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兰问我徐文哲爱不爱她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剥着一颗硕大的火龙果,在她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的拇指深深的插入了火龙果里,拔出来的时候,满手的紫红色,令人恶心。
“吴兰,他不会爱任何人的,你没智商的吗?”我嫌恶的扔掉火龙果,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双手。
吴兰眯了眯眼,站起身,扭着19寸的细腰从我面前走过,然后回眸对我笑得格外的风情万种。“我有的是身材,没有智商。”
我狠狠的呸了一声,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她高挑丰满的身材后,说:“看得出来,确实没有智商,那你就信他的鬼话去吧。”
吴兰撩了撩披散下来的卷发,镶着水晶指甲的手指抵着她血红的嘴唇说道:“我就信他,小墨,你不会明白这种爱情的。”
我是不明白,而且我也不想去明白,我恨徐文哲,从小便恨。
从吴兰的高级公寓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九点多的时间了,我开着我的白色minicooper飞快的横穿几条马路,然后驶进一处别墅区里。
这里叫做“金昌别苑”被外人戏称为富人区,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拥有亿万身家的富豪商人。
在经过小区大门的时候,我没有出示任何的门卡,也没有跟保安打招呼,而是昂着头径直的往里面开,因为我讨厌看到当我微笑对着他们打招呼时,他们那一脸谄媚的回笑。
我的家在最里面的一栋,显得独特清静。占地面积将近五百平方米的三层别墅,外表看起来格外的壮观漂亮,可惜住在里面的人腐烂得让我觉得阵阵的恶心。
但是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得不每晚在这里停留住宿。
我把车开进车库里,然后乘坐底下的电梯直接上到一楼。大门外,家里的管家林妈已经打开了门恭敬的等候在那里。
对于这个一手带大我的管家,我很是喜爱,可惜她多数时候总是对着我低头顺眉,永远一脸下人的模样。
我跟林妈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进去里面,一进去,我就看到我的父亲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抱着一个年轻妖娆的女子在调情。
我的父亲叫徐文哲,现年55岁了,但是他在各方面的保养都很好,让他看起来就像是35岁左右,在如今总是秃头当代的富豪行列中,徐文哲显得分外的年轻有为又多金。
我又想起吴兰问我,徐文哲爱不爱她的这件事了,顿时觉得非常的讽刺。
吴兰是大我两届的学姐,她跟徐文哲相识,是我一手介绍的,但是她成为他的地下情人,并不是我撮合的,当然,我也没有任何的立场及理由去阻拦。
我没有跟徐文哲打招呼就往二楼上去了,反正客厅那么大,他也正在忙着正事,不会注意到我的回来。
在二楼的时候,我想了想,拐了一个方向,朝着南面的方面走去。
到了门口,我意思意思的敲了敲门,然后就推开了。
房间内,李子慧穿着真丝睡衣坐在化妆台前,双手轻轻的拍着脸做护肤。
听见动静,她没有回头,对着镜子,抬眸看了一眼,发现是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我靠在门上,双手环抱于胸,讥笑道:“还在做美容呢,难道你没看到徐文哲风流到堂而皇之的带着美女回家里鬼混了吗?”
李子慧拍打着脸部的动作没有停止,平静无波的说:“看到了,怎么了。”
我顿时有些郁闷,“既然看到了,你这个徐家夫人不去阻止一下。”
这一下,她终于停止了动作,转头定定的看我。然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我为什么要去阻止,他高兴就好了,再说,你应该也明白我嫁给他是为了什么,只要他不休掉我,只要他继续给我钱,我就没有任何的不满。不是吗?”
是,这该死的是,我咬牙,狠狠的扭头走人。
林子慧在名义上来讲,是我的后妈,不过年龄也只比我大了十岁而已。
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林子慧是在我母亲病重躺在医院的时候,徐文哲挽着她的手,亲密的走进病房里,那个时候,我正低着头被我的母亲骂得狗血淋头,原因是我不小心飙出了一个脏话,被她听见了。
我的母亲是个美人,任何一个人见到她都赞叹她的貌美。而林子慧长得不如我的母亲那么漂亮,她的五官长得还不错,就是脸型长坏了,下巴太尖,让人一眼看过去,显得很刻薄。
不过林子慧年轻,这也是唯一她比得上我母亲的一个地方。要知道再美的人都逃不过岁月的摧残,再加上我的母亲如今被病魔折磨了近三年的时间,早已经如同一般的妇孺一样,苍白憔悴,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丝美的痕迹。
徐文哲的到来让我的母亲停止了说骂。她颤抖的抬起一只手,指着门外,很有力的喊出一个字“滚”
徐文哲没有听话的滚,反而领着林子慧更加的靠近,笑得风流倜傥:“我才刚来,怎么就叫我走了,这真不象有着良好教养的朱家大小姐的风范啊。”
我母亲的身子颤抖的更为严重了,脸上也苍白得近乎要昏厥。
“我还未死,你现在来看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说不定下一刻你就走了,那我不是很遗憾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了。”
从我有记忆开始,这两人就不停的在互相诅咒,在我母亲第一次查出有癌症的时候,我记得,她的脸瞬间苍白,随即发出一种癫狂的笑声,当笑声渐渐变小的时候,我听见她低声说道,徐文哲你赢了,你的诅咒成功了。
我那个时候其实很害怕,我怕的不是我的母亲是不是要死了,我害怕的是,她是不是已经疯了…
死,一了百了,而疯确实无止尽…
“滚…”我的母亲在说出这一个字的时候,终于晕厥了过去。
“还不快去叫医生”徐文哲看着我,很平静的说。
我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又看了看林子慧,然后咧开嘴笑得很灿烂的说:“爸爸,这个女人没有妈妈漂亮。”
“恩,我知道。快去叫医生吧。”徐文哲说完,挽着林子慧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那天晚上,我的母亲病逝了,被癌症折磨了三年了,也该是个尽头了。
对于林子慧,我恨过,但是恨得时间很短,毕竟,我的母亲得的是癌症,没有办法医治成功的病,死亡是必然的,只是她的到来加速了她的灭亡而已,转而去想,也许,这也是她的解脱。每一次做化疗的时候,她都十分的痛苦难受,我在外面看着的时候,也很为她难过,现在,她终于不再忍受这世间的种种了,我也不再为了她而去难过了。
徐文哲再婚是必然的,因为他坚信着,一个已婚的男子在外面风流比一个未婚的男子要没负担得多,因为他的身份摆在哪里,不用刻意去告诉你,就直接断绝了你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能甘之如饴的去当一个地下情妇,而不是去想着如何处心积虑的去做林太太。
对于他再婚的对象,他交由给我全权做主,这个不是因为他如何的疼爱我这个女儿,担心日后我会受到后妈的欺负,而是因为,我的外公家族里施压的压力。
对着他叫秘书摆放在桌面上的一大堆女人照片资料时,我一时有些迷惘,但是在看到林子慧的照片的时候,我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跟林子慧约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那个时候我才15岁,高中一年级。那一次的会谈,林子慧只说了两句话。
当我很直接的问她想不想嫁给徐文哲的时候,她冷笑道:“这不是说废话吗?你能不能挑重点来说。“
对于她的回答我不置可否,但是对于她的态度我很是满意,我喜欢她对待我的态度像对待一个成年人一样,而不是在对待一个未成年一样敷衍。
我顿时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让她嫁给徐文哲。
我说:“我可以让你嫁给徐文哲,但是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能为徐文哲生任何的子嗣。”
“好。”她很果断的说,然后就站起身走人了。
我不担心林子慧在日后会反悔这句话,因为她没有能力去反悔,徐文哲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除了我母亲生下的孩子外,也就是我,其他的孩子他不会去接受。这是个笑话,但是也是个事实,尽管两个人争锋相对憎恨了那么多年,但是他十分清楚,以我母亲严谨的家教以及高傲的性子,不会让她去做出任何有违背婚姻的行为,这一点,徐文哲很放心。
我挑选林子慧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看起来有野心,有计谋,而且心肠够狠。这个见解在她面对我母亲的时候,表情乃至眼神,连变都未变中就可以看得出。
但是在经过刚才的对话中,我觉得也许我挑选错了,他们结婚了五年,她给予了徐文哲最大限度的自由,不去过问,不去管制。这一点让我非常的失望。
也许当年我就应该找一个柔弱缠人的女人去每日折磨徐文哲,而不是看起来宽容大度得难以理解的林子慧。但是转而一想,也许真的找到了那样的女人,我敢断定,在婚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徐文哲肯定会休掉这个女人,然后再娶。
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窝进柔软的单人沙发里的时候左思右想,这林子慧始终是比较适合的人选。
因为林子慧嫁给徐文哲的唯一原因是,她需要钱,而且是大量的钱,除了徐文哲,甚少有人能这样豪爽的给她那么多钱。
她的钱是为了给一个叫林顾思的人,那是她的弟弟,我名义上的小舅舅。
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人,好看到不亚于现在电视里播放并且风靡全国的男偶像们。
但是我同样讨厌林顾思,如同讨厌徐文哲一样。我的母亲对我说过,好看的男人往往有两种,一种是自身是个草包,另一种是能让女人变成草包。两种我都厌恶,所以我对于林顾思没有半点的好感。
而林子慧却十分宝贝这个弟弟,甚至宝贝到因为为了他而嫁给她不爱的徐文哲,这一种感情,每每让我想起来都有点不寒而粟,我觉得这样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一种姐弟情分。
不过对于这个,我不用去想,也不会多去在意,因为我要想的是,如何让林子慧产生更大的贪欲去挖空徐文哲的万贯家产,让他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