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又说:“你快别胡说。银琴皇后是先帝独宠的皇后,被当今圣上贬去洗马桶了,而先帝就被软禁了起来,最惨的是她的女儿白雪公主,已经疯了十几年了,却被当今皇上流放到了民间,一个疯子怎么可能独自生存,皇上分明就是想要杀了她却又担心落人把柄才干脆让她自生自灭的。你说银琴皇后恨不恨?宫里的人还说银琴皇后会把剩下几个娘娘一个一个杀掉,好让圣上断子绝孙。”
晴恩听到这里就知道那都是以讹传讹,干脆就不再理她找个借口拿起脏衣服向洗衣房走去。一路上她边走边想:春桃讲的话分明都是宫里的太监宫女唯恐天下不乱传的。银琴皇后能杀多少后宫嫔妃,她杀完这一批,桀骜大可以找下一批再下一批,女人哪是银琴皇后所能杀得尽的。再说了,桀骜想要子嗣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在那个什么景天行宫养一个庄园的女人帮他生孩子都没有问题,难道那个银琴皇后还要到外面去杀。但是据春桃的话玲妃应该就是在跟莫妃聊完天后死亡的,而宫里却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亡了,所以乱传她失踪。那玲妃的尸体到底在哪里呢?如果找不到玲妃的尸体她就无法转世轮回了。
胡思乱想之际,晴恩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洗衣房,不料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走错了路,这里她根本不认识。她摸摸脑袋东张西望想要找到原路返回,可是皇宫之大绝对是你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新人呀。她边倒着走边观察四周环境,看看有没有太监宫女可以问个路。忽然身后撞上一块很坚硬的东西,像是一块石头,她跟对方一起喊了出来。
“大胆。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敢在朕的龙清宫走动,不要命了是吧,是哪个嬷嬷管的你,无法无天。”说着就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看到那一堆脏衣服后面的脸蛋时,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桀骜!”
“晴恩!”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桀骜震惊之际更多是欣喜问。
“我是被派来这里查一桩冤案的。”晴恩很诚实地回答。
“冤案?宫里能有什么冤案?”桀骜闪烁的目光,他对冤案其实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还能再见到晴恩,上次一别他还以为真的不会再有再见之日了。
晴恩就把冥王派她来此的目的一一告诉了他。
桀骜低头思索了半天说:“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在蝶媚宫里面卧底?真是胡闹,这样太危险了,如果真如玲妃所说莫妃就是凶手,万一让她知道你的意图一定会对你不利的。”
“她能对我怎么样?难道还把我再杀一次?倒是你,眼睛出毛病还是怎样,这么恶毒的女子你都娶来当老婆,小心她谋杀亲夫。”晴恩半揶揄半讥讽他。
“又不是朕要娶的。”他说了这句话都觉得自己底气不足,果然看到晴恩飘来不信任的目光,他深吸了口气说:“宫廷里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国家大事或许朕还能掌控但后宫嫔妃很多也是朕不由自主的,娶她们不是因为朕爱她们而是朕需要她们背后的势力。不过朕也不想害更多的女人所以朕的嫔妃也仅仅只有几个人而已,如果她们不愿意呆在宫里朕随时可以放她们离开。”
晴恩看他的表情不像说谎也没有再继续纠缠此事:“你那些老婆不是我能管的,我现在要去洗衣房了,我出来了太久莫妃不知会不会怀疑。”
她转身时被桀骜拉住了:“这次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找到玲妃的尸体拿到莫妃的杀人证据就走。”晴恩不想回头去看他,越看越舍不得吧。
猛然桀骜在背后抱住了她,头埋在她没有温度的颈部,没有说话也不愿放手。晴恩愣了好一会不知该不该推开他,他的体温总是让人好温暖让人舍不得拒绝。可是鬼婆婆的话犹然在耳,她怎么能让自己放肆去接受他的体温而又不能回报他什么呢。
“桀骜,我真的要走了。这里是皇宫,你这样容易被人家看到。”晴恩挣扎着说。
“不要走!晴恩,不要走。”桀骜紧紧再次将她抱住,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吟。
“桀骜…”晴恩不忍再说下去。他们两个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呢。
被他这么一耽搁,晴恩回到蝶媚宫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春桃一见到她就嚷起来:“哎呀,你这是去游历呀,大半天才回来。”
“春桃姐,不好意思,你也知道宫里有多大,我又是新人难免会迷路嘛,我今天就是倒霉得在宫里转悠了半天才找到回宫的路。对不起,对不起哈。”晴恩满脸笑容跟她道歉。
“算了!娘娘正等着你呢,快点进去吧。”春桃也没有过多为难她。
晴恩走进房内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说:“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莫蝶脸上春风得意,一身鲜艳的长裙,笑盈盈地说:“晴恩,今晚皇上要来本宫这里用晚膳,你去吩咐御膳房做好准备,对了,还有你外面那些黄符全都给本宫撕掉,清楚了吗?”
原来是桀骜要来,晴恩不以为然地想着,但表面还是装作很替眼前这位花痴的女人高兴说:“是!奴婢知道,这就下去准备。”
夜幕降临,桀骜依约而来。莫蝶简直高兴得像一只花蝴蝶般围绕在他身边,吃饭时又是夹菜又是倒酒,伺候得非常周到。晴恩和春桃就站在旁边没事可做,春桃刚刚想插手去帮忙倒酒立刻就被莫蝶犀利的眼神给阻止了。晴恩倒是落得轻松,这世上还有人嫌太清闲吗?
“皇上,今晚的菜您还满意吗?是臣妾亲自吩咐御膳房做的。”莫蝶娇声娇气问。
“还好。难为你这么为朕着想。连朕喜欢的菜色都知道。”桀骜瞥了她一眼,发现这个女人说谎都不眨眼。他又不是笨蛋,他从来没有跟她吃过饭,她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口味,一看这一桌子的菜就知道是晴恩张罗的,他跟晴恩相处过一段时间,只有她才清楚他的喜好。
莫蝶的脸皮继续厚着她说:“臣妾为皇上着想是应该的。皇上能来陪臣妾用晚膳是臣妾的荣幸。”
桀骜伸出手拍拍她肩膀说:“莫妃进宫这么久适应了宫里的生活了吗?会不会感到太寂寞?空闲时也可以到另外几个嫔妃处走走嘛,聊聊天好度日。”
晴恩一震,他是在试探莫妃吗?她的眼睛偷偷像他的方向飘过去,看到他也在给自己使眼色。
“谢皇上关心,臣妾每天都在想着皇上一点也不觉得寂寞。”莫妃羞红着脸道。
桀骜的脸紧绷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样,清了清嗓门说:“莫妃在宫里就没和哪个嫔妃交得上心?朕倒是听说前段时间你跟玲妃关系挺好的。可惜玲妃竟然在宫里无端失踪了,想必你也是很难过吧?”
莫妃一听脸色先是一震紧接着就是用手帕捂住脸,也不知里面是哭还是笑:“皇上不提臣妾还没什么,您这一提臣妾的伤心事又被勾起了。皇上恐怕有所不知,玲妃其实是臣妾的远房表姐,自臣妾进宫以来真是帮了臣妾很多,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失踪了…臣妾这些日子真是伤心欲绝,每夜都不能入睡。”
桀骜抬眼跟晴恩偷偷交换一个眼色说:“莫妃也无需伤心,朕对玲妃失踪之事查找从没有放弃过,也许是玲妃觉得宫里太寂寞偷偷出宫也不一定。莫妃心地善良真乃是朕和朗月国的福气。”说到这里,桀骜感到自己的胃里都在翻江倒海。
“皇上!”莫蝶顺势就滑入他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只是那眼泪似乎总是流不出来,只有装腔作势的哭声。
桀骜一脸厌恶却又不能直接推开她,只能敷衍着,眼神却一直在晴恩脸上停留,嘴角有意无意掀起一抹淡笑。
今晚月色很浓。正是夜深人静,皇宫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桀骜看看身边睡得正香的莫蝶,毫不客气将她推到一边却又担心吵醒她更麻烦,只能轻手轻脚起床穿衣走出去。没有意外看到晴恩正在凉亭里画着什么。
“还是像以前一样晚上不睡觉。”桀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也没有睡觉吗?怎么?莫妃娘娘吵得你睡不着呀?”晴恩的语气有点闷闷的,她也说不上为什么。
桀骜笑了笑贴近她耳边说:“朕是因为太想你才睡不着的。那个莫妃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晴恩推开他说:“你疯了,这里是蝶媚宫,万一让哪个起夜的宫女太监看到我会被赶出去的。”
“赶出去更好,你就可以到朕的龙清宫来伺候朕。不对,朕应该给你一个名分,反正朕还没有皇后呢,朕看你倒是很适合。”桀骜不以为意继续贴紧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