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没有对比,就更加快乐。
我再反过来看这个人,带不是说他长得有多么的恶心,而是说他的动作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
我想整个人应该是感冒了吧,而且属于高烧的那种。这是个男的,他和我一样脸趴着坐在位子上,可能吧,他是不想让他现在的样子给外面人看见,这个我理解。
但是我转过头来了,看见了,他的清鼻涕从鼻子里流了出来,粘到了桌子边缘上,在桌子边缘积压的很多很多后,终于,越过了边境,爆发出了那原始洪荒的力量,顺着桌沿往下,那种黏黏糊糊流动不快的样子。
这些也就算了,关键这个人眼睛闭着,我想应该是非常难受吧,所以才导致你现在的呼吸不顺畅,然后两个鼻孔都有点堵塞,将鼻涕从鼻孔里一吸一吐,一吸一吐,然后带动着整个鼻涕条一上一下,甚至都拖动了桌沿下面的鼻涕。
最后再加上这个人吸鼻涕的那种稀稀疏疏的声音。
一瞬间我就感觉我炸了,整个后背都发麻,毛骨悚人的。这下我真的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被人恶心到是什么滋味了。
我回过头去,还不行吗?
我承认这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你已经不想让别人注意你了,我还要自己特意的看你,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转过头去。
我立刻把头回转过到右边去,大半张脸斜侧地露了出来。
我的眼睛向上,而这个时候我看见,微微半弯着腰的薛空琴。
她应该正在玩手机吧,她把满头的长发全都披到了右侧,所以大半张脸也是对着我这边的。
我的眼睛微微的往上抬,而薛空琴的眼睛正在看着手机里面内容,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也移动了过来。
我们两个的目光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毫无预测的,在这窄窄的座椅空隙间对接在了一起。
我看着她的眼睛,瞳孔有些大,有两层,一层有些黑,看得到一些纹路,而最中间的则是深幽的黑色。
她的睫毛很美,应该是经过精心的梳理吧,每一个睫毛都很精致,眼影也非常的不错,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
也许是过了很长时间,但也许只是过了一瞬。时间流动的快慢我已经感觉不出来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的同时,她也应该在看我的眼睛吧。
我的眼睛是怎样的呢?
是那种很阳刚,很坚毅的吗?
或许吧。
但是我觉的我应该没有那么阳刚吧,不知道薛空琴是怎样想我的,孙文茹有没有告诉她我是个女的这个半真半假的事实?
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不然的话上次就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是怎么想我的呢?
是神经的我?还是帅气的我?亦或者此时此刻真实的我,还是视频里虚假的我?
终于,我们四目离开,她将头发全都拨到左边,而我则是把头前侧,两部都不看,整个身体往前趴,只露出两个眼睛。看着前面叽叽喳喳,唾沫横飞的老师讲课。
就这么看了一下,我还是不能够控制住自己,我还想再看看,再看看薛空琴现在在做什么。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稍稍的别过头去,之悄悄的露出一只眼睛,我发现她好像坐的位置离我远了一点,瞬间非常非常的失落。
虽然昨天已经有过那种巨大的打击了,再次看到薛空琴,我就应该明白,我会再次受到打击的,我认为我已经麻木了,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跳出来。
就这样让薛空琴认为我是一个神经,而慢慢的远离我?
不行!不能这样!
明明身为女身的时候我和秦雨林的关系都很不错的,为什么大家变回了原来的身体结果却是这个样子的。
又或者,其实这根本就是两个问题,我女身的时候和秦雨林关系的好坏与我男身的时候与薛空琴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没有关系。
也许吧,我认为我是一个意识,并且我这个意识一直都没有变,但是其实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变成了其他人。
就好像是一个游戏里的人物一样,它以为自己有思想,以为自己有目的,自卫自己能够自由,但是却不知道自由范围外的东西,这目的,只不过时玩游戏的人轻轻一点的一个人物目标而已,而思想,那则只是在有了目标之后自然而然形成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玩游戏的人换了一个人,他以为他还是自己,但是玩游戏的人都不一样了,那又何来的一样的自己呢?
或许吧,我自己就是这个样子,我和薛空琴的关系好坏和我女身时候和秦雨林之间的好坏没有什么特定的联系。
那我为什么要这么的在意薛空琴呢?
我不懂。
失望。
我只能转回头去,再看老师那张叽叽喳喳的嘴脸。
听了五六分钟,我又安奈不住自己了,偷偷的,毫无征兆的我又转过去,这一瞬间,我看见了薛空琴把头转回去的余影,她的头发现在还在摇动。
她在看我吗?
明明离我的距离很远了,为什么又要看我呢?
她不应该像将会那样吗,真的是整节课都没有看我一眼。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并不是这样。
她又在看我,而且她应该也发现了我也有偷偷的转过头来看她。
难道……
我心里的草原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火星。这个小火星虽然摇摆不定,随时有可能会熄灭,但是至少是有了火星了。
我还有挽回关系的机会?
应该还有。
不对!
是绝对还有!
我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有机会。
我决定主动出击,这么沉默下去,是不会有任何的进展的。
可是就在我鼓足勇气准备找薛空琴搭话的时候,我左边的那位终于忍不住了,擤了一个超级恶心的大鼻涕,以至于整个教室的人全都听见了。
而且在他在往地下擤鼻涕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鼻子上没有擤干净,还拖了一跳十多厘米的玩意。
然后这个时候大家全部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
一瞬间都聚焦在那跟左右摇摆的白色胶装鼻涕上。