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浩找了老半天才终于在一处断崖边看到冰凌的身影。一身白衣的冰凌面对万丈断崖,随风摇曳的纱裙让人既担心又心疼,她纤细的身体就像一朵随时要折断滑入断崖的百合花,这段时间她竟然消瘦了这么多,而他竟然没有发现。
“凌儿!”宇文浩在背后轻轻叫她,生怕吓到她会使她失足跌进断崖。
“走开!我不想见到你。”冰凌早就察觉他在后面却不想回头看他。
“凌儿,刚才的事情…石桥儿怎么也算是师父的客人,就算她做了什么你也不该动手呀,她的武功本来就不如你,万一发生意外天门派很难跟石掌门交代。”宇文浩没有走,只是很耐心地解释着。
冰凌忽然转身,用一双哭红的眼镜盯着他,声音略微沙哑叫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动的手?就因为我的武功比她高吗?你连问都不问就冤枉我,刚才根本就是石桥儿先动的手,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她说她不会让我们的婚礼成功的,她说她一定会破坏我们婚礼的,你知道吗…”
宇文浩愣了,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石桥儿会这么恶毒更不知道自己冤枉了冰凌。他一把将冰凌抱住说:“凌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石桥儿如此阴毒,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你原谅我。”
冰凌感到胸口一阵发疼,她怎么可能怪宇文浩,石桥儿的心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只要她一想到宇文浩责备自己的样子她发现自己竟有点承受不起他的不信任,她竟会如此依赖他如此依恋他,她已经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痛楚了。
“凌儿!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见怀里的佳人不说话,宇文浩小心翼翼地问。
冰凌摇摇头说:“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我和石桥儿同时喜欢上一个人。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们最后还是要分开。”
宇文浩这才释然,轻抚她的秀发说:“傻瓜,我们都快要成亲了,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冰凌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库,把宇文浩的肩膀浸湿了一大片。宇文浩没有阻止她,他知道这断时间她承受了太大的压力,她需要宣泄,而他就是她最大的避风港。
婚礼日期一天天逼近,石桥儿也没有再来找冰凌的麻烦。大家都以为她真的已经放下了,真的已经雨过天晴,冰凌一心只陷在自己即将来到的幸福中。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冰凌睡过午觉就想到天门泉去走走,刚走到长廊的一半就迎面走来一个小弟子,大约是十三四岁的模样,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是一个炖盅。走近之际冰凌看到那个小弟子的额头上冒出点点汗珠,脸色铁青好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小师父,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冰凌伫立而问。
小弟子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冰凌姑娘,多谢你的关心,我没什么事,我还要去给师父送人参汤呢。”
“可是你的脸色特别不好,这样吧,这汤我给你送,你还是去找大夫看看吧。”冰凌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日行一善也是好的,再说天门派的弟子都算是宇文浩的师弟,她怎么能不出手相助。
“不行的!怎么能麻烦冰凌姑娘呢,我自己去就好了。”小弟子执拗着不肯。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是闲着,送汤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你快去找大夫,身体可不能耽误的。”说着她就从小弟子手里拿过托盘,叮嘱他一定要去看大夫就向水胜天的房间走去了。
身后的小弟子忽然眼睛一转,露出层层杀机,嘴角掀起一抹歹毒的冷笑。
冰凌熟门熟路来到水胜天房门口,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前辈,冰凌求见!”
“冰凌姑娘不用客气,进来吧。”里面传来和善的声音。
冰凌推门而入把托盘放在桌上恭敬地说:“前辈,这是人参汤。”
水胜天看了一眼人参汤有些莫名其妙看向冰凌问:“这种粗活怎么敢劳烦姑娘?”
“没关系的,是我看到送人参汤的小师弟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就代劳了,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干,这点小事怎敢说劳烦,前辈您快趁热喝吧。”冰凌忙摆手解释。
水胜天看她一脸羞赧会意点头,这就是爱屋及乌呀,对她慈爱笑道:“那老夫可就不客气了。”说完端起人参汤就喝了两口。
冰凌越来越喜欢这个亲切的前辈,除了师父之外从来没能体会的亲情在水胜天身上感受到了,水胜天既然是宇文浩的师父以后自然也是自己的师父,能为他做些事情她的心情格外晴朗。
“前辈,那冰凌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告退了。”
水胜天点点头,看她快要走到门口又开口道:“冰凌姑娘,你都快和浩儿成亲了,还叫我前辈,该改口叫师父了。”
“这…”冰凌的脸顿时红得发烫,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低着头轻轻叫了声:“师父!”
“好,好呀…好…”最后一个好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突然一口鲜血在他嘴里喷出,手里的炖盅也跌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冰凌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连忙上前扶住水胜天叫道:“前辈,前辈,你怎么了?”
水胜天痛苦地指着地上的碎片断断续续说:“汤…汤里…汤里有毒…”还没有说完他就昏了过去。
冰凌立刻检查地上的碎片,碎片上呈现黑色,果然有毒。可是,是谁下的毒?这里是天门派,不可能会有人想要毒害水胜天,难道是…她正想要出去叫人忽然背后一痛,她猛然惊觉有人点了她的穴道。是谁?究竟是谁?竟然能在她不知不觉间闯入房内,又在她毫不知情间直点她的穴道,这人的武功竟然诡异如此,可是她没有力气去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她失去了意识。
一个黑衣人奸笑着站在水胜天和冰凌面前,用脚踹了踹水胜天,阴冷的笑声从他嘴里滑出。石桥儿在门外走进来,狠狠踢了几脚冰凌,对她鄙夷冷哼说:“死贱人,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
“她还不能死。”黑衣人声音小却充满了威严。
“为什么?你忘了我们的交易了?我帮你毒杀了水胜天,你就必须要让我杀了冰凌。”石桥儿虽然有点害怕黑衣人却还是要据理力争,这是杀冰凌最好的机会,她才不会轻易放过。
“水胜天还没有死,而这个冰凌会成为你我的替罪羔羊,否则一旦天门派查起来,我们恐怕很难脱身。”黑衣人冷冷说。
“他还没有死?你不是说断肠叶是入口即发的吗?他都喝了那么多怎么会还不死?”石桥儿更加害怕,若是让宇文浩知道是她毒害他的师父,别说要跟他在一起,恐怕会死在他的剑下。
黑衣人斜了她一眼说:“对于普通人,断肠叶当然是立刻毙命,但他是水胜天,内力深不可测,断肠叶怎么可能马上取他的性命。你现在就过去杀死他。”黑衣人把一把短刀扔到石桥儿面前命令道。
“什…什么?我不去,要杀你自己去杀,我不会帮你的,万一被宇文大哥知道,我…我…”石桥儿退缩到角落,不肯向前。
“哼!你以为你还有后退的余地吗?如果水胜天没死以他的聪明很快就知道是你做的,到时别说宇文浩要杀你,就连六剑门也会被江湖各大门派唾弃,你爹更是抬不起头。要怎么做,你自己选择。”黑衣人此刻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一步一步将石桥儿逼向悬崖。
宇文浩正在和几个师弟商量事情,忽然一个小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惊慌失措喊道:“大师兄,大师兄,师父出事了…”
“什么?”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二师弟云慕率先问:“师父出了什么事?”
“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被冰凌姑娘杀死了…”小弟子哭着喊道。
“不可能。凌儿怎么会杀师父,她跟师父无仇无怨的,怎么可能会伤害师父,一定是你搞错了…”宇文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小弟子有些委屈却又不敢辩驳。
三师弟站起身冷静地说:“别猜了,我们赶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几个人这才用百米冲刺向水胜天的房间奔去。
水胜天的房间一片狼藉,水胜天满身鲜血躺在地上,而他身边则是昏迷的冰凌,她的右手还拿着一把短刀,短刀上面还在淌着血,毋庸置疑那就是水胜天的血。几个弟子一拥而上跑到水胜天身边呼喊:“师父,师父…”
宇文浩探了探水胜天的鼻息发现他竟还有微弱的呼吸,如果不是很仔细的试探根本就探不出来,他立刻叫起来:“师父还活着,快把他扶进去疗伤。”
几个师弟一听到师父还活着喜从中来,七手八脚将水胜天扶进内房,只留下宇文浩和云慕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