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洛衣的眼睛都没有在欧珉赫的脸上离开过,她不禁感叹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男人,五官像是雕刻师手上最好的作品般完美,就连刚才父亲偷偷告知她欧珉赫的双眼看不见东西她也觉得瑕不掩瑜。欧珉赫的气质是属于中原男人那种儒雅潇洒,不像西域的男人,一个个长得跟狼似的,一看到那块二头肌她就反胃,还有欧珉赫的身上是有淡淡香草的香味,西域的男人却是一个月都不洗一次澡,远远闻到都要绕路走。
“欧大哥,吃菜。”洛衣一个劲往他碗里夹菜,欧珉赫的碗都快满出来了。
“谢谢!洛衣姑娘你自己也吃。”欧珉赫觉得有点局促,在人家家里吃饭就是不方便,总是要主人来照顾自己。
洛相爷也看出了他的窘境打着圆场道:“欧贤侄,你现在住哪里?”
“天福客栈!欧家的商队每次来西域都是住在那里的。”欧珉赫回答。
“天福客栈哪是住人的地方呀?欧大哥,我们府上多的是空房,你搬来我们这边住吧,我们也好照顾你呀。”洛衣娇嗔地叫起来。
洛相爷也说:“洛衣说的是,你住客栈总是不方便,就搬进相府来吧。让老夫替你爹好好照顾你。”
欧珉赫一听连忙委婉地说:“相爷和洛衣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欧家的商队有好几十人,出门前爹交代我要好好看着大家,所以在下不能丢下他们。再说天福客栈的条件很好,在下住得也很舒心。”
“可是…”洛衣还想说什么被父亲的眼神止住了。
“既然贤侄有这么多顾虑老夫也就不勉强了,但只要你想来我相府随时都能来,知道吗?”洛相爷拍拍他的手背说。
“谢谢相爷,在下这楼兰这段时间有很多事情还要仰仗相爷呢。”欧珉赫暗吁了一口气。
“哪里!皇上那件事情老夫会尽力的。”洛相爷自然也听出他的意图。
洛衣对着父亲翻了几个白眼,在桌下还踢了他好几脚,埋怨他竟然不帮自己留住欧珉赫。洛相爷从来都是拿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的,只好哑巴吃黄连。
回客栈的路上,俊豪调侃道:“少爷,我看那个洛衣小姐刚才恨不得把你给吞下肚子。”
“你胡说什么呀?”欧珉赫轻声叱责。
“我可没有胡说,少爷你没看到洛衣小姐那双怀春的眼睛,笃定是爱上少爷您了。不过我家少爷这么俊朗也难怪她会对你一见钟情。”俊豪得意地说。
“够了,不许毁了人家小姐的名节。再提起此时小心我把你嘴缝上。”欧珉赫再次严厉斥责。
俊豪下意识去捂住自己的嘴,只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不敢再说话。
三日后,洛相爷便带来了好消息,皇后娘娘和众大臣都同意让欧珉赫进宫验尸。禁卫军一路护送他们三人进了宫,由俊豪扶着珉赫,相爷在前面带路,绕着王宫走了许久,俊豪已经很多次埋怨自己的脚发酸才到了灵殿。
“贤侄,皇上明日便要出殡了,你可得一次验清楚了,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洛相爷叮嘱道。
“相爷请放心,珉赫会小心行事的。”他叫俊豪拿出杯子和酒,把酒倒入杯子里,雾气渐渐弥漫。
洛相爷很是奇怪问:“贤侄,这是什么酒还需要你在宫外带进来。”
“这个杯子是古寒玉做的杯,酒是用衡山上天池水酿制而成的冰酒,它们皆有试毒的功效,皇上的血里有没有中毒一试便知。”欧珉赫耐心解释着。
“果然是宝贝,贤侄请开始吧。”洛相爷感叹中原的宝贝可真够多的。
欧珉赫用针在皇上的尸体上取出两滴血,叫俊豪滴到酒杯里。杯里的酒一时从白色转为红色再转成青黑色,酒已不再是酒,就像是一杯墨鱼汁,还发出奇臭的味道。俊豪和相爷不禁都捂住了鼻子。
“贤侄,这是…”相爷脸色大变。
“这就是蓝蜂毒。它是用六千只蓝峰的毒针浸泡七七四十一天再加入断肠草,骷尾竹等几十种毒药研制而出,无色无香无味,进入人体也不会马上毒发而是会在三天后怪异死亡,如果只是验尸身根本就验不出中毒迹象,一定要验血。这血奇毒,只要人碰到都会中毒,三天后也会毒发身亡。”欧珉赫说完抿住嘴唇,双眼迸发恼怒的光芒。
“是谁那么大胆敢毒害皇上?”洛相爷也感到事情严重性。
“这种毒只有“影”这个杀手组织才会研制,我怀疑他们在楼兰国王宫内安插了内应。”欧珉赫冷言推敲。
“王宫里有好几百号人怎么能知道谁才是内应?”洛相爷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思考了。
欧珉赫想了想问:“相爷,皇上最近有没有新的妃子或者贵人进宫?”
他这么一问相爷好像想起了什么说:“有!是一个若羌大臣的女儿,名叫贝琪,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像能把人给吸进去,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销魂的舞姿,直跳得人心荡漾,自从她进宫后皇上非常宠爱她,不仅赐了很多金银珠宝,还把楼兰最珍贵的珍珠衫也赐给了她。”
“那现在那个贝琪在哪里?”欧珉赫直觉这个贝琪有嫌疑。
洛相爷摇摇头说:“说来也怪,皇上驾崩那会王宫里乱成一团,没有人去在意,但前天我们想要找她却发现她人已经不见了,除了珍珠衫外,她寝宫里什么东西都是好好的,皇后娘娘命令禁卫军翻遍了王宫也没有找到,本来还想在城内贴告示的,但皇后娘娘又担心引起民慌所以就没有贴。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这么说来那个叫贝琪的妃子嫌疑很大,如果找不到她皇上死得也太冤枉了。”欧珉赫知道王宫有王宫的难处,像这种事情大多数都是隐瞒以求早日过去,好让新皇早日登基。
“唉!现在王宫上下都在筹备小皇帝登基的事宜,皇上生前对皇后多方冷落,现在皇后恐怕也不想多追究他的死因,这次能让你进宫了验尸也是老夫我多方面周旋皇后才勉强答应的,若还要往下追查恐怕很困难。”洛相爷说得很悲哀。
欧珉赫很谅解:“相爷如果相信在下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在下偷偷跟进吧。在下保证绝不张扬。”
“此行甚好,那老夫就把调查皇上死因交给贤侄了。”洛相爷很欣慰。
回程路上洛相爷跟欧珉赫闲聊:“贤侄呀,不知你在家可已有了家室?”
欧珉赫还没来得及回家俊豪就帮他应答:“没有,我家少爷还未婚配呢。”
“俊豪!”欧珉赫低声喝斥。
俊豪摸摸脑袋不好意思说:“小的说的是实话嘛。喜欢少爷的小姐多如牛毛就是少爷眼光高看不上。”
“呵呵呵…贤侄长得这么俊朗也难怪一般的姑娘进不了眼。”洛相爷摸着胡子笑道。
欧珉赫脸色一红说:“相爷取笑了,在下这个模样不想害了人家姑娘。”
“欸!贤侄谦虚了,你外表潇洒倜傥,内在文韬武略,又是江南首富的唯一继承人,区区失明实在不算什么…不知贤侄对我家的洛衣看法如何?”洛相爷把话题引入正轨。
“洛衣小姐活泼大方,自然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欧珉赫心里已然有数只是表面还是应酬着。
“相爷是要把洛衣小姐许配给我们家少爷吗?相爷你真是好眼力呀。”俊豪像逮到了喜欢的话题,噼里啪啦替欧珉赫应答。
“俊豪。不许胡说,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欧珉赫再次呵责他。
“不碍事不碍事,俊豪也说得没错,自从我家洛衣见到贤侄后就饭不思茶不想,芳心暗许了。洛衣从小就没了娘亲,我这个当爹的虽然舍不得她嫁到中原不过既然女儿喜欢,我也愿意成全她。就看贤侄你的意思了?”洛相爷完全把西域人的豪爽性格表现地淋漓尽致。
欧珉赫温和笑了笑说:“承蒙相爷抬爱在下受宠若惊,只是在下乃是一个残缺之人,哪里配得上洛衣小姐。其实在珉赫心里早就想好一辈子不娶妻了。洛衣小姐应该去婚配更好的男人。”
他的话说得很委婉但相爷还是听出了他对自己女儿没有意思,心里虽然不悦但也不好发作,毕竟接下来还要很多事情倚仗他,况且就算不为了调查皇上的死因也得看在欧明的面子上,他今时今日能当上楼兰国的相爷当年欧明可是出了很大力气:“贤侄也不必急着做决定,老夫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这段时间你在楼兰就让小女陪你一起查案吧,一来她对这里环境熟悉,二来你身边也需要一个人照顾。”
“相爷,真的不用…”欧珉赫焦急推脱。
洛相爷却没给他机会说:“就这样决定了。老夫也不送你回客栈了,告辞。”
听着洛相爷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欧珉赫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俊豪倒是为他打抱不平说:“好一个翻脸不认人,哪有人这样推销自己女儿的,我看那个洛衣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对一个只见了第一次面的男人这样惦记中原的女子可做不出来。”
“好啦!发牢骚也没有用,这是西域人的性格所致。我们见机行事吧。”欧珉赫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