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寻常人这么侮辱刘长老,他直接就上去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但看两人一身世家公子的打扮,在没有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刘长老不敢轻易翻脸,但是挑衅他们将他们引到赌桌上再行羞辱还是可行的,刘长老看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美美的灌下一口酒。
年轻人本就血气方刚,刘长老的挑衅一下子就奏效了。姜浩看到刘长老嚣张的样子,顿时心头一阵怒气,拉着石飞宇就挤进了赌桌的最里层。
看到两个人进来,周围的人看热闹的人都在心里暗暗发笑,这下子有热闹可以看了,赌桌上的所有赌客早就把自己的赌资收了起来,一齐看着刚挤进来的两个年轻人,眼神里尽是嘲弄。
姜浩也不在乎众人目光,瞪着隔着桌子将一只脚蹬在桌上的刘长老说道:“老家伙,你要赌什么。”
“嘿嘿。”刘长老阴险的笑了起来,眼神突然变得很恐怖:“小子,我们玩骰子吧。”
“好,来吧!”姜浩昂首挺胸,他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
“先别急,赌注还没说呢。若你输了,自断一臂怎么样啊,哈哈。”
闻言姜浩有些怒了,石飞宇在身后扯扯他的衣摆示意他不要中了对方的计,可事到如今已经有点骑虎难下了,姜浩若不答应便是没有胆量,这种没胆量的男人根本不配来怡红楼,并且他姜浩在郡守城也算是一号人物,传扬出去他也没有脸在郡守城呆了。
姜浩咬了咬牙:“好,若你输了,我也要你的一条胳膊。”
“好。”刘长老一口答应下来,在这个桌子上他还没有输过。只见他一拍桌子,桌上的一只骰盅突然凌空飞起,在空中停住不停的旋转着,几只带着红蓝点数的骰子在其中纷飞,犹如蝴蝶围绕瀑布细流漫舞。
接着刘长老右手拇指与食指扣在一起打了一个响指,只听啪的一声,骰盅便如听到命令一般落在了桌子正中的瓷碟上,接着是叮铃一声,骰盅里的三个骰子也落在了瓷碟上,骰盅将三个骰子盖的严严实实,没有人能知道此时骰子的点数。
刘长老下巴扬了扬:“小子,押大押小。可考虑清楚了,输了一条胳膊就没有了。”正说着,刘长老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随手将刀插在桌边。
姜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后背更是湿了一大片。他根本不精于此道,只不过凭一时之勇冲了上来,让他选的时候他脑袋里面已经乱成了一摊浆糊,输了一条胳膊就没了这句话犹如回声般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回响,周围人在窃窃私语,他感觉有些窒息,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却又仿似听到了所有人的嘲笑声。
“大哥,押小。”突然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是石飞宇,姜浩突然惊醒,他转头看着石飞宇,石飞宇也看着他,那双紫眸在黄色的灯光里分外的瑰丽,姜浩点了点头,他已经有了选择了。
“怎么样,选择好了吗。”刘长老将脚拿下赌桌,双手也不接触赌桌,这样的话作为驭气师他也没办法对骰子的点数做手脚了,因为所有人都能看见他手上或者脚上有没有元气波动。
姜浩是个普通人,他的双手刚才还一直紧紧抓着赌桌的边缘,此时也放松了许多,他长出一口气说道:“我押小。”
“好,那现在我们两个就看各自的运气了。”刘长老还是笑着,目光里却有了一点点闪烁。
站在赌桌旁边的荷官将手放在骰盅上,刚要揭开骰盅揭晓结果,只听一个声音喝道:“且慢。”
这一声轻喝将原本众人的兴趣搅散,顿时有些围在赌桌边的观众不高兴了,他们都想看看是谁将赌局喊停,一回头却全都噤若寒蝉。
来人是郡守城第一大少,郡守之子诸葛火烈,也就是当初那个强抢断龙石的诸葛青竹的哥哥。
如果未见其人只闻其名的话大多数人会觉得这肯定是一个纨绔子弟,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是所有见到诸葛火烈的人都知道,他一点也不纨绔,更不嚣张跋扈,是个沉默俊挺的男人,甚至有些冷若冰霜。
看到诸葛火烈过来,所有人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诸葛火烈大步迈到赌桌旁边,刘长老见状急忙急忙隔着桌子躬身:“见过大少爷。”
诸葛火烈略一点头,对身旁的姜浩说道:“姜兄弟,许久不见了。”
姜浩开始看到诸葛火烈有些错愕,急忙恢复仪态恭敬说道:“火烈大哥。”
“嗯。”诸葛火烈点点头,“听说姜浩兄弟外出游历多年,近日才刚回城,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听诸葛火烈这么说姜浩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转移话题道:“没想到火烈大哥也来这里,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兄弟石飞宇。老弟,快见过火烈大哥。”
石飞宇对诸葛家的人没有好感,从诸葛火烈过来他就开始打量着诸葛火烈,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眉宇间有些尚未消散的年少英气,与诸葛青竹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他心头的怒火突然间被勾了起来。
诸葛火烈也同样打量着石飞宇,那双仿似闪着寒光的妖异紫瞳让他暗暗有些心惊,他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感情的问道:“石兄弟是哪里人。”
石飞宇还是瞪着诸葛火烈,缓缓说道:“我是河通郡人士,火烈大哥。”
察觉到石飞宇的情绪有些不对,姜浩打圆场道:“火烈大哥,我这兄弟今晚有些贪杯了,喝的有点多,有点蒙,你不要见怪。”
诸葛火烈点点头,说道:“那我就不留你们去楼上喝酒了。”
“好好好,那我们先告辞了,火烈大哥。”姜浩说着就拉着石飞宇走下楼。
待二人走出怡红楼后,刘长老来到诸葛火烈身边,诸葛火烈向三楼走去,刘长老跟上忍不住问道:“大少爷,刚才那个小子是……”
“姜浩,大学士姜书剑的儿子。”诸葛火烈不愿多说一个字。
刘长老却有些感谢诸葛火烈刚才叫停了赌局,他也知道这个姜书剑是何许人也,郡守府第一号大学士,郡守最得力的助手,要是把姜书剑的儿子的胳膊给砍下来那个老家伙不和自己拼命才怪。
“而且,你觉得你真的能赢吗。”诸葛火烈突然回头瞅了刘长老一眼,两人在楼梯上向下望去,有人已经揭开骰盅了,一二三,六点小。还未散去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听说你赌技很好。”诸葛火烈说道,“是对方运气太好了。”他接着向楼上走去。
刘长老跟在身后,低着头不敢说话,心中有些翻江倒海了。
姜浩拉着石飞宇走出好远,石飞宇也不说话任由他拉着,借着月色姜浩看不清石飞宇的表情,但是谁也猜得到他现在的表情根本不好看,甚至有些狰狞。
待走到亮光处,姜浩有些生气的推了石飞宇一把:“我说兄弟,你看谁不顺眼也不能看这个诸葛火烈不顺眼啊,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得罪不起啊。”
石飞宇出乎意料的面色平静,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大哥,给你添麻烦了。”
姜浩摆摆手:“别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
“大哥,我听说这个诸葛火烈还有个妹妹?”石飞宇想既然已经起了头,不如将所有事都问出来,于是他假装有些随意的问道。
“嗯,他妹妹叫诸葛青竹,已经嫁给夏皇了。”姜浩懒洋洋的说道。
“什么!嫁给夏皇了!”听到这个消息石飞宇简直要跳起来了。
“对啊,我也是回来才知道的。”姜浩的脸上突然带着一点假装出来的遗憾,“可怜了那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啊,竟然去伺候一个老头子了。”
“夏皇不是驭气师的始祖吗,难道还没有能力返老还童?”
“兄弟你又搞错了,你说的那个是大夏皇族的老祖,现在的夏皇是他的不知道多少代玄孙,个人实力勉强能挤进大夏的一流高手之列,可他身后的人多啊,他身后的老祖宗,随便拉出一个都是能毁天灭地的人物。
听了姜浩的话,石飞宇暗自忖思,木爷爷多年未出村子,给出的信息有差错也很正常,现在诸葛青竹已经远嫁王都天瞭,想要报仇难上加难,原本诸葛青竹如果留在极北郡内他还计划有朝一日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踏平极北郡郡守府,可现在最大的仇人诸葛青竹已经成了皇室的人,他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扫荡郡守府,那他一个人能反抗整个皇室,横扫整个大夏么!
石飞宇眼里又出现那一天的画面,天上雷劫浩荡,万兽奔跑形成了大潮,浩浩荡荡的冲破整个村庄,村里人的哭喊声、风声、野兽的吼声、天上的惊雷声,合在一起像是灭世的前奏曲,那些坐上仙船逃跑了的人却在船上哈哈大笑。他的双眼沾满热泪,已经血红一片。
姜浩看着石飞宇异样的表情,用手在是石飞宇眼前晃了几下,石飞宇抹了一把眼睛,转身向后走去,他已经不能等了,今夜他就要手刃仇敌!
“兄弟你干嘛去。”姜浩在身后喊道。
“杀人!”石飞宇嗓音低沉,好像是从地狱释放出来的魔鬼,姜浩愣了一下,突然脖颈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