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傲,父母是下乡的知青,考虑到当年返城政策还不明朗,所以他们老人家就迟迟不要小孩,不想孩子一出世就呆在乡下,这一迟,到了他们年纪也快40多了,迫不得已才生了我,我出世2年后,政策下来,知青们可以往回城里。
我父母原本都是中学老师,回来后为了照顾年幼的我,就在家里附近的一所小学里当老师。因为出生得太迟,所以大院里的小孩几乎都没有跟我同龄,要么就是比我大好几岁,甚至十几岁都有,要么就是比我小但是不同辈分的小孩。我一般不爱跟他们玩,当然他们也很少主动来找我。我与院里的小朋友们就像是河水不犯井水,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天地。不过也许是因为我静,不爱闹,所以院里的大人都经常指着自己调皮捣蛋回来的孩子,说要多向我学习,也因为这个原因,到了后来,他们就常常寻机会,冷嘲热讽或者朝我仍石子,我不想让这些无谓的事情干扰到我学习,也就尽量做到自己不去理会,也越来越爱沉默。他们就喊我哑巴。
上了高中后,我的学习总是学校里的第一名,不少的同学开始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我身边,特别是女生,总该给我送情书,送别的小东西,我一律都拒绝了,唯独有一位我没有能及时拒绝,那个女生叫吴兰,长得很漂亮,漂亮得近乎妖艳,还正是青春,但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比别的女生要来的出众,听男生们说,她是我们学校里的校花。
我没有拒绝她的原因是,她即使很漂亮,但是看得出家境似乎不好,送给我的礼物是一罐千纸鹤,里面一共有999只,我看到她的指尖都已经红肿了一片,那一刻,我收下了她的礼物。后来,慢慢有人说吴兰是我的女朋友,我没有解释,因为我觉得这样的事实在很无聊,还不如用解释的时间多做一些课题。
考上x大是因为那是父母的母校,他们在那里认识,在那边相爱。开学第一天,很意外吴兰也在这里,她是新闻系,也许这个还真的很合适她的个性。
因为难得碰见熟人,我对吴兰的接近没有过多的抗拒了,渐渐跟她关系也好了起来,很快,吴兰是我的女朋友,并且我俩还是在高中就相爱的事情在大学里又传开了。这一次,我试图解释了一次,但是被当成了不好意思的表现,所以我就放弃了,谣言止于智者,我不需要为此感到烦恼。
只是后来的事,令我为了当时没有及时澄清我跟吴兰的关系感到很后悔。
大二的一天,父亲生日,我特意请了假回去帮忙庆生,吃完饭后,我习惯性的会出去外面散步一下,正在悠闲散步,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传来一声吵闹,我难得的出现一丝好奇心,跑过去查看。刚好看到两个男人正在拦着一个女孩。女孩的样貌看不清,但是这样的情形,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似乎有些不对劲,站着的身影有些不稳,不过很奇怪的事,她明明可以转身跑回去不远的小区里喊人过来,可是她却拿起背包,使劲的砸向那两名男子,动作发狠,像是疯了一样。
两名男子发怒的将她推倒在地,她抬起头,虽然仍旧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我却可以想象到她此刻应该是愤怒而大无畏的瞪视着眼前的男子。
我感到一丝好笑并且心生了恻隐,所以在男子要扬起手打她的时,我飞身而出阻止了,打架这是我的第一次,不过战绩很不错,没两下我就打跑了他们。
走近女生的面前,我伸出手的时候她挥手打掉了,然后我再一次伸手,她再一次挥掉,我轻笑出声,然后蹲下来与她平视。
不过等我看清她的样貌时,我的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一点也不像是住在这附近的女孩,长得太精致漂亮了,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高贵的气质。脸很小,我怀疑我一个巴掌都能完全覆住她的小脸了,脸上皮肤很好,白皙柔嫩得似乎吹弹而破。
我当时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突然就跟她说:“从未见过女生打架那么狠,跟疯了一样。”
她听完,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闻到她身上有着浓浓的酒气。
“喝多了?”
她的防备似乎因为我刚才那句话而松下了,可爱的眨巴了一下眼,说道“心情好,喝多了几杯…嗝。”她还打了个酒嗝,自己也因为这个而嘻嘻的笑了起来。
我觉得她应该是心情不好,因为即使是笑,笑意都不达到眼睛里。
我问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她摆摆手,往前走一步,但是因为喝得实在有些茫了,她还差点摔倒。
我想要去扶她,她伸出手示意不用。
天色全暗了下来,我担忧在这样下去估计会越来越不安全,一会那两个男子不知道还会不会找人回来,我不顾她的放抗,拖着她走到大路上,然后拦了一辆车,塞她进去。坐进车里,她倒有些乖巧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翘长的睫毛像一只蝴蝶一样颤动了一下。
我问她:“家里的地址是哪里?”
她看起来很累,嘀咕了一句,我却听清楚了,也震惊了,那个小区我知道,富人住的地方。
我送她到了小区门口,她摇摇晃晃的站着,然后伸出手,喊我在她手心里写上电话号码。
这个插曲过了好久,当我以为她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却来了电话。
我刚接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就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努力的控制自己心里的激动,淡声问道:“你好,请问是谁?”
她笑着说道“你回过头来。”
我一颤,回头看过去,校园的大树下,一名女生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边,手里拿着手机,微笑的朝我眨了眨眼。
我想,那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美的画面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校园里碰见我,她估计不会给我打电话吧。
女生跟我说,她叫徐墨。是x大今年的新生。
徐墨?很熟,学校的一栋大楼似乎是她父亲捐赠的,不过我对她熟首先不是因为她的父亲,而是因为宿舍里有男生曾经议论过她,说她家世豪门,父亲是本市的十大富豪之一。为人很漂亮,学习也很好,不过就是性格有些孤傲,可能是有钱人的作风吧。
他们讨论的口气中带着一些不平,还有着更多的是羡慕以及浓浓的爱慕。
我跟徐墨熟了起来,学校那么多人,似乎我是她唯一会主动交谈的人了,这么看来,她确实很孤傲,不过相处中,我倒觉得她性格十分单纯,偶尔也会很任性,不过那种任性却像个小女孩因为得不到礼物而会耍起脾气的那种任性。
不知她是从谁那里听说,我有个女朋友叫吴兰,她很兴奋的拉着我手说要请我俩吃饭。我迫不得已把吴兰喊了出来,这一次,阴差阳错之下,吴兰真的成为我的女朋友了。
徐墨看起来很喜欢吴兰,可能是毕竟男女有别,我即使跟她再好,她也没有办法跟我说一些女生的悄悄话。即使我知道了她很多的情况,她家里的事,还有她跟她父亲徐文哲之间的事。
徐墨开始频频叫吴兰陪她逛街,玩乐,两人好的跟姐妹一样。我与吴兰也比从前要好很多,我想我开始接受她就是我女朋友的事吧,尽管我只是喜欢她,喜欢她骨子里的一股野心,但是这一份喜欢我明白,我并不是爱她。
大二下学期,学校通知我,要不要做交换生,当时我就拒绝了,我不是不想去,但是我更想留在本市,因为这里有我牵挂的人。
徐墨在有一天来找我,精神不是很好,还吵着要跟我喝酒,我没有办法,陪她喝了一些,她酒量很不好,喝了不到几瓶就开始有些醉意。而且一般到了第二天,她便会失忆。
她涨红着脸跟我说,说知道我要去当交换生的消息了,我问她是不是不想我去。
她顿了很久,然后跟我说,也许出去才是对我最好的选择。还说这辈子都会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去看待,就跟哥哥一样。我当时很冲动的问她,难道我与你就没有可能吗?
她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太明白我的话里的意思,有什么可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要有什么可能?
第二日我便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吴兰要跟我分手,所以她才叫我出国的吧。怕我伤心吗?其实昨晚我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而伤心了。
吴兰跟我分手的原因是,她太害怕贫穷,所以不想再继续穷下去。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也很伤心。她能找到喜欢的人的话我会为她高兴,但是…她却只是找到了一种脱离贫穷的办法,这一点让我愤怒,也让我替她悲哀。我求过她,叫她不要离开。如果她愿意,我想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但是她还是离开了,毫不犹豫。
学校里开始传我与吴兰分手的消息,我决定去当交换生。下个月初便离开。
徐墨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且似乎有意无意的避开我,我也没有逼她,诚如她说的,也许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我想离开一阵子,等回来后,忘记吴兰,重新过我自己的生活,追求我自己想要的。
一别快两年才回来,徐墨过来接我的机,她比以前更漂亮,但是看起来也更加的不快乐。而我也知道了,我这一次又错了一回,第一次错的是承认吴兰是我女朋友,第二次错的事,我出国了,因为徐墨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她的名义上小舅舅,林顾思。
第一次见到林顾思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这个男人虽名义上是徐墨的舅舅,可是看着徐墨的眼神却是以一个男人的眼神去看,而徐墨却没有如以前她所说一样,对他有抗拒。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我所料那般,徐墨真的跟林顾思好了。我一方面为她感到一丝丝的高兴,但是更多的还是惆怅。吴兰的事让我意识到,如果我没有办法强大,那么就没有办法得到我所要的事或者人,更加没有办法去保护他们。
我加入了蒋氏集团去,我希望能好好的发展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天地。我也知道徐墨似乎一直以为我对吴兰都旧情未了,但是其实我真正对吴兰未了的是那一份当年所受的挫折,对生活无奈的挫折。
再来的事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改变,徐氏倒了,徐墨消失了,我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我从蒋氏离职,进入频临倒闭的徐氏去帮忙,我希望能为徐墨守住最后的一点东西。
在消失一年后,徐墨回来了,她这一次变得很自信,像是天生就为了商界而诞生的女强人一样,语气凌厉眼光独到,我一直都觉得她是个很厉害的女生,她继承了她父亲的在商业上独特的能力。
我以为我只要安静的等待,那么她终有一天会明白,我与她还会有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可是,我忘记了这一年内,她身边还会出现另外一个男人,蒋子均,蒋氏集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裁。
那是一个强大到你即使站在他的面前都会自卑的男人,我想我还是晚了,如果以前,我便放掉一些不必要的自卑胆怯,勇敢的去开始守护她,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子去发展呢?
不过因为我最终迟了,所以我也就根本无法再去得到答案。徐墨跟蒋子均结婚,婚礼上,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漂亮而妩媚,小女人一般的站在蒋子均身边,确实十分的般配。
我当天晚上喝得很多,因为高兴而喝多了。如果我爱她,那她能得到幸福便是我爱她的最好一个方式。
一个星期后,徐墨再次走了,又给我留下一封邮件,我怔怔的看着邮件的内容发了一下午的呆。
第二天我再去徐氏的时候,前台的人员已经开始喊我陈总了,我当了徐氏的总裁,我下了一个决定,那些年我错过了那么多机会没能好好去守护她,那么就从今日开始,为她守护好徐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