飞雪和飞花共用一间房吧,四王爷和莫老神医共用一间吧,可这些黑衣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怎么没见这些黑衣人在厨房做这些菜呀?这结庐轩还真神秘呐!”
“云儿想什么这么入神呢?”,四王爷一脸笑意看向林云儿。
“没有,没想什么。”
“王爷和侧王妃请用膳,属下等告退……”
黑衣男子们上完菜,莫老神医,飞花和飞雪行礼告退,只留几名黑衣人在房内。
“不行!飞雪得留下!”,林云儿大声叫住退到门旁的飞雪。
“为何?”
四王爷对林云儿的异样反应大惑不解。
“不知侧王妃为何事留住飞雪?”
莫老神医暗示提醒林云儿。
林云儿对四王爷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哦,今日若非飞雪及时现云儿在玩毒叶子,云儿恐怕早就见不到王爷了。王爷您说,云儿是不是应该好好赏赐飞雪呢?。”
四王爷点头宠溺笑道,“既是这样,云儿想赏赐什么呢?。”
“赏什么好呢?飞雪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子,赏珠宝太俗气……”,林云儿皱眉呢喃思索,“有啦!就赏飞雪与我们共用晚膳吧?
“好!就依云儿所言,赏飞雪留下共进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