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要离那么近呐,别人会误会。”聂清许忍不住小声抗议。
呵呵,连莫深低低的笑了,那胸腔的震动清晰的传给了她,“亲爱的,我们今天不就是为了让人误会的么。等下主角登场,你就明白了。”
主角?不是开始那个地中海又凸肚的中年男子么,什么袁先生来着?不是他的话,还有谁?
正困惑间,已经有响亮的声音响起,穿着一身白西装黑滚边的男子,站在小舞台上,“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感谢大家抽出宝贵的时间参加今天的酒会。而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我们亲爱的袁筱娜小姐庆祝她20岁的生日。下面有请袁小姐上台。”
噢。聂清许一脸了然的表情,这过生日是假,酒会也是假,大约是为了这位袁小姐选夫婿才是呢。这才明白最开始那袁先生满眼精光是为何,最初她还当是自己看错了呢,指不定很满意自己旁边这位呢。
“哎。”聂清许推了推旁边的人,“这么有钱的老丈人,干嘛不要,而且。”她往台上看去,那袁小姐也长得端得是水灵动人,“喏,袁小姐也貌美如花呢。”
连莫深看了看台上那娇笑的袁筱娜,又看看旁边一脸揶揄的生动表情的人儿,半真半假的道,“我喜欢面部表情丰富有趣的人。”
“啊?那你喜欢小丑了?”聂清许故意惊呼。
连莫深望着她,眼神定定的,嘴角笑意泛起,“嗯,喜欢一个小丑。”
那是什么表情?为什么她有种毛毛的感觉呢,喜欢小丑就喜欢小丑呗。扭头看去,那厢袁小姐已经发完言拉,说了啥她完全没听见,紧接着是主持人high到不符合他着装的声音道,“下面是舞会时间!大家都舞起来!”
内容还真是丰富呢,还有跳舞。聂清许呆着,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旁边的家伙带着往那已成舞池的地方走去。
等等等!聂清许微微的睁着,看着旁边的人儿,意思明显,大哥,跳舞就算了吧,您老饶了我吧,啊,行不?
可是,某人有时候他不想回答的时候,就装听不见,根本不理睬你的挣扎,直接把人带过去,揽着腰,那架势就要跳起来。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一边哀叹,却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脚步跳了起来,竟然出乎意料的合拍。原来担心什么踩脚踩裙角的都是浮云。连莫深的嘴角笑意越发明显起来,小声的在她耳边道,“跳的不错呢。”
半支舞跳过去,聂清许心情终于松了一些,却是还来不及做表情,那对身影都直直得撞进她的视线里。丁宁也顺利的发现了她,脸上的表情惊喜无比,看看她又看了看揽着她腰的连莫深,丁大美人那表情更是说不出的暧昧——哼,臭丫头,还说没什么呢。
聂清许只敢看着丁宁,微微摇了摇头,视线却一点也不敢乱移,生怕那不小心,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一些的心又再起什么不必要的波澜。垂了垂头,想借连莫深身高优势,好遮挡她一些,她什么都不想看见。
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她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让连莫深不由心下一动,臂膀用力又搂紧了一些。带着她慢慢旋转,然后也看到了那边一对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夜酒吧他见到的,她的那对朋友们。那男子正好也看了过来,看了看他紧搂的手臂,然后眼神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下意识的,他低头看了看她,似乎想确认她在不在自己怀里,那种莫名的紧张感袭来,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懂。
聂清许最后干脆彻底放松自己,整个脑袋都埋进这温暖的胸膛里,也不管是不是有人会有乱以为,乱猜测什么,她现在只想好好的躲着,外面那些风风雨雨都跟她不再有关系。她以为她这次逃得掉呢,却忘记了,丁宁那活泼得过分的性格,一曲终了后,便拽着陈木杨过来,噢,对了,以后没有陈木杨,只有Jason,她拽着Jason过来,看着聂清许笑得一脸灿烂,“小样儿,被我抓到了吧。”
聂清许硬着头皮的跟连莫深介绍,“这位是我好朋友丁宁。”又看了看旁边西装笔挺,白衬衣少年踪影早就消失不见的男子,“这位是丁宁的男友,Jason。”介绍完,便低垂着头不再说什么。
连莫深见她这反应,不禁皱了皱眉,只客套的握手示意。而丁宁则嘻嘻地笑,“清许妹子,你这是羞涩什么啊。来,我们交换舞伴。”说完看向连莫深,“连先生应该不介意吧。”
聂清许心里哼出无数个喵了个咪啊!她不是羞涩啊,这位姐姐!还玩什么交换舞伴!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第二支曲子已经响起。哀怨的看向连莫深,结果人家只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便跟丁宁一块儿翩翩而舞了,就这么留她一个人傻站在原地。
然后面前有一只手伸过来,手心向上,不急不躁,静静地等她。等待啊,多么美好又多么让人心碎的词。
半晌以后,聂清许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她只能勇敢,只能迎着上去,或许以后这之类的狭路相逢的场合还很多,她必须学会面对。逼迫自己挂起最美好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掌心,“走吧,Jason。”
随着音乐,她脚步不停的跟随他舞动,这是她曾经多么向往的美好时刻,却是一恍惚已经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现在的他,身上定然是什么古龙水之类品牌香水的味道,却不料,竟然是那熟悉的最清新的洗衣粉香味,她甚至知道这是哪个牌子的兰花香型系列,因为她傻傻的用了整整4年,才终于在大学毕业那天下决心戒掉。
为什么是那天呢?那天她抽风的打开久不敢看的高中群,然后不小心便看到了纷乱聊天中的一条:陈木杨跟咱们班花在一起呢。一石千层浪,下面许许多多八卦的声音——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哟,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了,陈木杨出国可不就是追随了她的脚步么?——人家都是班花家内定的女婿了。于是众人一副了然的样子,难怪家庭并非那么优渥的他出国了,原来啊,原来啊。
是啊,她跟陈木杨那似是而非的一段,从来都只有他们俩知晓。她还以为那是她最纯粹,最美好的爱恋呢,她还以为他就算离开,也是无可奈何的为了前程呢,她还曾以为,或许熬过这些年,他们再重逢或许还有希望呢。
原来啊,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眼里酸意袭来,湿润得快要涌出来。原来,爱情不只藏在记忆里,还躲在那熟悉的味道里。
她有些模糊,就好像正搂着自己的就是那个纯白衬衫的他,那时的他表情有点傻,没有现在的事故圆滑,没有现在的不动声色,那是的他叫陈木杨,不是什么Jason,那时的他……还是她的他。或许,不是她一个人的他,可是至少那时,她那么笃定的以为着,幸福着。哪怕梦最终还是被打碎。
这支舞就是最后的舞蹈好了,我们的结束舞,正式的,我断了所有想念痴念的,最终舞——聂清许默默的想。
长长的余音散去,曲终了,人该散了。聂清许低头不再看面前的人,抑制着心里抽离的痛,微笑的朝连莫深走去,“好了吧,这舞也跳过了,该走了。”
她笑得一脸灿烂,可是连莫深却觉得她哭得厉害,心里竟然一抽,在自己与对方都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已经心随意动,低头深深的吻住这个要假装坚强的女子。他直觉的不想看她伤心难过,更不想她心里挂念旁的东西,他不晓得该怎么办,那吻她,吻着她,她是不是就不胡思乱想了。
周围惊呼声四起,在快被他吻断气以前,她终于挣脱了出来,满脸通红,气呼呼的,“连莫深!”恶狠狠的看着他,却不知道其它该说什么好。这人真是越来越无赖,得寸进尺了!本来说好了演戏而已,用得着那么真么,他不是说真真假假才最真的么。
连莫深被她那样一瞪,也在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面上却还是那副表情,甚至抹了抹唇,扯开嘴角一笑,“亲爱的,味道很好。”
“你!你!不要脸,谁你亲爱的。”那是什么纨绔子弟的表情,聂清许彻底被他那无所谓的表情气爆了,想了想,自己竟然还答应他来这个破酒会,还失身与这种人!真是要好好自我唾弃一番!
“好好好,乖。”连莫深走上前去揽着这只炸毛的小兔子,又扭头对不远处正看着这一切的袁先生挥挥手,示意自己先走了。然后不顾怀里挣扎得厉害的家伙,恁是搂着她一步一步出了酒店将背后的喧嚣远远的抛弃。
除了酒店,聂清许没什么好忌惮的起来,也不怕什么被围观了,“连莫深!你!赔偿我各种精神损失费!”
“唔,怎么陪?要钱没有,卖肉行不行?免费陪你一百个晚上,怎么样?”某人明显不知道欠揍为何物,一脸悠哉的摸着下巴看向面前还持续炸毛的小兔子。
“好,好,好。”聂清许真是悲哀自己怎么惹到这无赖的,决定放弃,“不用你赔什么!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不对,我们从来都没认识过!保持现状!再见!”
连莫深想也不想上前追去,拽住聂清许的手。
“干嘛?我的事不用你管!”扭头,狠瞪。
连莫深看了看自己抓着她的手,是啊,他要干嘛,本就是陌生人,而且连她以为的什么一夜情,其实都没有。极大的理智克制着,逼自己放了手,才道,“现在晚了,我送你回去。以后要是决定不认识,就当作不认识好了。”
是!不认识就不认识,谁怕谁!莫名一股气上心头,她没有想自己怎么更生气了,只知道拖着大裙摆,确是很不方便,不能因为生气吃大亏,走回去她不断腿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