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匹正要撞倒走在外侧的欧珉赫时,他似乎早就听到了危险,立刻抱着血月想要躲避,如果是平时他们两人的武功躲避这种小场面毫无压力,但今天人实在是太多,再加上大家被马匹吓得惊慌失措,到处乱窜,这让欧珉赫非常受束缚。正在此时,血月舒展轻功飞到马上跟唐旋打了起来,唐旋好像也早猜到她有此一举,冷冷的不屑扬上嘴角。
“血月…”欧珉赫一向冷静但今天他自从感觉到血月从自己怀里挣脱后就再也听不到她在哪里。拥挤的人群将他越挤越远,凌乱的呼吸声和嘈杂声把他的听力扰乱,他的心开始慌张起来。
马匹还在飞奔,唐旋和血月就像两只鹰般在马上盘旋,血月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不上唐旋不易打持久战,只要马匹离开了人群,远离了欧珉赫,她就使出最阴狠的一招,直取唐旋的死穴,唐旋一惊立刻躲闪,血月看见机会立刻就飞驰下马,又在马的屁股上刺上一针,马的速度更加快起来,唐旋根本就压制不住,向城外疾驰。
血月看着唐旋的背影,眉头皱得更深,连唐旋都来了,真不知道在这个江南到底隐藏了多少组织的杀手。影尊对她和欧珉赫的命看来是势在必得。良久她恍然回过神,发现欧珉赫不见了踪影,忙跑回原地去找他。
“珉赫,珉赫,欧珉赫…”血月一路找一路叫着他的名字。但茫茫人海怎么也看不到他那个熟悉的背影,她的心一紧,难道是另外的杀手找上了他?虽然以欧珉赫的武功组织里的普通杀手应该奈不了他何,但万一遇上的是右护法和几个长老就麻烦了,现在这里是大街,欧珉赫必定绑手绑脚没办法使出全力应战,而组织里的人可不管你什么无不无辜,凡是阻碍的人就算是普通百姓他们都会格杀勿论。
蓦然,身边的人群一阵骚动,只听见有人说:“前面发生打斗了,有一个人被打得满身是血,都快奄奄一息了。”
“哎呀,这年头真是的,在大街上都有马匹疾驰,连人命都不顾,现在又有人被当街打死,这县衙也不出来管管。”
血月的心脏开始加速,红唇也在失去血色,她冲上去一把抓住行人的衣服问:“你说那受伤的人在哪?”
她的模样实在让人害怕,行人战战兢兢指着前面街口说:“就是那里…”话音未落血月就不见了,只留下一阵风。
血月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每拨开一层她的心就向下沉一定,快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她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心里不断的祈祷着“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是珉赫…”但当她的视线定格在那一抹白衣上的鲜红时,她的理智崩溃了,她直接就冲到侧躺在地上的人面前哭喊起来:“珉赫,珉赫,不要死,不要…”
围观的人看她这样声嘶力竭都纷纷想要上前安慰她,却被她身上的寒气给吓退了。血月哭了很久才伸手想要把侧趟的人翻过来,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血月,我在这里!”
乍听到这个声音,血月愣了很久,她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不敢回头,直到那只温暖的手拍着她的后背她才真是感觉到他的温度,她一个转身站了起来,眼前不是欧珉赫还有谁?劫后余生的泪水在她眼眶滑落:“珉赫,真的是你,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
“不许你胡说!”血月也不顾是在大街上紧紧抱住了他,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在他肩上:“珉赫,答应我,千万不能让你自己出事,我承受不了,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
“我也一样!所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你都要呆在我的身边,别再自己去应对,知道吗?”欧珉赫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刚才他也被她吓得半死,如果不是他还残存一丝理智就真的也循着马匹声追去了,现在见到她平安无事才把心放了下来。
围观人群惊呼声,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这不是欧府的少爷吗?昨天就听说欧少爷带回了一个未婚妻,难道就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虽然漂亮但全身一股子寒气逼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你是嫉妒吧,这姑娘我看就挺好,人漂亮武功又好,刚才她还独自去跟驰马踩踏人群的坏人交手呢,还打赢了坏人…”
经此一惊,两人也没有再游玩的心情,在太阳快要落山前返回了欧府。欧明跟洛衣正坐在大厅里等着他们,看洛衣一脸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的脸色,血月暗暗感到事情又得节外生枝。
“珉赫,彩媛姑娘,你们回来得真早呀,我还以为你们会在外面吃完饭呢。”欧明口是心非说,其实看到儿子回来他不知有多开心,这两天儿子一直都只陪在未来媳妇身边,他都有点吃醋了。
“爹,你这么说像是在指责儿子只顾彩媛不理你一样,我现在不是回来陪你吃晚饭了吗?”珉赫岂有听不出父亲的话中有话。
“爹可没有那个意思,你长得了又就快成亲,当然是娘子比爹重要,只要你还能偶尔想起爹,爹就开心了,来,我们去吃饭。”欧明为儿子的贴心而高兴不已。
血月看着两父子的默契心里的阴霾也散了一半,她从小就没有感受过亲情,自从看到欧珉赫和父亲的相处才知道原来亲情是这么的美好。就在她把刚才街上的事情淡忘之际,她发现洛衣的眼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里面充满了怀疑和鄙视。
“等等!欧伯伯,在吃晚饭之前洛衣有话要说。”洛衣瞥了血月一眼对欧明说。
“呃?洛衣,你的话难道就不能在饭桌上说吗?我们可以边聊边吃嘛。”欧明心想这小妮子不会又要出什么花招来抢夺自己儿子吧。
“欧伯伯,还是先在这里说吧,我怕在饭桌上说会影响您的胃口。”洛衣笑得很诡异,还有些阴阳怪气的。
“这…”欧明看了儿子和血月一眼,他们也没有表示出反对的意见就对洛衣说:“那好吧,欧伯伯就听听你有什么重要事情。”
洛衣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走到血月面前用轻蔑的眼光瞥了她一眼才走到欧明身边说:“欧伯伯,你这个未来儿媳妇有些往事很有趣,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哦?”欧明莫名其妙看了洛衣一眼又去看儿子一眼,不明就里。
“洛衣,你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了。”欧珉赫终于开了口,只要是牵扯到血月他都不能忍。
“我哗众取宠?你才是一个笨蛋猪头。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她是我们楼兰国先帝的妃子,她的名字根本就不叫什么彩媛,她叫贝琪,是若羌进贡给我们先皇的一个女人而已。”洛衣指着血月大声说。
“什么?楼兰国先帝的妃子?”欧明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看着儿子身边的女人。
血月的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她没想到那段过往会被洛衣挖出来,洛衣是堂堂相爷的千金,进过楼兰王宫一点不稀奇,而她在王宫里呆了也有几个月,或许真的被她撞见过。面对欧明质疑的眼神,她不知该往哪里躲藏。
“爹!你不要听洛衣胡说,彩媛怎么可能是楼兰国先帝的妃子,她是我在徽州才遇到的,她就是一个中原人。”欧珉赫也被洛衣突如其来的话怔了怔,血月的过去他可以不介意,但他的父亲绝对是介意的,欧府也容不下一个给别人做过老婆的女人进家门。
“欧大哥,你还在别她辩解?我第一天在欧府大门见到她就觉得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到那天晚上吃饭冷静下来观察才想起我以前到王宫去找吉祥公主玩的时候就见过她,她就是皇上最宠爱的贝琪妃子。后来我爹还跟我提过,毒害皇上的凶手很可能就是贝琪,她在皇上驾崩后就神秘消失不见了。”洛衣一字一句的控诉在每一个人心头萦绕,欧明随着她话的晋级脸色也渐渐从青变紫,一双有了岁月痕迹的眼睛发出了被人欺骗怒气满天的讯号。
“爹!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彩媛其实…”欧珉赫虽然看不见但也感受到了父亲的怒火,急着要帮血月解释。
“欧伯伯,我还有证据!”洛衣从一个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件珍珠衫,每一颗真正大小一样,发出淡雅明艳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寻常百姓家不可能拥有的宝物。洛衣嘴角冷笑继续道:“这就是先帝赐给贝琪妃子的珍珠衫,而这件珍珠衫我是在彩媛姑娘的行礼里找到的。虽然我私自翻找别人的行装不够道德但为了真相,为了欧伯伯和欧大哥不再被坏人欺骗,也唯有如此了。”
“你…”欧珉赫知道珍珠衫是血月曾经当过楼兰国先皇妃子的铁证,他根本无从再为她辩解,只恨这个洛衣多管闲事,心机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