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时那握剑的手掌心已经全是血水,可正在秦天为包扎还是无视这问题踌躇时,木岩已经在次攻来,其速度简直可以用流星坠地来形容,快的自己只是眼前一晃,就感觉太阳穴处阴风阵阵,好不骇人,即便是血轮眼带来的超前意识,也显得有些捉襟见时,可这种一对一的斗决,即便是凭空生出半秒钟的空白时间,就可以做很多事了,在众目睽睽下,秦天不可思议的低下了头,木岩的匀拳擦着头皮堪堪而过,抓住如此难得的漏洞,秦天岂能浪费,左手迅速凝聚起一片寒冰真气,毫不客气的拍在了木岩没有任何防御的前胸上,这刚猛汉子受力不住,苦笑了一声,重心尽失向后栽倒,虎口脱险的秦天那里会浪费这天赐良机,被寒冰真气击中后会出现轻微的减速与僵直效果,如果放在魔法师手里,估计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可木宕面对的是秦天,一名初出茅庐的半吊子阴谋家。
大步跟上,凰尘剑凝聚起一道凛冽剑气直劈而下,还未完全落地的木岩被这堪称神绝的完美连击逼的气数尽时,只是象征性的用双臂档了一下,整个人便被强劲的烈焰剑气斩飞了出去,肩膀与脖颈的锁骨处,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致命伤口,白森森的碎骨上挂着焦黑的碎肉。
这一击太过突然,没有给秦天那怕一毫秒的方向判断,劈不中头部或者心脏这些秒杀部位也情有可原。
然而,就在秦天想要在次跟进将木岩直接逼死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从还未完全落地的木岩身上,猛然爆射出一大片金色元素,并迅速将木宕包一时间光影流转,然是好看。了围地之守护?
在几月前的试炼中,自己曾有幸见到过他使用这种玄术,那还是在与黄泉老人的对决中,地之守护,不仅能将体外的斗气开启到终极防御状态,并且能直接用肉体进行格档,一般的物理攻击,很难对其造成伤害。
可即便是这样,秦天仍不想给对方留有半口喘气的机会,依旧我行我素的跟了过去,面对牢不可摧的天然战甲,一道相比刚才更加凛冽的剑气脱手而出,接下来预想中的事情就发生了,那剑气劈斩在木岩身上,像是打在了钻石镜面上,随即被弹射出去。
摔出七八米的木岩这才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他看了看那足够收去自己半条命的恐怖伤口,然后又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两步,背靠着一块三米高的景观石,脸色惨白的鬼味横生。“好,好啊,竟然能将木岩逼到这种地步,这小子的自身修为与实战经验,简直就是青年武者学习的楷模,不仅是人,手里那把剑更是一绝,兄弟,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幻世大陆十大青年高手排行榜中,绝对有你一个位置!”
秦天正纳闷是谁敢在这种情况下长自己威风时,答案便已经揭晓,就在自己身前三米处,刚刚还空无一物的地方,扭曲着出现一团黑气,进而幻化成一名黑袍老者,不仅令自己心头一颤,因为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敢于和真龙将军当面叫板的鬼道门创始人—冥皇,这名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数百年连年龄都是个谜团的变态老怪物为什么要有意夸奖自己?
带着一脸惊愕与不解,那黑袍老者却是又说话了,不过这次的矛头直指向稳如泰山的真龙将军。
“老小子,这孩子可是你心里那个最完美的接班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秦天一下子听的惜了,就连身负重伤的木岩也为之颤然。
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真龙将军,这才丢掉手里那两个因为岁月过久表面早已经光滑无比的黄玉球,微睁双眼,喃喃道:“老毒物,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
干净利落,一口便咬住了重点,可冥皇是何等人物,撑着一张被无情时光腐蚀的惨不忍睹的老脸,怪叫道:“冰火双修,上古灵阵,倘若日后加以雕琢,这颗小小的夜明珠总有一天能照亮全世界,根据老夫的猜测,这孩子体内还隐藏着另一种尚未动用的神秘力量,你行啊老小子,眼光比我都狠。”
一语道破了秦天身上大半的秘密,至于那什么神秘力量,估计就是指圣兽小白了,可秦天并不因为这而感到震惊,他觉得在这些老妖精眼里,自己就像是个小妮子,不可能有半点掩饰,最好连这种自以为聪明的想法都不要有。
一双神色诡异的老眼在秦天身上扫视过后,冥皇又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木岩,正色道:“我劝你不要和他打了,还是尽快去疗伤吧,否则的话恐怕连命都没了,这孩子还没有使用全力,你就把压箱底的能耐搬出来了,胜负早已经分晓了,怪只能怪你跟错了主子,老夫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
秦天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像是有锅热汤一股脑灌了进去,然后又被人泼上一捅冷水,强烈的精神反射让自己弄明白了一个惊天大秘闻。
真龙将军之所以在危机情况还不出手,这是要借刀杀人有意让木岩死啊,而毋庸置疑,自己就是那柄最合适不过的杀人利器。就在昨天真龙将军与木岩对话时,他有一句特别令自己费解:岁月不饶人,是啊,我老了不中用了,就像那只不会飞翔的老公鸡,跟着我肯定没前途,我知道樱歌王是心疼我,才让你这么做的,这事不怪你,年轻就是好啊,那个元帅不爱虎将呢。”
什么叫元帅?三军之内,尽听其令,在战场上凌驾于任何人的全权掌控者,一言一行便可终结成千上万人性命的阳间阎王,战乱年代的隐地位甚至要凌驾于君主帝王之上。
什么叫将军?掌有部分兵权与生杀大权,战场上的一线指挥家,晓勇善战武林超群的强大人物。
前者与后者的不同之处显而易见,可真龙将军的话里却把木岩比作元帅,那是什么意思,顺着谋权墓位这个任谁都不想有所牵连的贬义词扩展,那不就是罪应至死吗?
虽然秦天不明白冥皇这个局外人是如何看穿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与木岩两个当事人全都被扔进了鼓里,而且是上等的牛皮鼓,几十年都敲不烂的那种。
一个想要他死,一个也要他死,除了莫名的欺编感外,更多的却是对真龙将军那种做事滴水不漏天衣无缝甚至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心想事成的变态阴谋家风采的惧怕。
如果没有那个战斗机甲,小香根本不会被逼到那种境地,如果不是小香被人逼迫,秦天也不可能为爱而战,如果不是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木岩也不可能身负重伤险些被自己弄死,流水线式的连贯作业被一个人由头至尾瞧了个完完全全,无尽的感慨背后幻化成一个名震四海的称号—真龙将军!
直到现在,秦天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什么叫杀人不见血,云裂为今天终于领教到了而欣慰,这就是顶级的江湖,讲究的不仅是武力,还有利用与被利用,玩弄与被玩弄,而这种在真龙将军看起来不值一提的伎俩,也只不过是他老人家纵横大陆一生的冰山半角。
棋走到了这一步,已经简单的一片空白,两个结果:一是秦天继续追战,将木岩活活逼死,二是秦天放弃战斗,养虎为患。
可有个问题却是秦天最为担心的,真龙将军能狠心到为了一个更完美的接班人逼死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贴身人物,这足以说明了他身为幻世顶尖大佬所要承受的各界无形压力,什么佛心净心,圣者仙人都是批淡,只有完全领会“无心”这个境界,才能立于尖端永不倒,垂青江湖世世不朽,可人终归是人,目空一切,心如云烟,恐怕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够做到。
如果自己不弄死他,已经大梦初醒的木宕势必会在以后反将自己置于死地,他不相信一个战斗机器会明白知恩图报,那就是一条冷血的蛇,最后被另一条没有血的蛇玩够了一口咬死,真龙将军这样做既除去了心头大害,又能名正言顺的招纳自己,并造成在外界看来,木岩是与我斗决致死的。
一句话制造了一举三得,为这种神乎其神的手段在次感慨了一把,秦天开始纠结于杀与不杀这个难题,他能想象得到,木岩此时那种近乎发疯却强忍着不敢发泄的痛楚,他也没有兴趣去看一眼那想象中本应扭曲的难看面孔。只好脸色如静水一样看着真龙将军,五秒钟过去了,没有任何的那怕一个眼神示意,这是默许了吗?
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秦天狠狠握了一下剑柄,心中喃喃道:如果我不杀他,留在日后就是一个大隐患,不光是为了我自己,还有小香,我不能让她跟着受牵连。
带着一种被人指使的羞辱感,秦天慢慢扬起了凰尘剑,这种感觉,就像是某漂亮女明星被人拿着艳照威胁并强迫上床发生关系却不敢反杭的无奈与苦涩。
人与人之间,难道就非要大鱼吃小鱼小鱼吃灯米吗?
秦天笑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从嘴角到脸颊,出现一道不容察觉的弧度,很痛苦的笑,却少了眼泪的伴奏。
转瞬即逝,行进中的秦天又换做一张苍白冷峻的面孔,不远处的木宕已经做好了迎击准备,那是一柄宽刃刀,看起来乌突突灰蒙蒙的很陈旧,刀面宽有一尺左右,上边好像刻有山水之类的墨色图纹,刀背厚重的极不靠谱,开刃处看起来也有些钝,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恐怕就是那刀刃上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齿口了,带着血腥的杀戮气息,很负责任的告诉秦天:这并不是故意打造的,而是砍人砍出来的。
能将武器使用到这种地步,秦天有种拨开乌云见月亮的构血感觉,虽然夸张,可并不影响燃烧起来的斗志,杀人多不见得能力强,奶子大不代表床上猛。锵!火花四溅,声沉力稳,硬碰硬的对砍,右肩锁骨受伤的缘故,木岩根本无法动用右臂,全凭着左手握着单刀与秦天硬杭,可仅是如此,双手握剑的秦天
依然感到有点吃不消,双臂的酸麻感过后,剑身抖转,想要挑开对方的压制,可刚刚做出这个动作的他顿时后悔莫及,因为即便失去了一多半可用力量,木岩依旧利用刀口的据齿将自己死死控住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天又亲身体验了一个人生真理。
尴尬的处境下,秦天没有选择硬拼,而是故技重施,空出左手凝聚寒冰真气,不同的是,这次不在是偷袭,而是赤裸裸的威胁,果然,在吃过寒冰攻击大亏后的木岩明显老实了许多,脸上蔓延着怒气,收回了卡住秦天大剑的宽刃刀,两人一触即开,谁也没有伤到谁。
然而下一刻,可就没那么技术性了,两人战在一处后,均是使用了浑身解数,可比起气势,木岩明显要比秦天猛的多,几乎每一招都是致命攻击,而且力道深沉,那宽刃刀在他手中被使的出神入化,不管是攻击角度,还是出手速度,都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如果把所有与自己单打独斗过的高手们归拢起来,木岩绝对可以跨入前三,当然,这还只是限于身负重伤的情况,接连走过了几十招后,秦天渐渐不敌,只好找个机会退了出来。
半蹲在地上的秦天快速喘了几口气,不等木岩招呼,就又主动迎了上去,可愈战愈勇的木岩丝毫不给自己翻盘的机会,刀身一个直劈,接连一个斜挑,然后就势横扫而来,直把秦天逼的招架不住,只好小心冀翼的后退,心道: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是硬拼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看来只能从谋略上下功夫了,虽说兵不厌作,可要真的做起来,却不是只有说说那么简单的。就这样想着如何能出其不意的挫败对手,秦天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既然目的是弄死对方,那我何不示意小香与我联手杭敌呢,有她在一边做专业偷袭,纵使这木岩生出三头六臂也是强弩之末了,一边为自己刚刚想出来这极其下三滥的招数暗暗自喜,一边立刻开始部署计划,想让小香过来帮自己当然不能明说,但却可以从侧面诱导,而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负伤,只有自己负伤了,这傻妮子才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
想到这里,秦天便开始有意无意的为木岩露出破绽,步伐也故意变的凌乱不堪,这种处于下风的假象倒是一时间迷惑了不少看客。而万念俱灰的木岩那里会顾及这些,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云裂,只有杀了秦天,自己才能哲时存活下来,真龙将军的阴谋也就失去意义,到时自己在想办法阴这老东西一下。
随着秦天的连连后退,局势已经变成了一攻一守,站在不远处观战的小香顿时紧张起来,她生怕自己心爱这个男人有个闪失,而一直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云城,则更令人心疼,尽管众兄弟们求爷爷告奶奶的想从人群中拉出一名医师,可悲剧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当这个出头鸟,这地方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顿时急坏了这些小家伙们。
瞅准机会的秦天脚下有意一软,木岩紧逼上前,抬手就是一刀,不仅角度刁钻,而且速度极快,吓的秦天慌忙闪避后退,那刀刃几乎是擦着自己鼻尖过去的,惊出一身冷汗的秦天这才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木宕这招招都直逼要害,要是我真挨上一下,只怕能把小香招来,自己也倒地不起了,这赔本的买卖不能干,可是怎么做才能只受到皮外伤又能把小香招来呢,看似简单的情况又把秦天难倒了,他在这一刻多么希望真龙将军附体,估计那老家伙能提供不下五种方法,而真龙将军此时也已经看穿了秦天的小伎俩,却根本无动于衷,依旧细细品茶,似乎那满地的
血腥狼藉根本无法盖过淡淡茶香。
焚天派,不远处的古塔上,站立一人,黑衣裹体,体态清瘦,头戴斗笠,低的只能看见两片颜色淡淡薄如纸片的嘴唇,在这人的背后,挎着一壶黑色羽箭,从那斗笠上落满薄薄的一层苍雪来判断,此人已经站在原地最起码半个时辰,双臂紧紧交又环抱在腰间,远远看去,更像是一草描绘侠客的蜡像。
他的目光在斜下方定格,那里正是秦天与木岩斗决的区域,天空之上,本来稀疏的苍雪不知不觉变的密集了,天与地之间,呈现出一种惨白的色调,阴冷至极,然而苦苦挣扎的秦天,却感觉浑身有出不完的汗,燃不完的力道。
被越逼越退的秦天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木宕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是单臂使刀,竟然还能如此英勇,那犀利的刀法,让自己有种与群鬼狂舞的发疯感,每闪过一刀,心脏都会极不争气的颤扦一下,刚刚还自以为巧妙的招数不仅土崩瓦解,而且还傻傻的授栖于人,变主动为被动,扣果自己在退下去,极有可能被一鼓作气势如虎的木宕活活砍死,刚才因为那个不大不小的失误,左臂已经被划了一刀,鲜血流个没完,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运输寒冰真气时的那种阻塞感,秦天知道,这是因为血管断裂而形成的负面状态,可不要小看这种伤势,时间一旦花久了,自己的体能状况就会降低到跟现在的木岩一样,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关乎到自己的生命安危。
心智冷静的秦天不在多想,悄然往空间戒指里注入了些微灵力,心道:小白啊小白,你可千万不能在这会儿掉链子,否则哥们儿就很难在有出头之日了,现在是下午六点,你可不能睡这么早啊。神叨叨的殿想中,几道白光从指间射出,秦天以一个极狼狈的动作躲过木岩一招阴撩斜挑,脸上乐的跟摸了尽茄两下屁股一样狠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